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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好痛心的两个字涌上心头,不舍亦无耐。“离婚”是从结婚之初就注定的,可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痛心疾首。看着协议书上他刚劲有力的签名,心碎了。可又能怎样?这不正是我要的结果吗?是的,解脱了。我想笑,大声地笑。为什么却是满脸的泪水呢?我想哭……

——安梦晴的日记

安梦晴与艾静在公园里的椅子上并排坐着,气氛很凝重。很巧合,艾静在街上失魂落魄地走着,不知怎的,她竟然走到了宇氏集团门前,看着眼前这幢大楼,她便想起了宇哲那个坏蛋,正要转身离开,却看到久违的安梦晴站在不远处的大树后,看样子哭得很伤心。心喜的艾静便上前拍了拍安梦晴的肩膀。

“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我都快要把台湾翻个底朝天了。失踪的这些日子急死我了。”本来想好的见面词一下子不知道跑去哪儿了,脱口而出的竟是这么平凡的话。

“不好意思,艾静,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很好啊。”安梦晴挤出微笑,对于艾静的关心表示由衷的感谢。其实,她们认识也没几天,谁也没想到她们之间的关系会这么好。

“真的很好吗?”艾静不相信地看看安梦晴。“骗谁呢?躲在树后哭成那样就是你所说的过得好?红得像兔子的眼睛就是过得很好的证明吗?”

“我……我哪有哭?只是沙子吹进了眼睛里而已。”明知道没有说服力,安梦晴还是说了出来,只是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编,继续编。不觉得你的演技很差吗?”

“艾静,我……”安梦晴欲言又止。生下来她就不是说谎的人,就算是善意的谎言她也说不出口。“我看到宇哲了。”

“为什么不进去找他?”

“已经没有必要了。”安梦晴仰起头,看着天空对艾静说。她是不想在艾静面前哭吧,抬起头,眼泪就不会流下来。

望着安梦晴,艾静犹豫了,她到底该不该把她所看到的事告诉安梦晴呢?从现在的情形看,应该是不需要了,她失踪的这些日子似乎成熟了很多,也变得理智了。

“怎么会没有必要?你不是很爱他吗?看不到他的这些日子,你就不想他?看在他日日夜夜寻找你的份上,就不曾经想过要重归于好?”艾静想要更多的证明,她要完全知道安梦晴的想法。急切地寻找答案只是为了不想让好友再次受伤吧。

“说不想是骗人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如果我真的爱他,就不应该进入他的生命,我的介入终究是个错误,到头来伤害的不止是自己。我不想骗宇哲,更不想骗自己。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他爱的不是我,为什么我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情,仍然要跟他在一起呢?如果宇哲和那个女孩有缘,我相信老天会让他们再次重逢。如果他们失去了今生的缘分,我也相信自己不是他的另一半。”安梦晴转过头看向艾静。“艾静,我要退出这三个人的游戏,我要做回自己,我要找到只属于自己的爱情。”

安梦晴的眼神纯洁而坚定,没有任何的掩饰,艾静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真实。还真是有点感动,想不到安梦晴看上去如此柔弱的女孩,面对爱情她拿得起亦放得下。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一切尽在不言中嘛。该说的都说了,艾静只有支持她的任何一个决定。虽然她也认为安梦晴离开宇哲是明智的,但是为什么现在看着安梦晴想离开宇哲时,她会这么不安呢?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艾静心里隐约觉得安梦晴和宇哲的事是她一手造成的。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艾静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

“艾静,怎么了?心神不宁的。”安梦晴看出了她的异样。

“啊?没什么。没什么。梦晴,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

“去奶奶那儿了。”

“奶奶知道你们的事吗?”

安梦晴摇摇头,也许现在她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奶奶了。“不敢告诉她。奶奶这么大年纪了,我不想让她为了我们操心。”

“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能瞒多久是多久。不说我了,在公司干得还好吧?那个邵洛有没有欺负你?”

