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严定限期,不准挨延,官民皆弃去田园庐舍,扶老携幼,仓皇就道。路上盗窃乘隙偷夺,以致饿殍载道,暴骨盈途。
李儒又献计说:“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要是袁绍等门下,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
董卓立即差铁骑五千,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财产。
就在这时,赵云护着任红日向洛阳飞奔而来,遥望火焰冲天,黑烟铺地,二三百里,并无鸡犬人烟。
路上,有人在交头接耳,赵云听得,李傕、郭汜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口,前赴长安。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又纵军士***女,夺人粮食;啼哭之声,震动天地。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三千军催督,军手执白刃,于路杀人。
任红昌带着赵云进入京城洛阳。只见街上,人迹稀疏,尸体横七竖八。他们直奔皇宫,然而,皇宫只剩下断墙残壁。
董卓临行,已经在各大城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并放火烧宗庙宫府。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又让吕布发掘历代帝陵及公卿以下坟墓,收取墓里的珍宝。军士也乘势掘官民坟冢殆尽。
董卓还不满足,又纵兵搜索豪富之家,见值钱的东西便取,见美貌的妇女就掳去,号为“搜牢”。洛阳的许多贵戚,历年积累的资财,所有娇妻美妾,此时尽被董卓占去。董卓亲自查验兵士抢掠回来的东西,贵重的珍宝、美艳的妇女都自己留下来,其他散分给将士。董卓装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望长安去了。
皇宫里,早已人去屋空。
此时,孙坚领兵进入了洛阳。
众诸侯各于荒地上屯住军马。
曹操和孙坚来见袁绍,曹操说:“今董贼西去,正可乘势追袭;本初按兵不动,为什么呢?”
袁绍说:“诸兵疲困,进恐无益。”
曹操说:“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了。诸公何疑而不进?”
众诸侯都说不可轻举妄动。
曹操大怒,说:“竖子不足与谋!”
便自引兵万余,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星夜追赶董卓。
孙坚从袁绍那儿出来,刚好看到赵云带着任红昌进来。孙坚以为是自己的兵士,喝斥说:“快去收拾,明日便归去了。”
赵云和任红昌便跟他的后面,刚想问些朝庭上的事,却有军士报告说:“殿南有五色毫光起于井中,”
孙坚唤军士点起火把,下井打捞。捞起一妇人尸首,虽然日久,其尸不烂:宫样装束,项下带一锦囊。
任红昌一看,差点哭了出来,她认出这是皇上身边的容妃。
有人打开锦囊看时,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启视之,乃一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LONG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坚得玺,乃问程普。普曰:“此传国玺也。此玉是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载而进之楚文王。解之,果得玉。秦二十六年,令良工琢为玺,李斯篆此八字于其上。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将覆,急投玉玺于湖而止。至三十六年,始皇巡狩至华阴,有人持玺遮道,与从者曰:‘持此还祖LONG。’言讫不见,此玺复归于秦。明年,始皇崩。后来子婴将玉玺献与汉高祖。后至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打王寻、苏献,崩其一角,以金镶之。光武得此宝于宜阳,传位至今。近闻十常侍作乱,劫少帝出北邙,回宫失此宝。今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此处不可久
留,宜速回江东,别图大事。”
孙坚曰:“你说的正合我意,谁也不能泄漏了。”
就在这时,外面冲过来一彪人马。孙坚以为是袁绍的军队,把容妃丢回井里,慌乱向另外一个方向退走了。
赵云和任红昌不走,隐没在暗处。
那些人马却在井边停住了。为首的说:“就在井里。”
他们七手八脚地打捞起容妃的身子,上上下下搜遍了,然后找来一个桶,把水吊干了,又下去一个人,那人搜遍了井里,上来说找不到。
为首的人说:“皇上说董贼欲夺玉玺,容妃带着玉玺跳了井的。”
任红昌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认得面前的是朝庭的司徒王允。皇上让任红昌出宫之前,王允就在面前。任红昌一阵激动,扑到了王允的面前。
王允认出了任红昌,不由大吃一惊,吓了一大跳,问:“你是人,还是鬼?你怎么还早点让我看到?”
原来,皇上一怒之下,把派去接任红昌但又没接回来人的将领,都砍了。
任红昌便拉出赵云,说出了一路护送之事。
赵云上前见了王允,把玉玺之事说给王允。
王允的了,说:“皇上让我回来找玉玺,不想却碰上了你,真是命不该绝。”
当下,王允便去找孙坚。
孙坚说:“我抱小疾,欲归长沙。”
王允说:“我知你的疾病,是害了传国玺之病。”
孙坚脸上失色,说:“此言何来?”
王允说:“今兴兵讨贼,为国除害。玉玺乃朝廷之宝,公既获得,当对众归还朝庭。今藏匿拿去,意欲何为?”
孙坚问:“玉玺怎么会在我处?”
王允说:“建章殿井中之物何在?”
孙坚说:“我本没有,何必相逼?”
王允说:“速速拿出,免自生祸。”
孙坚指天发誓:“我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异日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
旁边有人说:“文台如此说誓,想必无之。”
王允把赵云雾叫出来,说:“打捞之时,有此人否?”
孙坚大怒,拔所佩之剑,要斩那赵云。
王允说:“你斩此人,是欺我也。”
孙坚背后程普、黄盖、韩当亦掣刀在手。
孙坚随即上马,拔寨离洛阳而去。
王允大怒,遂写书一封,给袁绍,袁绍又修书一封,差心腹人连夜往荆州,送与刺史刘表,教就路上截住夺之。
赵云被带回一片荒地。
王允突然叫人把赵云绑了,就地斩首。
任红昌慌了,问:“大人,你怎么杀有功之人?”
王允脸色阴沉,说:“要是让皇上知道你们两个的事,必然诛他九族。”
任红昌说:“要不是路上有他保护,我早没命了。”
王允说:“你是娘娘,岂能两人远走千里?有朝一日传出去,对娘娘声誉有影响,这也不是皇上想听到的。”
任红昌突然从旁边一个士兵手上抢过一把刀,架着脖子说:“你要是杀他,我先死给你们看。”
王允却冷冷笑,说:“哼,你们两个都要死要活,必有内情。”
任红昌叫道:“你们退下,我有话跟他说。”
王允令士兵退后十步。
任红昌又用自杀相逼,那些士兵又往后退了十步。
任红昌看准备赵云身上的绳索,用刀割了,把刀塞到他手里,说:“赵大哥,朝庭无道,恩将仇报,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王允又冷笑,说:“你不怕被砍成肉酱,就冲吧。”
赵云想到了擒贼先擒王,也不说话,挺起刀便向王允剌去。
那些兵士一齐扑过来,把王允团团围住。
赵云便到墙边,抢过那支LONG胆枪,仍然发攻为退,看着王允便杀过去。
那些士兵惧怕赵云力大,又看到他异常凶猛,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马蹄声声。有一队兵士骑马从旁边经过。
赵云过去,抢了一匹马,不顾一切地跳了上去。
那些士兵弯弓搭箭。箭在弦上,正要放。王允却阻止说:“”这样的猛将,乃上国家的栋梁,杀了可惜。”
有人说:“他不为国家所用,乱世之贼,留着正是祸害,要他何用?”
王允说:“娘娘在此,他必不会反朝庭,不会负天下,让他走吧。”
赵云便乘马飞出门去,逃出城外,飞奔谯郡。
貂婵抹泪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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