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纽约每日论坛报》的报道,1859年9月16日,英军在天津海河失利的消息传到了英国。英国首相帕默斯顿没有召集议会,而是致信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统治者拿破仑三世,并与这位独裁者讨论对中国进行新一轮的“盎格鲁—法兰西远征”(Anglo-French Expedition)。拿破仑三世对英国的“邀请”作出的反应是,“感谢女王陛下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感谢英国为远征中国所作的准备”。
在三个月的时间里,英国的港口和兵工厂如火如荼地进行准备,并采取措施往中国调动炮兵、军需物资以及炮艇。除了海军,还派出了大量陆军。“就这样,政府在未与议会沟通意见的情况下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远征”。
在英国,不少内阁成员对未与议会沟通就发动战争的行为持强烈反对态度。在1857年的下议院的辩论会上,财政大臣威廉·格莱斯顿在提到波斯战争时曾愤怒地表示:“未咨询议会就发动战争的行为彻底与这个国家的惯例相悖,是危害宪法的行为,绝对需要下议院的干预。”
帕默斯顿的确是一位极有手腕的政客。正如《纽约每日论坛报》所评论的:“他利用议会的权利对抗王权,又利用君主的特权对抗议会,还利用议会和君主的权利对付人民。他有魄力在同一行动领域重复危险的行动:第二次中国战争遭到议会谴责,又不顾议会再次发动中国战争。”
而格莱斯顿则被证明是“道貌岸然的人”。对于帕默斯顿在未经议院表决就擅自发动的第三次中国战争,也就是第二次鸦片战争的第二次远征,这位财政大臣持支持态度。
与此同时,英国政府又在一份枢密令中表示,维多利亚女王希望在1856年签署过《海事法》(Maritime Law)的奥地利、法国、普鲁士、沙俄、撒丁岛、土耳其等国在英国与中国交战时保持中立。
万事已然俱备。1860年夏,英法联军的173艘战舰从香港和上海出发,沿海岸线北上。这些战舰上共载有17700名士兵,其中11000名由英国的格兰特将军和额尔金勋爵指挥,其余6700名由法国将军蒙托邦和刘易斯·格罗斯指挥。他们很顺利地攻占了烟台和大连,封锁了渤海湾。7月底,他们开始了对天津——天子渡河之地、国都北京之卫城——的入侵。
根据美国《纽约时报》的记录,1860年7月30日,“英法联军舰队在距离海河口大约9英里的地方泊定……8月1日开始登陆。法国人光荣地抢在英国人前面跳入海里,他们的膝盖被深淹在泥浆之中。英国人则等到潮退了一些,条件更好的时候才登陆。第二天,中国人先前已经放弃的北塘村的堡垒被联军占领。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许多炮舰在北塘河占据了位置”。
清军在海河部署了重兵。通往大沽炮台的道路,是一条两到三英里长、大约16英尺宽的的堤道。堤道的左右两旁都是沼泽地。“左边的沼泽地非常软,右边的稍硬一些,但是,只有在干燥的天气中,才勉强可以骑马通过……在联军右方约4英里的地方,有一个兵力约四五万的中国军营,远处还有一个4万兵力左右的中国军营”。
英法联军的计划是,先袭击右方的清军,然后从侧翼攻击清军的军营和堡垒。但是,因为遭遇到暴雨,袭击的时间被迫推迟。“如果长时间地推迟,很多疾病将接踵而来,不仅包括沼泽地引发疟疾,还包括从英国运输船扔下来的马和牛的尸体——它们随潮水来回漂流——而引发的恶臭”。
让英法联军感到惊讶的是,清军没有任何动作,相反,“中国当局非常友好,并送来大量水果和新鲜供给品”。
但中国当局的示好并没有阻止英法联军的进攻。根据《泰晤士报》的报道,8月21日早晨,英法联军袭击了大沽炮台的大北炮台,负责指挥的是格兰特将军。英法联军的战术是,在用大炮炮轰大北炮台的同时,调派4艘英国炮船和4艘法国炮船在北岸行动,以吸引大北炮台的注意力。
英法联军拥有的先进武器中,阿姆斯特朗炮值得一提。这种火炮是1855年研制出来的新产品,“它的杀伤力十分巨大。这些炮弹打穿并炸裂了大北炮台的围墙,爆炸声地动山摇”。大北炮台被攻克之后,其余炮台也相继投降。天津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