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作者,你所提交的出版申请并未通过,希望再接再厉……
看着网站作者后台的邮箱信息,我这本是满心期待的心情一下子一落千丈。
“妈的!”一下子憋不住,我这暴脾气就上来了,也忘了嘴里还叼着筷子,啪嗒一声就跌进了跟前的面碗里,汤汁一下子就溅了自己一脸。
“老子都改了百八十遍了,到底哪里不行好歹给个话啊,娘了个腿的。”嘴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脱着身上的脏衣服进了浴室,要是老爷子还活着,估计听了我的话保不准得胖揍我一顿。
兜着毛巾,我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出了浴室,冰箱里头寒酸得只剩下一些矿泉水,这冰箱还是最老旧的那种,想不到隔了这么久还能用。
拿了瓶水来到房间准备穿衣服,镜子里倒映出我背上的“刺青”,密密麻麻的鲜红一片,看得有几分慎人的慌。
我不由顿住身形,抬手朝后背上摸了摸,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这后背的文字依旧清晰可辨毫无褪色,说是刺青也不然,我问过老爷子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老爷子还是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洗掉。
我觉得好笑,都是十几年了都没掉过,试过各种方法都洗不掉,我怎么可能洗掉它,大学时候在公共浴室,同学都对我后背上的纂体文字好奇的很,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是个什么东西,总之,这是我爸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将十几年前的记忆都封存在了我的背上。
又颓废地坐回电脑前,电脑上冒出QQ的消息提示框,发消息的是三枪,也是个写手,和我关系比较好,难得让我觉得比较投缘的一个人,岁数上要比我大上了这么一轮,我看过这小子写的悬疑,着实不错,不出书简直就是浪费,不过那小子只是笑,说写着玩而已。
“北斗七星,你书审核过了没?”
北斗是我的笔名,这家伙老是喜欢叫我北斗七星来开我玩笑,本来心里就挺郁闷,不提还好,这家伙一提我这心头又开始泛堵。
“得了,别提了,过毛线啊。”
“你小子,我早说了,这什么都得靠关系,你看那些小子,一个个和编辑关系这么好,时不时就能搞到封推大推什么的,和编辑搞好关系,这话也好说,过起来也容易。”
这道理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这人就这么个性子,和人接触的也少,也不喜欢去参合什么,就算挂了个QQ也是个万年潜水党,用三枪的话来说,我这是低调得有点过了头。
“算了。”我打了两个字,这事儿还是先放放吧,刚这么想着,屏幕的右下角突然弹出一条新邮件提示。
我这正在纠结中,这突然的叮咚提示声更是扰得我心烦,想着肯定又是什么广告,一边抱怨,一边就点开了邮箱,准备收入回收站里。
目光无意中的一扫,那邮件的标题却是让我猛然顿住了动作。邮件的标题十分的简短,只有区区几个字:至北斗。
奇怪?我微微揪了下眉头,难不成是编辑发来的?知道我这笔名的,除了编辑就只有网站了,有几分疑惑的点开内容,竟也是十分简短。
只说关于我的书想要给我出版什么的,说希望能够见面详谈,还附带了一串火车票的票号。
这是什么?陌生的地址,还有这火车票号!我有些发懵,顶着满脑袋的疑问去火车票网查了一下,居然是真的,时间就在几天后,从我所在的城市去往四川的火车票。
我拧着眉头来回反复的读着邮件,短短的几个字实在是信息太少,让我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觉得蹊跷。
这年头搞诈骗的很多,不过就算是骗人的,也没有这么个玩法的,更何况,谁骗个人还送一张火车票的,那也玩得太大了。
只是,这邮箱地址不明来历,具体地址也没有,也没有说是哪个出版社,只说到时候会派专人去火车站接我,并叫我决定好后回封邮件。
虽然我这盼着能有出版社给我出版,不过我也不蠢,对这邮件还是满心的怀疑。
拿捏不定主意,我就点开了三枪的消息框,想问问他的意见。
将来历不明的邮件截图给三枪瞧了一眼,那家伙居然沉默了,隔了好一会儿才说,给我查查那邮件的地址来历。
过了一段时间后,三枪那边回了消息,只说他也查不出个什么,说机会难得,不如就去看看,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我琢磨了一会儿,新文的框架我还没定下来,既然现在来了个机会,总之就先去瞧瞧算了,免得到手的鱼就这么溜了。
打定主意,我动作很快,没过几天,就收拾了一套衣服,背了个背包,揣上只装了几百块的破皮夹子,就这么去了火车站,坐上了去往四川的火车。
虽说这是绿皮车,但票是软卧,对我这种一向不爱出门的人,一路还算是凑合,浑浑噩噩的在火车上一个长觉就到了四川CD。
跟着人流出了站,对于眼前的陌生让我脑子有些发懵,一些宾馆还有旅游服务的人员举着牌子招揽着出站的旅客,四下望了一圈也不知道该往哪走的好。
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老式诺基亚手机响了起来,我接起陌生的来电,手机那头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请问是沈墨先生吗?”
