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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危长老门下

广场上,伍贝立在中心,身后站着十二名弟子。

作为修为最低的长老,伍贝负责宗内收徒琐事,其身后十二名弟子代表他们的长老师父,将新师弟师妹带回洞府。

“既拜入我云池宗门下,还不行礼?”伍贝冷冷道,身前飘浮着一张纸。

新晋弟子跪拜在地,齐声喊道:“拜见伍长老!拜见各位师兄师姐!”

“点到名字者上前,由本门师兄领回。”伍贝说完,其身前纸张青光一闪,一个个名字显现出来。

“陆少逸,入白长老门下。”

伍长老的话音刚落,其身后站出一名神色冷峻的青年男子,漠然盯着人群。一位英俊锦衣孩童面带喜色走出人群,先向伍长老作揖,再走到冷峻青年面前鞠躬,而后安静站在青年身后。

“曹右军,拜入刘长老门下。”

“马太康,拜入谷长老门下。”

……

一个个名字被伍长老点出,一个个稚嫩的孩子走向前去,那些还未点到名字的孩童翘首以盼,等待自己被召唤。

“名字被提及越快,就意味着资质越好。”谢灵运在关宇耳边轻轻说。

“陆丝柔,拜入花长老门下。”

一名娇小可爱的女孩蹦蹦跳跳出了人群,笑眯眯地走到一位师姐面前鞠躬。

“拜见师姐!”

声音有如黄莺般清脆动听,加上白嫩如雪的肌肤,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大家不禁对着可爱女孩儿生出喜爱之情。

“多么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她的爹娘怎么忍心把她送来?”关宇十分不解。

“追寻大道,难道不是大家的共识?即使不能得道成仙,能成为一名法力高强的修士,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听得光宗耀祖四个字,关宇认真看了谢灵运一眼。他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了一个名字。

“周圣西,拜入唐长老门下。”

周圣西走出人群的那一刻,有窃笑声响起。

“长得肥头大耳,竟也敢前来拜师。”

“修道需断了七情六欲,别说吃食,连亲情爱情都得舍弃。这家伙长的猪头样,恐怕会饿死吧。”

“怎么可能饿死?先前他进入宝琼观的时候,还在大啃鸡腿。”

“哈哈哈!”

众多的窃窃私语汇聚成洪流,广场上的声音顿时颇响。

伍长老犀利眼神往人群中一扫,人群瞬时鸦雀无声。

“拜见师兄。”周圣西弯下肥硕的身躯。

对周圣西,关宇没有嘲笑之感,他有些意外,周圣西的名字被提起还挺早的。

越来越多的人站到师兄师姐们的身后,他们自发的按照循序排队,只是开始变已经分好了优劣。都是一群孩子,自然藏不住心里所想,那些靠前站着的孩子面露喜色洋洋得意,而还未被点到名字的孩子则一脸焦躁。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就连谢灵运也被点走了,关宇静静等待,他注意到站在伍长老最右边的师兄有些不对劲。

十一位师兄师姐身后都站了不少新弟子,最右的师兄身后则空无一人,这师兄一脸淡然,笑眯眯站着。

当场间只剩下二十余人后,伍长老伸手一挥,身前纸张顿时化为飞灰,被山风吹散。

“余下之人,全部拜入危长老门下。”说完,伍长老脚边银光闪烁,一把银色飞剑凭空出现,伍长老往飞剑一踏,御剑飞走了。

“恭送伍长老!”

不多时,场间之余下一名师兄和排在末二十名的弟子。

“我叫杜仲,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大师兄。”杜仲对着师弟师妹们微微笑道。

与其他十一位师兄师姐相比,这杜仲师兄显得非常亲和,温暖的笑容好似邻居家大哥哥,让人觉得可信、踏实。

“参见大师兄!”

最后被选择的不快心情被杜大师兄的笑容驱散,大伙儿开开心心随着杜师兄前往危长老的洞府。

云池宗有宗主一名,长老十三名,长老门下有诸多弟子。新弟子接受师兄师姐的管教,师兄师姐由本门大师兄管理,大师兄直接传达师父的各种指示。一般情况下,师父多在闭关修炼或者炼丹,普通弟子除非遇到大事,鲜少能见到师父本人。

随着杜师兄,众人来到了距离七子峰十五里外的凤起山上。整座凤起山都属于危长老,其门下的弟子除了受到宗门召唤而前往七子峰之外,平时的活动地点只有凤起山以及方圆五里之内的山谷。

“今后,这里就是你们修炼的地方。”杜仲微笑着给大家讲解。

“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个洞府,未来三年里,你们要做的事情是砍柴烧火种药炼丹。”

“为什么?”有人不解,“砍柴烧火炼丹,这不是丹童们做的事情吗?我们来这儿是修炼,不是做丹童。”

说话的人,众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初来乍到,竟然敢反问。

“我不想打击你们的信心,但是事实上,你们都是一颗颗干瘪的种子。”

“敢问师兄,此话怎讲。”

“我所说的种子是指你们的灵根。参天大树的最初是一颗埋在土里的小小种子。资质,是指灵根的好坏,优秀的资质如同一个饱满的种子,能够顺利的长芽,出土,长大!资质差是一颗干瘪种子,成长可能性低,运气不佳者甚至都无法生根发芽。”

“师父潜心炼丹,收你们为徒是希望有一天你们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成功地生根发芽长大!先天比他人不足,如果不通过外力来改变你们的种子,拿什么和别人比拼?”

