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家中和妻子一起享受美味的早餐,那是他特地忙活了一早上才完成的,有他最喜欢的乡村式面包和黄油,辅料是妻子安格拉引以为荣的自制草莓酱,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刚煮开的咖啡,但安格拉·默克尔更喜欢牛奶,甜点是水果和布丁,当然他还特地做了她最喜欢的苹果泥。所有这一切,都只为了摆在餐桌中央花瓶中的那束红得滴血的玫瑰花,今天是这位盖世太保头子和妻子安格拉·默克尔的结婚纪念日。
“哦,亲爱的,这将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安格拉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对保罗动情的说道,“多么温馨美好的氛围,宛如外面的朝阳一般灿烂。”
“是的,我想,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日子了。”他走过去亲吻了她的额头,“难道不是吗?”
她微笑着从他手中接过了盘子,那是她最喜爱的焖牛肉,浓香的气味使整个房间的氛围显得更加温馨了,他将围裙解下来扔到了厨房中的那把椅子上,转身从橱柜中拿出了那瓶珍藏的红酒。
当他将那瓶红酒放到餐桌上后,安格拉·默克尔惊讶的叫出了声,“天呢,这是安德鲁将军赐予你的,你怎么舍得!”
“谁让上帝使得今天的日子是最美好的呢?”他的下巴微微颤动,嘴唇上勾起一条弧线,让安格拉着迷。
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幸福感宛如那倾口而出的红酒从心底涌了上来,使她感到自己越来越爱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虽然他只是在政府担任一个小小的职员。
“为爱干杯,亲爱的!”他举起了杯子。
“我爱你,保罗!”她也端起了杯子。
两只杯子碰撞的瞬间,一旁的电话响了起来,单调吵闹的噪音打断了美好的氛围。
“该死!”他烦躁的咒骂道,而后放下酒杯,起身走到了电话旁。
“你好,请保罗·约瑟夫·海森堡接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中音。
“我就是,”他简短的回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是格哈德·施罗德!”
他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安格拉,对电话那头说:“请稍等!”
然后抱着电话走进了卧室,并关上了门。
“将军,请说吧!”他对格哈德·施罗德很是谦卑的说。
“阿道夫统帅要见你!”施罗德停顿了一下,“顺便说一下,他现在很是关切关在城南的那头狮子如今身处何方。”
电话挂断了,他的脑袋中开始出现轰鸣声,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他的手哆哆嗦嗦的,连拨了两次才正确的播出了那个号码。
“我是保罗·约瑟夫·海森堡!”他假装镇静的说道。
“头儿,我正要向您汇报,凌晨时分,沃森·瓦格纳逃离了我们的控制,目前已经……”
他的视线彻底模糊了,耳鸣越来越厉害,以至于电话那头后面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听到,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却很是肯定的一直在警告和刺激着他,阿道夫一定不会放过他。额头上的汗水沁入了那双蓝色的大眼睛,他扔下电话想走出去,但却怎么也迈不出第一步,尝试了几次后,他放弃了,彻底瘫坐在了地上。
当门被推开,阳光透过门缝撒到他身上时,透过朦胧的视线,他看到安格拉很是惊恐,张着大嘴呼喊着跑了过来,但他却什么也听不到,除了那该死的耳鸣。他蜷缩在那里,像极了受到惊恐的孩子,颤抖着、哆嗦着,惊恐万分的浑浊眼神中充斥着绝望。
半个小时后,他被自己的部下从家里带到了阿道夫面前,愤怒的阿道夫当众判决了他绞刑,并被立刻实施。可怜的安格拉·默克尔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被阿道夫统帅处死,她甚至想不通那个小小的政府职员保罗·约瑟夫·海森堡是怎么惹上统帅阿道夫的。除了那束红的滴血的玫瑰花,她连心爱的保罗的遗体都没能收回。
沃森·瓦格纳的逃离彻底激怒了阿道夫,因为沃森·瓦格纳掌握着德军最前沿的军事科技技术和一大批科研成果,同时,沃森还是他最器重的科学家和最重要的武器,所以保罗·约瑟夫·海森堡的死亡是必然中的偶然,总要有个人出来给阿道夫一个交代,这是不言而喻的。早在盖世太保发现沃森·瓦格纳逃离后,便立刻给在家的保罗·约瑟夫·海森堡打电话上报,但这通电话却迟迟没有接通,接线员那边一直解释说线路忙。
几天后,盖世太保的新任头子康拉德·昂的纳收到了一份来自巴塞罗那的简讯,是盖世太保的精英之子格哈德·戈培尔从西班牙发来的,说他在西班牙巴塞罗那的一家酒吧里发现了沃森·瓦格纳。
康拉德·昂的纳立刻给格哈德·戈培尔回了一份史上最短的简讯“Ihnt?ten。”(德语:杀了他!)
可两天后来自格哈德·戈培尔的第二份电报,却打破了他接受阿道夫统帅表彰的美梦,精英之子告诉他,那位科学家凭借着高超的易容术从酒吧的卫生间再次成功逃脱了,并搭乘了一艘开往远东的货轮,而那里,是日本大臣东条英机的天下。
康拉德·昂的纳即刻给在远东的那位朋友,德国忠实的伙伴,发了一份绝密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