正午骄阳,众人咽喉似火烧。
火!
谢尧羽想起了半年前谢家粮仓的那长大火,如火龙腾空,将他管理的谢家北部存储万余担的粮草焚烧殆尽。
数百人扑救后,火势褪去青烟腾腾,粮食特殊的焦糊味弥漫,看着黑色灰烬他恨得牙齿痒痒,恨不能将那纵火之人碎尸万断!
但是当他们仔细检查粮仓线索时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粮草被焚之前早已长满米虫,根本不能上市买卖了。顺藤摸瓜之下,他查出粮仓总管利欲熏心暗地将好的粮草调换成被虫蛀的劣等粮仓,见谢尧羽年轻涉世不深妄想日后以储备不当蒙混过关。
不想,一场大火,将真相公诸于世。
事发后,谢尧羽曾暗叹这算不算是自己的运气好?
当然不是!后来他的麻烦不断,不是生意被抢,就是买家神秘失踪,再就是马道和水道上他经手的货物时而被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怪就怪在那些神秘贼人武功高强不说,却从不劫持货物,更像是在与他开玩笑一般,仅仅是在搞恶作剧!
不得已,自己不得不从北方撤回将那边的生意交还给二哥,先回家想出制敌之策再说,而回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娶亲。
人都是孤独的,总想有个伴,特别是冷的时候,心冷。
五年来,从未回过家,也不曾眷恋都府的繁华如锦,他将自己躲起来,远远地,远远地,不要再想她,不要和她再同饮一江锦江水。。。。。。
无数次孤月下,有南面吹来的风,他想,也许这风里,就有她的味道,不然,为何这样的苦涩割心。于是,他选择沉溺,醉倒女儿香之中,饮杜康,喝杏花却从不碰那曾最爱的桂花。。。因为,他人的桂花实在难以下咽,喝下去就如那穿肠的毒药。
“喂!喂!羽!我说的你都听到了吗?”皇甫宇舟推推游神的好友,讪笑道:“又在想哪家姑娘了?听下人说,你那个未婚妻表妹可是美得很哦,不过脾气差了点。。。哎,我那老婆也不是不好,凶是凶了点,不过出发点是好的啊。。。她给我掏耳朵的时候就最温柔了,那冰凉冰凉的小手。。。。。。”
“无聊!”谢尧羽白了他一眼,看都罗爷的神色有些异常,心一紧,很是恭敬地问:“罗爷,怎么了?”
“九爷,这风不对!估摸着要出事了。”罗爷紧咬住牙,面色沉重:“我感觉有两面的风在向我们夹击而来,声响也不对。”
“羽!你看!”皇甫宇舟惊叫地指着远处。
烈日炙烤下的沙漠,一切都是白晃晃地刺眼,所有的景象都像是透过虚无的水波飘渺而不真实。
尘沙涌动,翻飞的黄沙掀起道道沟壑。
“大家快快后退!”谢尧羽冷静地对驼队大声说:“所有的人聚集过来,大家背靠背!把骆驼拽牢实了!”
“对对!大家万不可慌乱!”罗爷一脸严阵以待,快速地带手下牵引骆驼保护货物。
腾!
黄沙满天,五个黑色身影自沙丘里腾身而出,分列五角。
“几位壮士!沙漠里刨些生计不容易,还望各位手下留情!要哪些货物,我们可以奉上些许。”罗爷率先上前,拱手施礼。
“罗爷不必与他们多讲,他们定是之前不段与我作对的人。”谢尧羽将稍显凌乱的发丝塞到耳后,一瀑黑丝流转生辉,如果不是那古铜的肤色,谁能不惊为天人?他不耐地说:“你们到底是哪一路的?谢家可不是好惹的,总有一天让我逮住了,非把你们的鼠窝都掀了!”
五个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相互交汇眼神,在收到一人点头后,五人同时腾越而起甩出手指夹带的弹丸,推出内力扔向货物。
轰!
骆驼受惊,飞快地奔逃,众人亦自顾地远离货物奔跑,一面害怕弹丸的威力,一面又拍被受惊的骆驼踩伤,混乱一片。
看来他们的目的还是在于货物!谢尧羽固执地守在货物旁,拿着长剑想做一番殊死搏斗。
“九爷!快快跑啊!”罗爷焦急地大叫:“九爷!快些离开那里!”
“羽!你小子不要命啦!你表妹还在家等着你咧!”见好友被困,皇甫宇舟心急如焚。
谢尧羽哪里还顾得这些,持长剑就冲向那些黑衣人,一翻招式下,对手并不接招,只一心想毁了货物。
砰!
那五人身手敏捷,动作之快形同幻术分身,当最后一匹骆驼受伤倒下,所有的货物被零散炸裂而开,扬起白色的粉末时,那五人见状不留痕迹地轻吐了口气,一个俯身便消失无踪。
黄沙散尽,如梦初醒。
一口气上不来,谢尧羽颓废地跌坐在地,长剑斜插,欲语难述。
“九爷!快些过来看!”罗爷先回过神来查看货物,估价度事,一堆白色物体覆盖在金黄的细沙之上,扬洒成怪异图案。
皇甫宇舟弯下身子,手指拈起一小撮如沙尘的白色,舌尖试探,入口瞬间,大叫道:“羽!是盐!”
“应该是私盐!”罗爷神色凝重道地看着谢尧羽:“九爷,私运私盐是犯法的。。。最近都府查得很严的,一旦抓获难逃罪责。。。。。。”
“羽绝不可能运私盐的。。。羽!你说你帮忙。。。。。。”皇甫宇舟不是傻子,就算五年分隔,好友的秉性他也是深知的
“老三人头猪脑不说,还一副烂心肠,也不怕被狗拖出来吃了!”看着那些被包装成一坨坨的沱茶,被炸得四分五裂,谢尧羽恨得牙咬,之前一切他对老三丝丝的疑虑通通解开,如水到渠成,形成一条连贯的栽脏陷害事件。
他也曾怀疑有他,但想不到他心如如蝎。
“九爷,看来我们还得多谢谢这些黑衣人了。真不知道是敌是友。”赶紧张罗手下把那盐埋入黄沙之中,罗爷松了口气。
“我估摸着是歪打正着,羽福大命大运气好。如果真是友,哪里会把这些货物都毁了,连我们必须的骆驼也都给伤了。”皇甫宇舟拍拍跪伏在地的骆驼,心有不舍,毕竟跟了自己行进了这么长一段路了。
如同,那又爱又恨得红雨一般,毕竟,他们在一起走了这么久了,他说曾说过,会永远陪她走下去的。。。对不起,老婆,是我忘了。。。。。。
可是,你也不能叉腰站在石泉街十字路口当着世人潇洒地甩我一王爷的嘴巴子,还当场宣布休夫。。。你以为你是在休一个小妾啊。。。。。。
“既然这么多人都不想我回都府,那麽,我真不该如他们的愿。。。。。。”谢尧羽喃喃自语。
该面对的终要面对,这诺大的家业如今交付到大哥手上,兄弟本该连心,既然有人斗不过大哥,想要找软柿子捏,那好,就那给他捏捏试试。
他告诉自己,他忘了,忘了很多很多,忘得所有的岁月都变得模糊不堪了。。。他再次扬起笑,明眸落寞,宇舟说得对,也许这世上有一段情不可被取代,但是,没有一个人是不可代替了。
表妹。。。唐。。。唐什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