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吕布早早便进相府,上下打听,并没听人说起董卓替迎亲之事。
吕布感到大事不好,自然也不会死心,便直接入到堂中,找到董卓的侍妾。
那些侍妾醋意大发,正没发泄之处,说:“昨夜太师与新人共寝,道什么时候能够起来。”
吕布怒火中烧,但强压着心头之火,偷偷潜入董卓卧房后,站在窗下窥探。
这时候,貂蝉已起来,就在窗下梳头,忽然见到窗外池中照,隐隐出现一个
人影,极长大,头戴束发冠。她偷眼一看,正是吕布。
貂蝉故蹙双眉,做忧愁不乐之态,又拿手帕拭眼泪,还对窗下池塘的金鱼说:“你进了这儿的池塘,就注定你出不去了。”
一会又对树上的小鸟说:“小鸟小鸟,天底下你最幸福,进得来,出得去。”
吕布窥视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而出。
一会,吕布忍受不住,又偷偷入来。
然而,这次董卓己经坐在中堂上,见到吕布,便问:“外面无事吧?”
吕布说:“无事。”便侍立到董卓旁边,等董卓说话。
董卓方才吃东西。董卓人生得高大,饭量很大,吃得慢。
吕布往屋里偷看,刚好看到绣帘内有一个女子往来观觑,微露半面,以目送情。
吕布知道是貂蝉,神魂飘荡,心如刀割。
董卓见吕布如此光景,心中疑忌,很大高兴,说:“奉先,无事你走吧。”
吕布无奈,怏怏而出。
董卓自从纳貂蝉后,如饥似渴,如狼似虎,为色所迷,不觉一月有余,不到朝庭处理政事。
一天,董卓偶染小疾,貂蝉衣不解带,曲意逢迎,
董卓心里欣喜。
吕布乘机入内,前去问安。
这时正好遇到董卓困顿,一睡不醒。
貂蝉故意走到床后,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吕布,以手指心,又以手指董卓,
挥泪不止。
吕布心如刀割,痛苦不堪。
董卓恰在此时醒来,双目朦胧,见吕布注视床后,目不转睛,董卓感到奇怪,回身一看,见貂蝉立在床后。
董卓什么也明白了,不由大怒,喝斥吕布:“畜牲,你敢调戏我的爱姬?!”立刻唤来左右,把吕布赶出,今后不许入堂。
吕布怒恨而出。
路上,刚好遇到李儒。
李儒问明原因,急急去见董卓,说:“太师欲取天下,何故以小过见责温侯?倘他心变,大事不妙。”
董卓也慌了,问:“怎么办?”
李儒曰:“来朝唤入,赐以金帛,好言慰之,自然无事。”
董卓依其言。第二天,派人叫吕布进来,安慰他说:“我前日病中,心神恍惚,说话伤了你,你不要记在心上。”
随即赐金十斤,锦二十匹。
吕布拜谢而归,然而,身虽在董卓左右,心实系念貂蝉。
董卓看在眼里,又无心朝政,干脆让女婿李儒护送,携着貂婵到郿坞去。
文武百官仍然到城外拜送。
貂蝉在车上,远远见到吕布站在人群中,一眼一眼地看着车子。
貂蝉故意把头伸出去,虚掩面容,如同痛哭之状。
车子一下一下去远,
吕布缓步到了一个小山上,眼望车尘,叹惜痛恨。
忽然,背后一人问道:“温都侯何不跟从太师,只在此遥望而发叹?”
吕布看他,是司徒王允。
王允说:“老夫近日来因感染了些小病,闭门不出,在家休养,所以一直未温都侯见面。今日太师大驾回郿坞,只得带病出来相送,却喜得与将军见面,不知将军为何在此长叹?”
吕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唉,也正在为司徒之女的事儿。”
王允佯作吃惊,说:“这么长时间了,还未送到温都侯府上去?”
吕布说:“老贼把你女儿留在府上,独自宠幸!”
“不信!”王允摇头,“我不信会有此事!”
吕布欲哭无泪,便将前事一一告诉王允。
王允听了,仰面跌在地上,半晌,才说:“天下之大,还没听到过会有这样的事呢,我真不敢相信太师会这样禽兽!”
说着,挽着吕布的手,说:“且到我寒舍商议。”
吕布便跟随王允回府。
王允和吕布进入密室,用酒款待。
吕布又将凤仪亭相遇之事,细述一遍。
王允大怒,说:“太师真是禽兽不如,居然****我的儿女,巧取豪夺将军之妻,必然为天下人所耻笑。天下人不是笑太师,而是笑王允与将军!我王允老迈无能之辈,不足为道;可惜将军盖世英雄,也受这些污辱!”
吕布怒气冲天,拍案大叫。、
王允急忙制止说:“老夫失语,将军息怒。”
吕布曰:“誓当杀此老贼,以雪吾耻!”
王允急掩其口,说:“将军勿言,恐累及老夫。”
吕布曰:“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王允说:“以将军之才,哪是董太师所能限制的。”
吕布说:“我欲杀此老贼,奈何是父子之情,恐惹后人议论。”
王允微笑,说:“将军自姓吕,太师自姓董。掷戟之时,岂有父子之情
?”
吕布说:“如不是司徒之言,吕布我倒糊涂了!”
王允见其意已决,便说:“将军若扶汉室,便是忠臣,青史传名,流芳百世;将军若助董卓,是反臣也,载之史笔,遗臭万年。”
吕布避席下拜,说:“布意已决,司徒勿疑。”
王允说:“但恐事或不成,反招大祸。”
吕布拔带刀,刺臂出血为誓。
王允跪在地上,崇谢说:“将军切勿泄漏,一切如常,等到有了时机,再作商议。”
吕布应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