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整个婚礼浪漫而端庄,是蒋薇年少时一直挂在嘴边的那种巴洛克风格。新郎很nice,新娘很优雅,当然,除去她一与凌柒罂对视就变得凶狠的眼神的话。
凌柒罂对此表示很无奈,看来蒋薇对她一贯的平静表示很不满?也对,依照蒋薇的性子,这一天凌柒罂最好是当着众人的面,带雨梨花地哭一场,最后脸面尽失才是她想看到的。
如果是三年前的凌柒罂,或许会真的来一次抢新郎什么的,再不济也要闹一场,让这个婚礼草草收场。可是,三年,很长,足够一个人改变了。
三年,如果自己不想去在意,那一切就都会被冲淡掉的。
今天来的人大多数是凌柒罂不认识的,认识她的人都不愿意来,因为她的交际圈子基本上也都知道她和何邵阳的事,对蒋薇和何邵阳并不看好。
凌柒罂远远看着作为伴娘的杨悠悠在一桌一桌地陪着新娘敬酒,到凌非那一桌的时候,脸色明显变了。
凌柒罂看着凌非一张一合的嘴,轻笑了一下。虽然不知他说了什么,但是看杨悠悠以及蒋薇那僵硬的表情,估计是没说什么好听的吧?
凌非这个人,凌柒罂作为他的亲生妹妹,对他了解还是有的。这个人在外人面前永远都会保持面翩翩公子的形象,温和,大方,有礼,再加上几近爆表的高颜值,在这个社交圈子里面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但是此人极度腹黑,通常骂人都不用带脏字,还能不让旁边的人察觉。关于这一点,凌柒罂作为和他关系最密切的人,早就尝过了其中滋味。
也不知道杨悠悠今天是怎么惹到了这尊大佛。
再瞟一眼杨悠悠此时已经憋成猪肝色的神情,很莫名地,凌柒罂心里升起了一种淡淡的,名字叫同情的情绪。
凌柒罂吃下最后一个樱桃,肚子里装了太多的水果,有点撑。她拍拍手,打算去找沈多涵。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跑到哪里去了,从凌柒罂进来就没怎么见到她人,晃了一圈,要找的人没找到,倒是意外见到了张天伶。
凌柒罂认人的本事不强,但是对于张天伶,还是印象颇深的。
张天伶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礼裙,很美,也很……眼熟。凌柒罂低头瞧了瞧自己,只能说,真巧。两人竟然穿了同款的裙子,还在这种场合。虽然她一贯不介意撞衫这种事情,但是某些场合还是最好不要发生这种情况的。
当然,现在也已经不可避免了。
她有些头疼。果然贪省事偷懒是不行的,早知道应该挑仔细一点的。
这边张天伶已经走了过来,跟她打招呼。
“香槟色很适合你。”张天伶笑着说,丝毫没有撞衫的尬尴。
凌柒罂也笑着回:“你穿白色也很好看。”
张天伶摇摇头,仔细打量着凌柒罂,忽然盯着她脖子以下的部位一直看。凌柒罂向来自诩没脸没皮,但是被一个陌生女人,还是一个大美女这么直白地盯着,脸上渐渐有些不自然了。她轻咳了声,张天伶见状,收敛了一些,笑笑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张天伶指了指凌柒罂脖子,问,“你的项链,很特别,我在巴黎的一间珠宝店里见过。”
凌柒罂会意,摸摸自己的项链。
这项链跟了她两年多了,是一次和朋友去巴黎旅游的时候买的。具体说来其实也不算她买的,当时在一间小小的珠宝店里淘货,据她那个法国朋友说,这家店里的首饰都是老板自己设计制作的,价格有些高,但胜在每件首饰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当时她很开心地挑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买了一条铂金的链子。可惜的是链子在当天下午不翼而飞,凌柒罂难过了好一阵,只叹自己与那条链子无缘。
当天晚上他们一行人在酒店附近的餐厅吃饭,饭后凌柒罂因为有些犯困,就没跟朋友们继续续场,自己回了酒店,在经过一个喷泉广场时她在水池旁坐了一会儿,项链就是那时候捡到的,盒子都与她丢失的一模一样。
项链跟她买的有些不一样,但是款式很是得她喜欢。当时她想,也许这项链是真的跟她有缘,于是这条捡来的项链就一直跟了她。
“嗯,缘分。”她想说,她拥有这条项链,是缘分。
但是张天伶闻言眨了一下眼睛,笑说:“它的名字就叫缘分。”
“嗯?”凌柒罂惊讶,她还真的不知道这点。盒子上面其实有文字的,但是文字太多,全是法文,凌柒罂英语尚佳,法文嘛,她看了半天,只能勉强认出几个词语,也一直懒得去查是什么意思。
所以,这条项链还有自己的名字?
“嗯,它的名字叫缘分,有一个系列,十二个款式,这是其中一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白羊座的。”
凌柒罂摸着自己的项链,只觉得神奇。想不到这其中还有那么多故事。不过,名字倒是取得不错。缘分。
“原来如此,其实项链不是我买的,是在巴黎捡到的,只是和我之前丢失的有些相似,觉得也是一种缘分,就收起来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故事。”
张天伶闻言惊讶地看着她:“在巴黎捡到?”
“嗯,很不可思议吧?”
“嗯,确实。看来你跟它是真的有缘。”
“我也觉得。”凌柒罂有些自豪。
新郎的一帮发小开始在那边起哄,声音很大。凌柒罂看过去,只见何邵阳蒋薇夫妇被团团围在中间,旁边的人在兴奋地让他们喝交杯酒。
见凌柒罂看过来,杨悠悠也朝她这边得意地望了一眼,这一幕凌柒罂没有看到,倒是被张天伶看了个一清二楚。
张天伶好奇地开始打量起凌柒罂来。
她与蒋薇接触过几次,对方给她的印象并没有什么特别,印象最深的是她一脸担忧地让黎维汀在婚礼当天一定要注意何邵阳的去向以及时刻关注着凌柒罂。黎维汀听得有些无奈,但碍于蒋薇母亲是他从小敬重的阿姨这一层关系上,也只能点头答应。
凌柒罂似乎是和何邵阳以前有过一段感情,后来不知为何分了手,出国三年,回来之后扬言要破坏婚礼,当然这是从蒋薇那里听来的。在蒋薇和杨悠悠口中,凌柒罂为人似乎乖张任性,目中无人。然而张天伶从自己与凌柒罂的两次见面中并没有感受到这些,反而是对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