杜仲一席话,众人听了沉默不言,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头顶。原以为拜入云池宗门下便能登高触天,谁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心凉了半截。难怪他们是最后被选择的人,甚至连姓名都没有提及,直接划拉到危长老门下。

“谁还有疑问?没有疑问的话,分配洞府,今天就开始踏上漫漫长路吧!”

……

所谓洞府不过是在山上开凿的山洞,关宇站在自己的山洞里,哭笑不得。

山洞内有三个房间,一个房间内有石床石桌石凳,一间房只有书架,书架上摆满草药书籍,第三间房是一间小小的培养室,里头有泥土有草药。

据杜仲师兄所言,接下来的三年内,新入门的弟子能做的事情只有,看书,砍柴,烧火,种草药,炼药。半年内要把书架上所有书籍背下,一年内学会种植草药并把药室种满。

“我这是回到农耕时代了吗?”关宇觉着非常好笑。

既来之,则安之。三年,并不长久,权当过三年开心农场生活。

这般想着,关宇的心安定下来。

到达云池宗第二日,寂静的群山中响起一道深远悠长的钟声,许多人悠悠醒来。

美梦被惊醒,关宇起床看到石桌上整齐叠着两套衣服和一双袜子。其中一套为白色,质地柔软舒适,一件上衣一件裤子。另一套是一件宽大的深蓝色长袍,布料厚实。袜子是高筒袜,白色,裹至膝盖但并不贴身。关宇用装在袜子里的两根麻绳把袜子绑紧。地上,摆着一双黑色圆口鞋。

穿戴完毕,关宇对这一身衣裳十分满意,至少穿起来比破旧的粗麻布衣舒适了许多。

桌上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到二二一炼丹房,烧三炉七成汤。

到山下找到二二一炼丹房,关宇走进一看,房里有一个粗糙的大铜炉和一个小铜炉,铜炉边有一口陶瓮。房内有一个药柜,柜子里装着各种草药。药柜上贴着一张纸,上书:补骨脂九钱,熟附子三钱,辽五味二钱,白茯苓三钱,人参三钱,甘草一钱。

“这还不简单。”

关宇照着丹方从药柜里取出草药,然后把草药一股脑都丢进小铜炉里。

然而,他做完这些却发现,没有柴火。

“丢!为何炼丹房里没有柴火?难道要我先去拾了柴再回来烧?”关宇咕哝着,走出炼丹房,去隔壁问话。

隔壁二二零里有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他的房里堆着许多碎木块。

“这位师兄你好,你能给我一些干柴吗?”关宇很有礼貌的问。

“自己去砍柴。”少年很冷漠,只看了关宇一眼,继续专心地往火炉添柴。

“再去问问。”碰壁并没有令关宇气馁,他打算再问一问。“不过这人身子枯瘦面色发青,似乎身很不好……”

周围炼丹房里都是师兄师姐,不死心的关宇接连问了七八个人,都没人愿意给他干柴。不过,古怪的是,这些师兄师姐精神状况都不好,冷漠且了无生气。

“砍柴烧火是一件非常艰苦的事情,为何他们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带着疑问,关宇前往最近的山谷。

花了一个多小时,关宇拉着一堆枯树枝回来了。回到炼丹房的他有些气喘吁吁,毕竟他的躯体只有六岁,一系列活动下来体能根本不够。

“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是多拾一些柴火吧!”

前前后后,关宇费时四个小时,终于在炼丹房里堆了一小堆枯树枝。材料备齐,开始炼药。这七成汤十分简单,只需把药材放入铜炉里烧火便可。煮了一个小时,一股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炼丹房。把滚烫的汤水倒入陶瓮,关宇继续烧第二炉。

这一切,关宇做得细致认真,因为他想尽快完成任务,而后四处转悠。更重要的是,他得找些吃食。

寻遍洞府和炼丹房,关宇竟是没有发现任何食物,他只在去拾柴的路上摘了些浆果果腹,但这并不起作用,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修道就不必进食了吗?”关宇不满的咕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没有吃饭,哪里有力气修炼,难道真要餐风饮露?

不过,牢骚发一发,饭还是得吃。

三炉药汤烧晚,关宇再度上山寻食,也不管日头已渐渐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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