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谕院的门前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队。
圣谕院作为南国朝廷大力扶持的修道学院,不仅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教学资源,而且包管食宿,毕业后还分配工作,只要你能力还算过得去,一般都能谋个一官半职。当然,如果能力不过关,那便毕不了业,要么退学,要么一直读下去,直到取得圣谕院的考核认可。
从月初圣谕院发布了招生启事以来,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的场景,路过的人们倒是见怪不怪了。
江平自然是奇怪的,他知道圣谕院是培养修道者的名地,但是他同样知道修道天赋并非是所有人都拥有的,所以看到这么多人在门口排队,他很奇怪,莫非竟有这么多人都有修道的能力?
他将心中的疑惑说与伊然听。
伊然向他解释道:“当然不是了,一般来说来报考圣谕院的考生,大约只有十分之一才有足够的天赋被录取。”
“那他们还这么热情?”
“可是普通人哪里知道自己有没有天赋呢?总要来试试吧,万一成功了呢,那可就是做官光耀门楣的大幸事。”
“原来如此。”江平点头,看着这么多人苦苦排队,想到自己走了后门,不免心有戚戚。
经过昨晚伊然施以散功针后,江平便一直沉睡,直到今天临近午时才醒了过来,好在似乎是心中有所牵挂的原因,要不然经过那样的寒冰折磨,以他目前的身体素质,再昏睡个两三天也说不定。
江平一醒,便感觉到了身体的不一样,与之前的虚弱不同,现在他感觉身体中似乎有一团火,将他的全身都烤得暖洋洋的,而且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本人还没反应过来,却将一旁守着的伊然吓了一跳,看着伊然兴奋的样子,江平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真的恢复了力气,而且身体似乎还在催促着自己赶紧运动。
江平先是在小阁楼里快步走了好几圈,心中激动难捱,就差点把伊然举起来庆祝了。
之后,伊然就坚决践行了昨夜白衣人的建议,央着江平先来圣谕院报名,只有修得了自己道心,才能保证现在的状态,她实在不敢再想象江平又变成那般虚弱的样子,更别提全身寒霜的模样。
两人先去了之前一直约好的芝麻饼铺,好好地重温了一下儿时的记忆,这才慢悠悠地来到了圣谕院。
伊然指着圣谕院门前一直在主持秩序的中年人,说道:“那人应该是圣谕院的老师,我们先去问问吧。”
中年人听完两人的来意,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问了江平的名字,核实了一下便放两人进去了。
这段时间,江平一直没敢去看其他人,似乎生怕别人知道他是走后门进来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两人早已吸引了众多排队考生的目光,这些考生眼巴巴地看着两人直接进了圣谕院的门槛,然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太厉害了!”一个考生这样赞叹着。
“这两人看上去是情侣吧?竟然都是被破格录取的?太恐怖了吧?”
一个书生模样摇头晃脑地感叹着:“原来早恋也是有好处的啊……”
江平两人俨然已经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天才。
进了圣谕院,是一个很大的院落,没有什么设计感,就是单纯的是一个广场,左边还可以看见有不少考生正在进行天赋的测试考核。一个老师装扮的人接待了江平二人,听明了他们的来意,看着伊然的医馆服,脸上颇有恭敬之色,说道:“破格录取的考生都在后院等候,不过只有考生才能前去,陪同还望在偏院客厅稍作等候。”
伊然表示理解,顺着这老师的指向自行去了。
江平则在他的带领下来到的后院。
后院看上去更像是富贵人家的花园,假山流水,花草迎秋而盛,还有个小亭子,上书“春意亭”,倒是很符合这里的氛围。
春意亭内已经有两人在等候,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江平走过去一对比,突然感觉自己有种沧桑的老感。
那老师将江平带到春意亭前便又转身离开。
只剩三人大眼瞪小眼。
其中一人身着华服,腰挂玉佩,手中还玩着一把折扇,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他见了江平,眼中有异色闪过,不过并没有太过表露出来,而是对他微微致意,开口道:“临安何名尘,不知同学来自何处?”
临安何家,南国第一船舶大家,负责整个南国的船运业务,堪称富可敌国。
当然江平对此毫无知晓,行了一礼道:“我叫江平,从真定城来的。”
旁边另一人则是短衣打扮,身材高大,肌肉外露,听了江平的话,轻哼了一声,道:“真定城又是什么破地方?”
江平见他言语间颇为无礼,心中不喜。
何名尘却耐心解释道:“真定城是我南国北方重城,上月镇北军卫将军正是从真定城出兵,大破北蛮骑兵。”末了,他又看着江平加了一句:“看来江兄是经历过战事的人。”
江平也不好详说,只是点了点头。
何名尘向江平介绍道:“这位是路云,是南海无极门的弟子。”
江平又再点了点头,不过见路云没有要跟他亲近的意思,他自然也没心思搭理他,就当是个傲气的小屁孩,他站着百无聊赖地看了看四周,见这院落没有其他人影,有些奇怪:“我们在这里是等什么呢?”
“想来是学院想考研我们的心境。”何名尘微微一笑,打开折扇扇了扇,指着周围道:“这院子里有花有水有亭台,颇有意境,在此修行想必对心性也是大有裨益的。”
江平则是对这些欣赏不来的,路云也是不以为然:“这些花花草草能有什么用?我一练功就能给他毁去大半,华而不实。”
“此子好大的口气。”在三人没有察觉的院落后面,一个人对路云的话发出了这样的评价。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脸上微有笑意,看上去颇为慈祥,听了此话,却没有生气,说道:“伯康啊,你还是太过严厉。依我看,年轻人有自信豪气并不为过。”
叫伯康的男子不情不愿地应了声,看着院中三人,依旧很不满意,道:“这个路云来自无极门,又是入世之人,说这等不敬之语可以理解,那临安何家的小孩我是知道的,天赋不错,只是那个叫江平的……”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措辞,然后道:“此人已经十八岁,发展早已定型,而且从未修道,我们破格招他进来实在是浪费名额。”
“圣谕院不仅要招收天才,更要培养出为国效力的能人,江平在北方单枪匹马重伤格策,立下大功,这等实力,试问你可能做到?”
“可是我听说,医圣已经下了诊断,这个江平已经废了,应该再也不能使出那恐怖的剑意。”
老者笑着摇摇头,缓缓道:“剑圣的传人,谁又能妄断未来?就算是医圣,也不一定有这个资格。我看这孩子,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