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笑道:“可见母亲是最疼溶儿的,溶儿先谢过母亲。”
娘儿两个又说了一会子话,北静王太妃见水溶面有倦色十分心疼,便命水溶回屋将歇。
水溶只刚在家歇息了两日,就接到圣旨速速进宫面上。
水溶不知何事,连忙赶赴宫中。见了圣上,却是北边番邦又来侵扰袭我边境,边关士气低迷,圣上欲亲赴边关,提振军心,亲讨番贼,因不想惊动朝中众臣,只想悄悄的择了一班大内护卫高手,只水溶也便衣随行。只夜里便要动身的。
水溶领了圣谕,急忙赶回府中告别母亲,太王妃十分不舍,颇为担心,却只能含泪送别。水溶原想着春竹给黛玉送个信,但见母亲已经如些担忧不安,倒还是不叫黛玉知道的好。
匆匆备了行装,带着若智若愚,轻身便装随圣上连夜赶赴北方边关。
圣上到了边关,果然军心大振,士气高涨,只几日便击退了番贼。只在回京途中却遭遇到一伙不明高手偷袭。水溶身手甚好,挥剑击倒了数名敌手,若智若愚也奋力杀敌。
水溶因见圣上背后有人偷袭,紧急间,急忙跃过去,以身挡了一刀,胸口鲜血直流,只强撑着保护圣上。待杀退了众敌手后,见圣上毫发未伤,心下一松,却昏死过去。
水溶醒来时,却已在北王府。从太妃的口内,水溶才知道是朝中有奸人勾结,要加害圣上。幸而当日几位高手拼力杀退了众奸贼,保得圣上安全返回京城。圣上感念水溶救驾,亲自送了水溶到王府后才返回宫中,还亲点了几名太医驻北王府专医水溶。
若智和若愚也有伤,所幸不是贼人目标,只伤了腿和胳膊,倒都不重。又得了太医和追风的医治,好的也快。
水溶胸口中了一刀,又失血过多,只发高烧,昏迷不醒。北静太王妃心痛至极,日日守着水溶。好在有太医坐府诊视,追风又医术超绝,昏迷三天后水溶终于慢慢转醒。喜的北静太王妃涕泣泪下,口内忙念菩萨保佑。
水溶醒来,只要坐起,却头冒金星。
追风忙道:“王爷,不可乱动,胸口刀伤甚深,失血过多,很是需要些日子静养才能好的。”
水溶苦笑,手抚着头,却摸到一圈厚厚的纱布。
追风笑道:“额上也有几条刀伤,所幸都是皮外伤,倒是不碍的。只怕会留疤!”
水溶笑道:“那要变丑了,娘不会嫌弃吧!”
太王妃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哪有娘会嫌弃儿丑的,倒是听道长的话,快些好起来才好。”
得知水溶醒来,圣上又亲来看视,道已着了心腹仔细彻查此事,定要把朝中奸人找出来严惩,只叫水溶安心养好身子。
水溶只在王府中养伤,太后、皇后时常打发了太监送了名贵的药物补品来。各皇子王爷均亲来北王府看望水溶。
又一个月过去,水溶的伤口都已合上了,因多日不见黛玉,水溶甚是思念,就要出府来。
太王妃只叫若智若愚看着,不让出府。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未好齐全,别出去,别又叫圣上抓了你又派差事。天又热,且在家里好生将养,补好元气。”
水溶不忍母亲担心,只得闷在府里,只黛玉的一颦一笑总在眼前浮现,又怕黛玉恼自己多日无信又伤心,十分无法。
这日却突然想起一个法子,只找了上好的沉香木,细心的刻上黛玉的形容,每做好一个便着若智找春竹叫送给黛玉。
这日圣上又亲来探视,又送了些罕物,别的也罢了,倒有几丈的冰绡,和几瓶橄榄油,北静王央着太妃送些给林姑娘去,北静王太妃不忍看着爱子着急,只得依了,又补了些礼,派了婆子送去给贾母和林姑娘。
黛玉听着春纤说着水溶的消息,心里喜一阵,紧一阵,痛一阵,松一阵,竟真真如与水溶亲历一般。
待到春纤絮絮地说完,黛玉紧握的手才松开,手心却沁出细细的汗来,轻呼一口气,仍未安心,问道:“究竟王爷伤的怎么样,如今又怎么样了呢?”