“是,你哪位?”
“你好,我是出版社的,请您在出口处稍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来接你。”
那头的人了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说话的声音有点生硬,低沉沙哑,还带着几分冷漠,完全没有做商务的那种热情劲儿,总让我觉得有几分不对头。
没过一会儿,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脸色都很严肃,直接走到我面前,为首的一人朝我勾了勾唇角,却让我感觉不到有多少笑意。
“沈先生,你久等了,我们的车子就在那边,现在接你去出版社。”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让我心里有点泛堵,虽然我也想快点谈出版的事,可是好歹我这从北京大老远坐火车过来,一下火车就去出版社,也太不为我考虑了,我又不是属牛的,哪来那么多体力。
“能不能先让我休息一下,我这都做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浑身都难受,好歹让我休息一下吧。”
我说话也有了几分不客气,那人见我冷了脸,犹豫了片刻道:“是,是,是我们考虑不周到,已经为你订了房间,要不先带你去休息。”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们就朝车子那边去,这三个人,一边一个的把我夹在中间,还有一个紧紧跟在后头,怎么都感觉有点像是在押送犯人一样,让我浑身难受。
三人带着我来到一台黑色桑塔纳车前,将门一开就让我上了车,一路到了一间住宿酒店,虽然前台看起来简单了一点,不过标间里的环境倒还是不错。
三人将我带到了房间,那人便说让我先好好休息,我这一路也折腾的够累,将门一关,就把三人隔在了外头。
“妈的,什么玩意儿,有这么对待客户的吗?”我骂骂咧咧地将包往床上一丢,也懒得理会外头的人有没有听见,胡乱地冲了个澡,猛然就倒在床上睡觉。
翻来覆去了很久,在火车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如今就算一身酸疼也没了睡意,而且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想起那三个人,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首先不说其他的,有出版社这么大阵仗的出来接人,这就已经够夸张的了,更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大作家,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而那几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出版社的,一身黑西装,一个个也是人高马大,倒更像是混黑社会的,虽然没有那股凶悍劲儿,可一个个面无表情,除了为首那个人和我说了那么几句,其余的两个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吭声过。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那几人看样子好像很急切,似乎很想把我带到哪里去似的,我这心里头有些放心不下,来回的在屋里走了几圈,心血来潮的跑到门口,探头从猫眼里往外瞧,竟是见其中的两个人站在门的两边。
“妈的,这两家伙难不成一直站在门口?”我小声嘀咕着,该不会是被人监视了吧?趴在门上又从猫眼往外看。
不一会儿,之前那和我说话的男人就走了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他朝门口的两人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其中一人朝我房门瞧了一眼,摇了摇头。
我心里纳闷,盯着那门口的两个人就细细打量,那人朝着新来的陌生家伙很是客气的说着什么,那人也是一身黑西装,只是他的领子上别了个东西,圆圆的大概有指甲盖这么大,像是个金色的徽章,上头是个立体篆刻的书字。
“这徽章怎么有点眼熟。”我总觉得在哪见过,猛然间想起老爷子临终前交给我的东西,我猛然一惊,那人领子上带的不正和老爷子交给我的徽章一模一样吗,老爷子还嘱咐过,见到带这个徽章的一定要躲。
猛然间,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难不成,这是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