“我辞职了。”如此平淡的话在安梦晴听着却是不可思议。

“辞职?干得好好的,怎么会辞职?”安梦晴为她感到可惜。

“不想干了就辞掉啦。”艾静不以为然。

“就这样?”还是觉得没这么简单。

“辞职就这么简单。”艾静耸耸肩,坚定的口气不容猜疑。“不说这些无聊的事了。好久没见,得为我们的重逢好好庆祝一番。走,我请客。”

很有默契的两个人都选择了“夏天寻雨”。说不出的感觉,这家餐厅里好像有其他餐厅所没有的气氛。清新,自然,浪漫,感动来形容“夏天寻雨”丝毫不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这里,艾静和安梦晴可以放心的聊各种话题。现在的她们轻松,快乐,没有烦恼的感觉真好。

接下来的几天,安梦晴陪同艾静到处找工作。找了大大小小的公司,就是没一个合适的。坐下来静静地想想,还是宇氏集团适合自己。安梦晴也劝她回宇氏集团工作,可艾静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想再看到宇哲和叶智敏两个人。艾静就是不信,难道除了宇氏集团,她就无处可去了?算了,还是继续陪她找吧。

“梦晴,真的决定了?”安家正在进行家庭会议。

“嗯。我想通了。离婚。”

“女儿,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看着女儿没有被爱情冲昏头,安爸爸,安妈妈无比的欣慰。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安梦晴也挣扎过,至今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勇气。偶尔躺在床上,回想以往,她会嘲笑自己,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傻。

这天,天气晴朗,就是风很大,强大的风阻挡了安梦晴迈出的每一步。不会是上天也阻止她的行动,让她不要带着离婚协议书去找宇哲?迎着风,安梦晴忐忑不安地往前走着。她所走的方向正是宇哲的别墅。

说来也奇怪,宇哲这天恍恍惚惚地回到家,好久没看到宇哲的秀妈一脸惊讶,眼前这位还是宇哲吗?憔悴的面容,憔悴的声音,憔悴的身体,就连他天生注定的帅气也变得这么憔悴。

“秀妈,我累了,上楼去休息会儿,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好的。”看着宇哲的背影,秀妈答道。

房间里,什么也没变,墙上挂着的结婚照,仍然那么浪漫。宇哲伸手摸着照片,摸着安梦晴的脸,一切都是虚幻。

“梦晴,你在哪儿?我好孤独,好害怕……”宇哲像触电般地把手从照片上移开。“你不是梦晴,是晓雨。不对,你不是晓雨,是梦晴。梦晴,晓雨……”脑海里不停地出现这两个不一样的名字,却是一样的面貌,糊涂的宇哲看不清事实,上前抓起照片。“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是谁?”随着一声吼,照片从宇哲手中落下,摔在地上,碎了。失去理智的宇哲,打开了隔间,自从安梦晴住进这个小隔间,宇哲再也没进来过。以前那个冷冷清的隔间在粉红色壁纸的衬托下变得温馨,慌乱的宇哲慢慢地变得平静。躺在充满安梦晴气息的小床上,宇哲昏昏沉沉地睡去。

被恶梦惊醒,宇哲满头大汗地坐起身。他梦见安梦晴提出了离婚。呆愣地坐在床上。一张面纸出现在宇哲眼前。是谁这么大胆,宇哲上楼之前,清楚的告诉秀妈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他。生气的宇哲一把抓过拿着面纸的那只手,起身,狠狠地看着,就在破口大骂之时,眼前的人让他吞下了所有的话。

憔悴的面容上终于看到了他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甜蜜,温柔,兴奋。宇哲拥抱了她。

“梦晴。真的是你吗?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手臂的力量很大,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也不要离开,从此形影不离。

可能是太久没有拥抱宇哲的缘故,安梦晴任由他抱着,享受着宇哲带给她最后的温度。还

记得那时,安梦晴在宇怀里暗想过:只要你偶尔拥抱我,这样就足够了。

安梦晴流着泪,心里甜蜜的想着:宇哲,真的,够了。离开之前,再次被你拥抱,感受你最后给我的温度,足够了。

她抹干眼泪,推开他。宇哲甚是惊愕。

“怎么了?梦晴。”

“我们谈谈吧。”安梦晴显得很认真,她不寻常的认真,让宇哲有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你有没有真的爱过我?”随口说出的问题安梦晴自己也被吓到。怎么问这种问题呢?难道宇哲只要回答“爱过”,她就会改变主意吗?

