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悦用托盘端着泡好的咖啡站在叶律的办公室门口，咖啡滚烫，一如她现在七上八下的心情。
直到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应允，她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总监，您的咖啡。”尹悦走过去，把咖啡放到他的手边。
叶律没有回应，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挑眉望向她，神色冷然，“尹会计，我们谈一谈？”
“啊？！”尹悦愣住，口袋里手机却在这时候急促地响了起来。
“没事，你先接电话。”叶律双手支撑着桌子，一副“我有的是时间”的模样。
尹悦抱歉地拿出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没有署名，但是那一串号码却让她的脸色瞬间凝固，想也没想就把来电拒接放了回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会给她打电话……
“嗯？不接吗？还是因为不方便？”叶律神情自若，没等她回应，轻蔑的声音又接着开口道：“尹会计，我真的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把生意做得那么大。”
“什……什么呀？”尹悦错愕地愣在原地，又一次不明白这个男人话里的意思。
“上一次是钟氏集团的继承人钟少佐，这一次是外交世家的独生子纪修泽，尹小姐，你的交际圈还真是让人望而生畏。”叶律的言语间带着嘲讽，仿佛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尹悦的脸色怔住，虽然她前些日子确实在“夜色”里见过那个人，昨天也的确和纪学长见过面，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
而且，听他的语气一定是又误会了什么……
“不是的，总监……”
“不必再掩饰了，告诉我，你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叶律轻抚着下巴状似思考着。
这样的形势下，尹悦根本无从辩驳。
偏偏这个时候，刚刚挂掉的电话又再一次响了起来，大有她不接就不会停止的意思！
叶律挑眉，眸中带着深意，“接！”
只一个字，就让尹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咬牙，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却未吐出只言片语。
叶律的眼神幽暗，似乎想要透过她的表情寻找些什么，直到……
“你……你说什么？！500万？！”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让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窗外的微光洒落在她的肩头，整个人看起来无助而又彷徨。
叶律早已把这一切转变看在眼里，那忽然变得无助的模样竟无意间牵动了他心中的某处，半晌，才收回视线，挑眉问道：“欠债？”
“不，不是，总监您想多了，没事的话先我出去工作了。”尹悦失神地摇头，然后转身欲走。
叶律并没有留下她，只是对着她的背影深思。
500万，这就是她四处寻找金主的原因吗？
*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下班之前，尹悦又一次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并且约了时间见面。
公司的大楼下，尹悦正要走到马路对面搭乘公车，一辆眼熟的银灰色的帕加尼Huayra跑车却突兀地停在她的面前，车窗滑下，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上车！”
“总监？！”尹悦愣住了，没想到会在公司楼下遇见他。
“还愣着干什么？上车！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叶律的神色不悦。
“呃……”尹悦顿时傻眼，她虽然穷，但是自知之明的品格她还是有的，“不用了，我坐公车就……”
“我让你上车！”叶律低吼！
“……”
五分钟之后，帕加尼Huayra跑车重新行驶在路上，尹悦纵然有再多的疑惑，在叶律漠然的表情之下却也不敢问出口。
叶律瞥她一眼，半是嘲弄的声音说：“我只是想了解手下的员工是否牵扯上高利贷而已，以免到时有人因为个人财务问题而制作假账。”
“你……”尹悦就算再傻也能够明白他的意思，索性闷闷地别过头不再理会，“随你怎么想好了！”
这个女人，每次都只会用这句话敷衍他吗？
但是莫名的，叶律的心情却忽而变得愉悦，第一次觉得她无力辩驳的模样还算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