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娘常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琉璃苦笑,看着琥珀房里谢尧霆阴厉刚硬的脸怒气腾腾,现在的自己应该更胜之。
从来本就空无一物,该走了,也都是空空的,不能带走什么。除了贴身手好的那把摺扇。。。。。。
要走了,她唯一想到的是弱弱的琥珀,可刚走到她的房间便遇到了谢尧霆,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的黑脸上是醒目的嗜血!
他要杀了她们!蓝琥珀!该死的女人!还有眼前这名声狼藉的女人!
“六。。。六少爷,在等琥珀吗?呵呵,不打扰你们了,那我先走了。”强烈的不安驱使她必须离开危险区域。
“站住!”
“不不,不打扰你们,不打扰你们!”
“蓝琥珀走了。”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迸落而出,怎么能,怎么能将自己如物品样推给其他女人,可恶!
“啊!”琉璃愣在了那里,背脊凉飕飕的,忽而浑身抖得像筛米糠,满是不信道:“怎么会?。。。那。。。那关我什么事。。。。。。”他的脸色越来越骇人,比那夺命的夜叉还吓人,琉璃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发狂的样子简直就是疯子!还傻傻地以为他是最温柔的情人,傻啊,那是给琥珀的。
谢尧霆忽地甩出一张白底黑字的纸扔在琉璃脸上说道:“自己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拿着纸,琉璃连辩正反都辨了半天,双手发抖骇笑道:“六。。。六少爷真会说笑,琉璃不识字。。。。。。”其实琥珀也不算太能写字,那纸上的字全是歪歪扭扭的,用先生的话说,她们和九少爷的字都是一个妈生的,全是畸形怪胎!
整张纸上琉璃只认得自己和琥珀的名字,还有几个简单的字体,怎么也会不通其意。
“不懂?!”他夺过那纸几把撕烂,碎裂的纸屑如琉璃破碎的心絮狠狠地砸在了脸上,尽管自己无错,他的眼神却让自己无地自容,那是一种鄙视,一种控诉,伤人至极!
咬破了唇,吞下丝丝腥甜漠然说道:“是的,不懂!”
“不懂!你懂得很,你懂得利用她的傻,她对你的情,让她走,你看看,她说什么要好好对你。。。燕琉璃,多虚伪的女人,无耻!”他大声控诉!
“她说什么啊!真的与我无关!”那是他们的**故事,自己没有参与,当然无关!
可是,当真无关吗?她赫然想起昨晚临睡前琥珀那番古怪的话语,脑子顿时如雷劈中,自己那番好心的恶语竟然被单纯的琥珀当真。。。为了自己,她宁愿割舍最爱,只为成全。。。多讽刺搞笑的成全呵!将自己逼到绝境,就是走也不得轻身。。。。。。
“怎么?想起来了!”见琉璃一脸如梦初醒,谢尧霆被怒气冲昏了脑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掐出琉璃的脖子:“想起来了,没想到你的城府如此之深,本不信你是那**之人,现在不信也难,燕琉璃!枉琥珀交心于你!恶妇!”
屋本就狭窄,不及防,琉璃挣扎着被谢尧霆掐着脖子倒在了床上,脚撇在笔直棱角上疼得惨叫一声,他眼里根本是重重地杀气,是的!他要杀她!
当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出于本能,她尖叫着挣扎,床单丝被凌乱滚落,原本早已成朽的床架开始咯咯吱吱作响,如风雨欲来!
她双手紧张地挥舞着,撕扭着他的衣衫,捶打着他如铁的双臂,只是,脖子上那双夺命的铁捁纹丝未动!愤怒的人是恐怖的,为情疯狂的铁汉更是令人胆寒不已!
缺氧让琉璃意识开始模糊,双手和腿的挣扎变得无力虚软。。。一抹幽青的白光闪过!
琉璃顺手操起白而带灰的次品瓷枕,正面飞天女面容和煦含笑,火光电石间,琉璃闭上了眼,全身没了一丝的力气,像死去一般。
颈间的窒息突然消失,新鲜的空气如全新的生命般缓缓浇灌她的四肢百骸,唯觉身体上的沉重压力不曾消失,腾地,有温暖的液体如爬行的蚂蚁在敏感而脆弱的颈间耳旁蔓延。。。。。。
“六。。。六少爷。。。。。。。”她试着小心翼翼地推推他,在感觉身上的人不见动静时,刚落下的心又跳出了嗓子眼,惶惶不安让她手足无措,慌忙推开晕死过去的谢尧霆,颤抖着手泫然欲滴地试鼻息。。。。。。
鲜血侵染了粉色的床单,触目惊心!
完了。。。。。。
“啊!燕。。。燕琉璃杀人了!!杀人了!!”罗仙女杀猪般地尖叫起来,高调的喊叫响彻云霄,回荡在谢家庄上空,久久。。。久久不下。。。。。。
举步维艰地走到门外,外面开始下雨,冷雨轻溅,湿了衣衫,发髻偏松垂在耳畔。看着匆忙赶来的谢家人,她挺直了背脊,当她空洞的目光与谢尧羽交汇时,她没有看到他眼中转瞬即逝的忧伤,心死成灰,哪里容得他物。将散落的发丝抡在耳后,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