他动了动嘴唇,然后又合上,宇哲犹豫了。现在连他自己也不能正确的看待他与安梦晴之间的关系。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胸有成竹地说:我爱你。以前是那么简单的三个字,现在居然显得那么难。

安梦晴抿嘴一笑,那是自嘲地笑吗?“在这上面签个字吧。”安梦晴拿出离婚协议书。白纸黑字刺痛了宇哲的双眼,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象安梦晴失踪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为什么?”沉默之后,宇哲的反应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他过于冷静。如此冷静的表现不应该会出现在曾经深爱着她的宇哲身上。

“没有理由。”此时安梦晴说的话都没有经过大脑,像是脱口而出,也像是发自内心深处,在心里的某一处,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

“好,好一句没有理由。那我问你,你可曾爱过我?”

“爱过。深深地爱过。”安梦晴没有犹豫,说出了埋在心里的话。“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因为我不敢,怕被你拒绝。一开始,你只把我当做你的棋子,气你妈,或是满足你心里的那份寂寞。承认自己还是爱着你,可现在我也不会对你说我爱你,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说分手?难道这是女人的特权?”

“我不是她。”安梦晴听出了宇哲口中的“每次”,不难知道宇哲曾经被那个女孩甩过。

“什么?”

“我不是她。”她一字不落地重复着。

“你认为我心里有别人?”宇哲很气愤,他没想到自己的忍让换来的是她的怀疑。

“我是安梦晴,不是你心里的她。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我可以想象,她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孩。”

“是,她很了不起,她很厉害。厉害到可以玩弄别人的感情,然后很大方地走人。她可以做到完全忽略我对她的爱,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也是这样。我不明白,既然不爱,四年后为什么又要回来?难道只是为了再次折磨我?”宇哲抓狂了,咆哮地声音在别墅里回荡。

“我不知道。”

“你……”宇哲气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反驳。这个女人是真的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吗?宇哲是个火爆脾气,很容易被怒火冲昏头脑。拿过安梦晴手中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在男方一栏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他潇洒的笔迹,安梦晴哭了,在心里。

捧着宇哲签过字的协议书,她觉得很沉重。从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宇哲。“这是我爸爸欠你的钱,这张欠条你收好,一年后我会还清。”

宇哲背对着她,他不理她。安梦晴看着他的背影,一滴泪掉在了“欠条”上。把“欠条”放下,安梦晴走了。带着她还没有遗忘的爱离开了。

止住泪,安梦晴笑着跟干妈告别。再次回眸这个家,安梦晴很伤感。

一路狂奔,跑累了的安梦晴停下了。

“安梦晴,你这是怎么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要哭呢?”才发现,从宇哲家跑出来,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路上的行人投来诧异地眼神,好奇地望着满脸泪水的安梦晴。

看着安梦晴写的欠条,宇哲除了苦笑,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弯腰拿起欠条,慢慢地把纸撕成两半,越撕越小,直至它变成粉碎,飘向隔间的每个角落。

走出安梦晴的房间,看到地上已经破碎的相框,里面的照片看得更清晰。一见到照片上的安梦晴,宇哲就想到刚刚的场面。箭步上前,取出相框里的照片,用力地撕成两半,甜蜜的两个人就此分离。

想着想着,他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他是骄傲的宇氏总裁,泪水在他的字典从未出现过,这次却为了安梦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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