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焦剑一看窗外已经泛白，就对总编说：“天亮了，我这就去！”
总编又在话筒里吼着：“要不要我立即赶来？”
焦剑拒绝了：“不，我能处理好的！”
宾馆保卫部的人一听焦剑说幸子出事，吓坏了，他们在通知当地公安局的同时，派人守住幸子住的房间，连焦剑也被人看管在大厅，不能随意走动。很快，一辆吉普车开进宾馆，下来几个公安局的人，在宾馆保卫部的带领下去了幸子的房间。
很快，有人跑来把焦剑带到幸子住的房间。他被人推进房里，幸子不在了。这是一间单人房，除了卫生间没有多的房间。卫生间已经搜查过了，门大开着，连床也抬到一边。
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打开衣柜，幸子放在里面的衣物不见了。尽管焦剑对幸子说只到潼关一天，她还是带了一大包随身用的东西。此时，这些都不见了。
警官关上衣柜的门问焦剑：“你报的案？”
焦剑点头应允。
警官严厉地问道：“人呢？”
“我去大厅报警时，她还在。”
“你什么时候去报的案？”
焦剑看了看手表：“离现在不到二十分钟。”
一警察摸了摸被子，发现被子还有热气，便向那头目点头，证实焦剑说的是实话。
头目问焦剑：“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来潼关干啥？”
焦剑拿出记者证给他，报了渔阳部队首长的姓名，说自己是他的客人，在渔阳调查一件事情，闲暇时陪同日本友人幸子来潼关观光。
头目挥手叫一警察去查证焦剑说的话，他态度友好了许多。
“对不起，焦记者，我这是公事公办……我姓范，你叫我范警官好了。现场我勘察了，门窗完好无损，唯一可能的是，作案人是从卫生间的气窗上翻进来的……”他盯着焦剑的眼睛，严厉地说：“如果真有这个人的话，他是个高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室内外除了你和那位叫幸子的足迹，没有留下他的任何痕迹……他动过的东西，由于过了很长时间，已经无法让警犬来闻了……我想问个问题。”
焦剑无畏地迎着他刺人的目光：“你问吧。”
范警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焦剑计算了一下与总编通话的时间：“大概在凌晨四点左右。”
范警官：“请你解释一下……为何要在两个多小时以后才报案？”
事到如今，焦剑只有实话实说：“是她不让我报案。”
范警官奇怪地问道：“她不让？”他走到床前盯着，然后叫焦剑过去：“你再把你当时看到的情况说一遍！”
焦剑指着床头：“我进来时，看到她的双手被睡衣绑在那儿，嘴里塞着她的丝袜……”
范警官：“身上呢？”
“什么也没穿……呵，对了，有条内裤。”
范警官：“内裤……完整的么？”
焦剑没好气地回答：“看不出有什么不完整。”
范警官盯了焦剑一眼：“完整与不完整，概念与性质不一样。如果完整的话，就说明她没有被人动过，反之意味着什么，你会明白的。好好想一想，如实回答我的提问！”
焦剑被范警官的语气与态度激怒了：“你在审讯我？”
范警官平静地说：“在案子没有破之前，这儿所有的人都是犯罪嫌疑人，你也不例外！”
焦剑从范警官的眼睛里，看出他在怀疑作案人是自己，确实，现场的情况对他很不利，能证明他清白的幸子又不知去向。焦剑紧张地思索着，如何才能使他从这个困境中解脱出来。
一个警察从卫生间出来，报告说幸子的化妆品也不见了。
从衣柜里的衣物到卫生间里的东西，都说明幸子是从容地离开这里，不会出什么意外。
范警官问焦剑：“你觉得，她会上哪儿去？”
焦剑想了想：“也许，她受了刺激，提前回渔阳去了。”
范警官问道：“你们如何来的潼关？”
“我向部队借了一辆吉普车。”
范警官：“车呢？”
“在宾馆停车场。”
范警官吩咐一警察：“你去看看！”
焦剑一时内急，经过范警官允许进入卫生间。洗手盆上方的镜子下角，用口红画了一支很小的海龟，向着城门。不注意看，是不会发现的；即使发现，也不会引人注目。焦剑在一刹那间却明白了，是幸子留下给他的。那支小海龟是她，城门是渔阳。他在生气的同时，也感到一线欣慰，她毕竟指明了她的去向。
焦剑望着抽水马桶上方的气窗，那儿是作案人进入的地方。一根细如发丝的棉线，挂在一颗锈了钉子上面，在风中摇曳。
那根棉线从何而来，会不会是作案人留下来的？
焦剑踩在马桶上，将那根棉线取下，放进衣兜，若无其事地出了卫生间，没有将他的发现告诉范警官。
隔了一会儿，焦剑被带进宾馆大厅，李连长猥琐地蹲在地上，在接受警察的询问，他眼里满是惊恐之色。焦剑告诉范警官，李连长是他的朋友，也是渔阳部队首长要请的客人。
警察对李连长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叫他站起来坐在沙发上。
李连长感激地向焦剑笑笑。
询问李连长的警察向范警官小声汇报，李连长是个快八十岁的老人，身体条件不具备对幸子性侵犯，也没有作案的动机，可以解除对他的怀疑。
范警官仔细地看着李连长，然后才对警察点点头。
焦剑叫李连长坐到自己身边，要服务员给他送来一杯热茶。
李连长感激地笑笑，他笑得是那么惶惑，真的犹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心惊肉跳！
去停车场查车的警察回来了，报告说没有一辆挂军牌号的吉普车。
范警官盯着焦剑：“她会开车？”
焦剑想那辆吉普车肯定是幸子开走了，便向范警官点头。
这时，向渔阳查证焦剑身份的警察来了，向范警官报告焦剑说的一切属实，还说渔阳部队的人很快就会赶来潼关接人。他附在范警官耳边还说了几句什么，范警官脸上由阴到晴，最后出现了笑容。他客气地问焦剑吃早餐没有，焦剑还没有回答，他就命令宾馆给立即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
范警官友好地向焦剑伸出手：“打扰了，这件案子先挂着，我们查实了再给你回话。希望以后能再见！”
焦剑对范警官没有好的印象，尤其是卫生间里幸子画的海龟与城门，居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令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办案能力。焦剑话里有话地回答他：“我很少与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不希望以后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