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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类的再生

那是遥远的古代,世界的统治者是天神宙斯。宙斯很不喜欢人类,经常给他们降下灾难和痛苦。有一次,宙斯突然又发怒了。他决定要消灭人类,使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生存。他放出南风,驱赶乌云,电闪雷鸣,降下倾盆大雨;他指派海神波塞冬,带领天下所有的河川,去淹没田野和村庄。

顷刻之间,大地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人们还来不及想想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洪水夺去了生命。有一些人爬上荒山,荒山上只有杂草和苔藓。成熟的庄稼在哪里?美丽的家园又在哪里?他们看不见,只看见洪水滔滔、滔滔洪水。他们无家可归,没有粮食充饥,没有衣服挡寒,又冻又饿。后来,这些荒山也被洪水淹没,他们也一个个淹死在洪水里。

宙斯坐在俄林波斯山上,看到人间的一切,十分得意。他狂妄地自言自语:“人类呀,你终于按照我的意志完全毁灭了。呵,我的意志是不可抗拒的!”

宙斯长久地欣赏着人间的灾难。他看呀,看呀,突然笑容从他的嘴角消失,眉头结成疙瘩。他指给众神看:“怎么那里还有两个人?他们驾着小船在洪水中漂流。我不允许他们留存下来。”于是,他又呼喊海神波塞冬,命令他去把幸存下来的两个人淹死。

那驾着小船在洪水中间漂流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叫丢卡利翁,是英雄普罗密修斯的儿子;女的叫皮拉,是丢卡利翁的妻子。他们乘坐的这只船,是普罗密修斯制造的,是一只永远不会沉没的小船。他们的桨被洪水冲走了,只好从水中捞起两根大树枝当桨。渴了,喝一口污浊的水;饿了,从水中捞起一些漂浮的葡萄吃。他们划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才看见帕耳那索斯山。现在陆地上只有这座山的山峰露在洪水上边了。看见这座山的山巅,好象在黑暗中看见一线光明。他们增加了勇气,用力向前划去。

这时,海神带着南风赶来了。狂风卷起巨浪,好象要把小船撕碎。皮拉手中的树枝被洪水卷走了。她双手紧攀着船舷,绝望地哭泣起来:“呵,呵,宙斯呀,难道你真的连一条生命也不存留?呵,呵,狠毒的宙斯呀!”

丢卡利翁紧握着树枝,拚命同风浪搏斗。他有足够的勇气,又有父亲普罗密修斯教给他的驾船的经验。小船在风浪中穿行,象一片树叶一样。虽然被风浪任意抛掷着,但始终没有沉没。

丢卡利翁听见妻子的哭泣,就鼓励她:“小船不会沉没的,人类也不会毁灭,皮拉,鼓起勇气来!”最后,他终于战胜风浪,把小船划到了帕耳那索斯山。夫妻二人摆脱了洪水的威胁,登上了山顶。

宙斯看到洪水没有吞没丢卡利翁夫妻两人,气得干瞪眼。过了一些时,洪水慢慢退去。海水回到海洋,河水回到河床。群山、树木、平地先后显露出来。大地复原,荒凉而寂寞。没有了活动的人群,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

皮拉看到荒凉的陆地上,只剩下他们孤零零的两个人,不禁落下泪来:“危险是过去了,但在这荒凉的世界上,我们两个孤独的人又能做什么呢?”

丢卡利翁说:“我父亲普罗密修斯曾经创造了人类,我也要让人类获得再生!正义是不可战胜的,走,我们找正义女神去。”

他们走到山顶,来到正义女神忒弥斯的神庙前。神庙已经荒废了,但忒弥斯的神像还在那里。看上去,她慈祥而善良,不象宙斯那样凶狠。他们在神像前跪下,向着永生的女神请求:“女神呀,请告诉我们,人类怎样才能获得再生?”

“你们到山坡上去,”一个声音回答。“把母亲的骨胳抛到身后。这样,你们就会有很多很多的伙伴了。”

他们听不懂这谜一样的话语,闷闷不乐地来到山坡,坐在一块草地上。皮拉忧郁地说:“女神说的什么呀?我们到哪里去找母亲的骨胳呢?”

沉默了很久,丢卡利翁忽然说:“我知道了,大地生长万物,供给我们吃的和穿的,她就是我们的母亲呀!这坚硬的石头,不就是母亲的骨胳么?”

皮拉仔细想了想,觉得丢卡利翁猜得很对。于是决定试一试。他们来到一处石头最多的地方,把石头一块一块地向身后丢去。

一块块的石头,顺着山坡往下滚,骨碌骨碌,一直滚到山脚下。这时,一个奇迹出现了:石头一滚到山脚下,就变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男人抛出的石头变成男人,女人抛出的石头变成女人。丢卡利翁和皮拉不停地丢呵,丢呵,丢了九天九夜,山脚下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活人。

从此,帕耳那索斯山上山下又出现了活动的人群。丢卡利翁带领他们盖房子,开荒种地,饲养家畜,靠自己的双手重建家园。后来,这些人群分散到各地,从事开发和建设,创造了更美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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