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覃风给济世堂去了一通电话,询问张济生的情况,伙计却告诉他,已经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东家了,家里所有人都在急着找他。他又问伙计,张济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伙计回答说应该是昨天晚上。
挂了电话,他心里不禁打起了拨浪鼓,寻思张济生到底会去哪里?而且还是拖着重伤的身体。他在心里肯定道:“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才会连夜动身!”
正在这时,伙计敲门走了进来,对他说:“老板,外面有个谭老板,说是前两日跟你约好了,今天特地过来谈生意的。”
“谭老板?”他皱紧了眉头,因为他并不认识什么谭老板,更加谈不上生意上的来往,而且还是前两日约好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沃森·瓦格纳的事情,心思根本就没有在生意上。
伙计见状又说道:“他还让我特地告诉您,‘时间一晃就是四年了’。”
“谭云!”覃风茅塞顿开,瞬间喜上心头,对伙计说道:“快带他到这里来!”
伙计刚要转身,却听见门口传来声音,“不用了,我已经不请自来了,哈哈!”
覃风转头望去,谭云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手中拿着帽子,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谭云!”覃风欢喜地说道。
“覃大哥,别来无恙啊!”说着走过来,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太突然了,我做梦都没有料到,你会出现!”覃风用手拍了拍谭云厚实的背部。然后说,“来,快坐下说。”
谭云坐下后,他又转身对伙计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其他人来打扰!”
“是!”伙计应道,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并将门轻轻掩上了。
伙计走后,覃风坐在了谭云的对面,难言心中的激动,问道:“你小子不在部队好好呆着,怎么会来这里?”
谭云将手中的帽子放到一旁,说:“覃大哥,我这次可不单单是来看你的,是总部首长派我来的。”
“首长?”覃风惊讶中带有一丝疑惑。
“恩,”谭云点了点头,说:“覃大哥,我就不给你打哑语了,开门见山的直说了吧,首长这次让我来,是派我过来配合你工作的。”他停顿下来,神情变得忧郁,继续说:“上面了解了雁云姐和阿虎的事情,知道你这边缺人,我便主动请缨,请求首长将我调过来。上面考虑到我是本地人,熟悉这里的情况,便同意了。”
覃风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谭云看出了他的心事,劝道:“覃大哥,雁云姐和阿虎的事,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我能体会你的难处,就像四年前,我看着最亲爱的人一个个死在我面前一样。”他停顿了瞬间,又说:“可是,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神仙或者鬼怪,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去改变就可以改变的。”
“谭云,”覃风听他说完,开口说道,可说完这两个字,却又停滞了下来,脸上的忧愁像黑暗的云雾一般弥漫,唯有那两只眼睛透过云雾炯炯有神。许久,他才继续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得对,有些事并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他又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他说道:“但是,我再也不会坐以待毙了,即使我知道不可能,也会尽力去做。而且,云儿和阿虎的牺牲,我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过错。”
“覃大哥,这不能……”
他举起手打断了谭云,“你不必再说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覃风抛开了雁云和阿虎的事情,转而开口问道:“你来的时候,上级有什么明确的指示吗?”
“恩,我真要跟你说这事呢。”说着,谭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他。“这是来之前,首长特地交代让我交给你的!”
他急忙打开信封,掏出信纸,里面写道:
“覃风同志:
作为一名老同志,你与我都知道我们党有着严格的纪律,这件事你本无权限知晓,但事出突然,干系重大,我不得不破例告诉你。大上海的血茉莉是我们自己的同志含香蓉,代号金鸽。同时她还是我们党打进军统的特工,名叫上官慕青。然而,她最重要的身份还是我们党打进日军的高级特工名川千美。但是,近来她的一些表现和事情突变,组织考虑对她进行重新考验和评估,这件事本应是你的上级张济生的任务,但我们了解到,张济生与血茉莉存在个人关系,不便接受此次重大任务。所以,组织上考虑,决定由你接手此次任务,谭云同志将全力配合你。
一号首长亲题”
“怪不得!”覃风放下手中的信,恍然大悟道。
谭云却是一头雾水,问道:“覃大哥,你在说什么?”
覃风转头问道:“想必,首长派你前来,你已经知晓了信中的内容。”
“恩,首长跟我说了。”谭云回到。
“那就对了。”覃风说道,“前几天,济生曾要求我,在任务完成后,让我当着血茉莉的面,开枪打死他。”
“什么!”谭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你不可思议。
“并不是真正打死,而是演一出戏罢了。”
谭云似乎明白了,问道:“你的意思是?”
“恩,”覃风回到:“他是想通过这样一场苦肉计,让血茉莉真正悔悟,从三方中作出真正的选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谭云问道。
覃风想起刚刚给济世堂打电话,伙计说张济生昨天晚上就出去了。现在,他们俩一定在一起,他心想。可为什么是昨天晚上呢?他又想。
突然,他想起昨天晚上盛宇茶楼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难道那里是血茉莉的地盘儿?一定是的,他在心里肯定到,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能够说得通。
他拿起一旁的火柴,将那份信点燃,看着它变成灰烬,起身对谭云说道“你跟我来!”,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