春纤笑道:“伤原有些重,有神医看着,已经大好了。只怕脸上会有些许疤痕,倒也不妨,听说那橄榄油就是可以去疤痕的。”
黛玉听了便忙道:“那样的东西,自己不留着用,反倒送给我。快还给王爷送去吧。”
春纤应着道:“回头就**竹送去,因我已用了些给姑娘调配饮食了,只剩下大半瓶了。”
黛玉道:“不管多少,只送去才好。”
春纤袖了那瓶橄榄油找春竹给北静王爷送去。只下午却又送回来了,道王爷说了,他那里还多的,还是姑娘用着才好。
黛玉无奈,却担心的叹口气。
春纤道:“姑娘也不用担心,听说王爷已全好了,只太妃要静养,不让出门的。”
紫鹃也上前笑道:“姑娘难不成是操心王爷那疤去不掉,赶明儿找不着漂亮媳妇?”
黛玉笑着要打,只没力气。
紫鹃道:“瞧姑娘,好容易才有几天多吃了些东西,倒叫这宝姑娘闹得白气一场,到现在脸色都有些发白。以后姑娘可不要听那些外四路的什么宝姑娘贝姑娘的歪话了。”
春纤忙着去为黛玉做些可口去暑的来服侍着黛玉吃了。
好在黛玉只是一时的虑急攻心,只略歇息了,便也好了。
到了晚间,黛玉出来陪贾母吃饭,迎春探春惜春姐妹都在见黛玉出来了,都往黛玉眼上瞧。
黛玉笑道:“怎么了,是我脸上长疤了吗?你们倒尽往我脸上瞧。”
迎春微笑道:“先前宝姐姐来玩,说你听了什么事大吐了一场。现看你倒不象。”
黛玉笑道:“大约是写金刚经,头低了很了,倒是象中了暑似的,吃了一点子绿豆粥倒吐了。这会子已全好了。”
贾母若有所思道:“才刚我也听说,说玉儿听得北静王不好的消息大吐了一场,北静王不好的事我却不知呢,我倒怀疑玉儿是听谁说的。”
探春也笑道:“老祖宗说的是呢,我们天天跟在老祖宗面前,谁给我们说什么王爷的消息呢,何况连老祖宗都不知道的。”
惜春也笑道:“林姐姐这些天也略劳累了些,别的替不得姐姐,这抄金刚经妹妹倒是很替得的。”
黛玉忙笑道:“好妹妹,难得你这份心,我也不过是在父母灵前尽尽心罢了,算不上劳累。已得了九遍了,倒不用再写了。”
贾母点头道:“如此,也别写了,倘或累中暑了,倒很不好了,多歇着才是。”
探春笑道:“我倒很爱听林姐姐抚琴的,听了琴,心静的很,也不觉得热了。”
贾母笑道:“玉儿的琴却是好的,我也很喜听的。你们几个都是好的,只惜春小小年纪有心向佛原是好的,只出嫁当尼姑可不是姑娘家乱说的。我也舍不得。”
惜春见说到自己只低了头默不作声。
黛玉笑道拉了惜春道:“老祖宗,惜春小妹妹何时说过那样的话的,玉儿倒不知道,也不信。惜春小妹妹这样聪明伶俐,才是有好造化的呢。”
一时王夫人、凤姐、李纨都来贾母处侍侯用饭。
只王夫人瞧着黛玉平静若常的脸色颇有些意外,却也只默默的瞧着凤姐殷布菜。
众人正寂寂无声的吃着,只宝玉却匆匆跑进来了,口内道:“林妹妹好些了吗?听说午后吐了,可中暑了?”
王夫人忙上前拉了道:“已这样大了,还这么着,倒是先喘口气再说话也不迟的。”
凤姐笑道:“谁说林妹妹中暑的,我怎么不知道,林妹妹不是好好儿的坐在这里么?”
黛玉忙站起低头道:“劳二哥哥挂心,妹妹并未中暑,好着呢。”
宝玉忙笑道:“是啊,看着也不象,林妹妹没事就好,怎么听说妹妹为北静王心急,倒吐了。”
黛玉听了心中明白,却不急,仍静静的站着。
贾母笑着对宝玉道:“宝玉,你倒实心的关心你妹妹。你妹妹午后不过是因抄金刚经累了些,才吐的,如今已好了。”
贾母因对正色对王夫人道:“你们是如何管家的,玉儿只是累的吐了些,家里便到处说是为北静王而吐的,是不是成心想坏了玉儿的名声。”
王夫人忙道:“媳妇也不知是谁乱说的。”
贾母正色道:“若是想这样就能坏了玉儿的名声也就打错了算盘了。北静王奉旨在扬州帮着照看林家,也是玉儿的表哥,就如玉儿同宝玉,宝姑娘同宝玉相仿,兄妹间感情好些自是有的,倒不知道别人能说些什么。”
凤姐笑道:“老祖宗说的是,我小时也是和珍大哥哥打闹惯了的,也没人说什么。老祖宗别生气,我这就吩咐下去,再有乱说的,一律撵了。”
贾母道:“我也犯不着生气,只早该这样,倒不要叫别人笑我们府里没有规矩,不好好管教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