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着一张俊颜,一路跟着凤贤回了凤府,心里也开始反省自己。自从秦朗出现后,贤儿就开始有些情绪化,他竟然都没有注意到她心底的担忧,这就跟上辈子一样,他总是看她对他开朗的一面,却不知道她心底却是无时不刻地为他担心。他不想重蹈上辈子的覆辙。想到这里,他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
可是……
“碰!”凤贤厢房的门用力一关,差点夹住了容云景的鼻子。
“贤儿……”容云景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对着窗棱上丝棉纸深情凝望,可惜佳人不为所动。他狠吃了一记闭门羹。
站在一旁的采若小心翼翼地靠过来,“姑爷,您惹小姐生气了?”
容云景见房里没反应,双眼无神地转过来看向采若,却倏地跳开三丈开去,声音颤抖地道:“它,它不是在后院吗?你握紧绳子。”
原来是采若牵了小黄毛溜达,因为容云景怕“狗”,小黄毛一直是在后院放养的,可这段时间小姐一直往姑父家跑,她怕小黄毛闷,这才不时牵它出来溜溜,哪知道今天会正好碰见姑爷。采若满脸黑线地看着自家姑爷那副警惕的模样,小黄毛见着容云景又是一脸兴奋,跃跃欲试。不由得干笑两声,“奴婢还是带小黄毛先去后院,姑爷在这里好好哄哄小姐。”
容云景连忙点头,果断地挥手,直到那一人一“狗”离开,才终于轻吁了一口气,真是吓死他了,这真是童年阴影,虽然明知道“小黄毛”是狼不是狗,但他还是害怕呀!
果真是蠢萌的人有克星啊!
容云景依旧耷拉着脑袋回到了门前,低落地对房内的凤贤道:“贤儿,你还在生我气哦!”
房内安静,没回应。
容云景双耳耸了耸,因为没听到回应而显得更加地沮丧,“你别哭,也别生我气了,都是我的错,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心里一直都在担心我,还一直瞒着你。”他也越说越低落,心里觉得涩涩的苦意,这真是让他无法想像,怪不得贤儿当了皇后以后越来越不开心,原来这都是他的错。他一直自以为是对她好,却原来才是害得她抑郁求死的主要原因。
屋内,凤贤也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心里的郁气经过这么一哭,消散了一大半,再听到门外容云景低落的自述,更是羞得不能自已。眼巴巴地看着关闭的房门,然后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又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如此来回往复,五个来回。最后没有办法地只得站在门口,双眼眨巴眨巴地死盯着白纸窗无语以对。
怎么办!她不好意思开门怎么办!她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小心眼被气哭怎么办!她想开门又纠结怎么办!
门外的容呆子哟!你怎么就不强势一回,直接把门撞开啊!
凤贤也哭丧着一张脸对着门窗无语凝噎。
最后,连采若都溜完小黄毛回来了,还见到她家姑爷可怜兮兮地蹲在小姐门前,一时心生怜悯,对她家姑爷道:“姑爷要不先回去吧!小姐是倔脾气,您在门口,小姐一直都不会开门的,不如姑爷先回家等奴婢进屋劝了小姐后再来府上给您答复?”
容云景抬眼,想了片刻,最后对屋里道:“贤儿,你别生气了,我先回去,你等下记得吃晚饭。”说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院子。
而屋里听到门外两人对话的凤贤,真是有苦说不出,还“流氓”呢!采若说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了?你就不知道再多等一会儿吗?眼看她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开门了。
凤贤!!!如果你家容云景知道你这么傲娇,他会哭的!他真的会哭的!!!
容云景刚离开,房门“咿呀”地就打开了。
“小姐。”采若轻手轻脚地走到凤贤面前,“姑爷回去了,你也别再生气了,对身子不好。”
这劝说得苦口婆心,凤贤真觉得哑巴吃黄连,几步走到床前躺下,薄被一拉,将头整个盖住。
采若淡定地看着被子起伏不定,摇了摇头,决定暂时跟姑爷回话,她家小姐还在生气,还是请他过几日再来。
至于凤贤心里的纠结,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且说容云景哭丧着脸刚回了住处,远远就看见司徒云的小厮等在门前,来回走动,不时地抬头望向街道,样子显得十分焦急。容云景刚拐弯出现在街上就见那小厮双眼一亮,疾步走了过来。
“容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容云景脸上的沮丧之色尽去,冷肃的脸上满是沉吟,司徒云这么急着见他,这还是第一次,难道……他脸色一沉,朝那小厮挥手,“在前方带路。”
那小厮连忙走在前面,身后,容云景赶紧跟上,心中那个猜测越发地接近现实,若真如心中所想,那么……他面色显沉,觉得时间还是太仓促了一些,不过眼下已没有别的办法,看来还真得提早赶去京城了。
前方树荫浓密,连续转了几个弯道,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家隐秘的宅院。这院子是司徒云十年前为一个女人买下的,只可惜世事无常,这座院子经过了十多年空置,最后还是司徒云自己住了进来。
“主子就在里面,容公子请。”小厮将容云景带到最里间的院落门前停步。
容云景颔首,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厮周全地关上门后,退到了院落走廊上。
屋中门窗紧闭,明明是白日,却显得如傍晚一般微微暗沉。
容云景定眼扫了背靠椅背的男人一眼,薄唇微抿,抬脚上前,与男人面对面地坐下。
这男人身形挺拔,从背面看就如同一把见血封喉的宝剑,与他面对面更有一股凌然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由自主地心中战栗。但容云景却视同无物,一脸平静地与他对视良久。
过了许久,容云景神情放缓,轻声地先开了口,“你叫我来有何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