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叔恍然了一下,第一次看到堂木这么凝重的问自己,眼神中再无之前的迷失茫然,多了几分的自信。
“臭小子,别说的像跟生离死别一样语气,我现在还没到奄奄一息的地步。。”
还没未等顾大叔说完,堂木就轻手轻脚地背起了他,既然顾大叔还有中气说话,那就代表受伤的程度真的没那么严重。
走出围观的人群,堂木按着妇人所说的路线急忙赶去,因为不能让顾大叔的伤口再撕裂,堂木在疾步的同时,尽量小点颠簸。
即使是这样,堂木还是心急如焚。
“如果这就是上帝给我迟来的赎罪,或许我应该坦然接受。”顾大叔喃喃道。
很多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在身处危机或濒死时候,都会回忆自己一生的过往,寻思着到底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什么。顾大叔也不例外,对于过去犯下的错误,一直无法释怀。
“别说这些傻话了,顾大叔,我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到医院去。”
堂木加快了步伐,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背上顾大叔的体温,开始不对劲了。
穿梭在夜色繁华的街道上,堂木无暇观赏,只想尽快赶到医院。顾大叔则一直嘀咕着上帝的教诲,声音也越来越弱。
半个小时后,堂木抬头看到,大大的电子牌上出云医院四字,一边跑进去,一边大喊着。
“快来人啊!这里有需要急救的伤者啊!快来人啊!”
几个看守的护士急忙拉着床架跑来,小心翼翼地让顾大叔躺在上面,火速的推去急救室。
“顾大叔,你会没事的,上帝会保佑你的。”堂木紧握着顾大叔的手,说道。
“嗯,希望吧。但若我出了什么事的话,你一定要照顾好小七,它已经被自己折磨够了。还有,别因为我的事让仇恨蒙蔽你的心,不然你会像我一样,无法原谅自己的,至少我不再想尝试了。”
顾大叔似乎看到堂木内心隐藏的另一面,告诫道。
“顾大叔,别再说傻话了。”顾大叔带着深意的语句,让堂木一时半会理解不了。
“我说得很认真。”
这时,顾大叔被推进了手术室,而望着这一幕,堂木心里不知为什么,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顾大叔一定不会有事的。”堂木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祈祷着,心中的不安却迟迟没有消散。
两个小时过去了,欧阳堂木盯着亮红的警示灯慢慢地黯淡下来,手术门也被一名医生打开。
“医生,里面的大叔怎么样了?”堂木立即向前问道。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因为出血过多,已经。。。”医生低垂着头,没有再说下去。
刹那间,堂木犹如被一道闪电劈中,僵直了身子,脑里不断重复着医生的话,怎样也无法相信这个结果。
“这不可能啊!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这种程度的出血,怎么会死人啊!”
作为异能者的堂木,虽然受过重创,但还是能隐约感知到顾大叔的流血情况,尽管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觉得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感知不会有错。
“啊啊!!这位家属,请控制一下情绪,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不要怀疑我们医院的能力。”手术医生被堂木激动地抓住了双臂,痛得呱呱大叫。
堂木放开了医生,刚想冲进了手术室,却只见盖上了白布的躯体被推了出来。
顿时,欧阳堂木觉得这个世界崩溃,一切的事物都变得没有了色彩,渐渐的,仿佛自身堕入了无尽的深渊,没有任何的知觉。
深夜,目光呆滞的堂木坐在了车内沙发上,灯关着没开,突然没有了顾大叔睡觉的咕噜声,周围比平时安静了许多。
小七被堂木抱着,安抚着,已经好几小时,却依旧没有睡过去,反而不时的哀鸣着什么。小七很有灵性,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了,它的不安让它觉得自己的主人出了什么事。
欧阳堂木很想痛彻心扉的大哭一场,对自己来说,唯一的亲人徒然不再陪伴身边,一时间无法接受。他想把压抑的悲痛释放出来,却忍了下来,他怕这样一哭停不下来,怕再次迷失自我。
没有了顾大叔,如果想在这座城市生活的话,堂木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他想顾大叔最后的那句话,也是希望如此。
堂木也想过离开这座城市,但这念头第一时间就被斩断了,顾大叔的死让他无法不自责,他无法安然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尽管顾大叔叮嘱过堂木,但深深的自疚让他内心萌生了仇恨的种子,他无法宽恕这件事的始佣者,那个抢东西的人!
中心城区中,一间火热的夜店后巷里,在昏暗漆黑的环境下,时不时听到墙上边老旧管道喷出热蒸气的声响,而几个人影正偷偷的进行着什么。
“这批货可是高纯度的,比外面买的不知道爽多少倍,至少要五个头。”一个穿着深色厚衣的青年毒贩惬意地笑道,摇晃了一下手中的一包白色粉末。
而他面前则是两个瘦骨如柴,在大冷天穿着薄薄外套的毒友,看似十分憔悴不堪。
“我试一下先。”其中一个兴奋地说道,冷得发抖的手快速地伸了过去,想拿下那包毒品。
“哎,我的名号还信不过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想耍那些小手段。”青年似乎看透了这些毒友的行为,熟练地收起了来。
“大哥,给他,我快忍不住了。”
“给你,快拿来。”
青年数了一下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随手扔出了那一小包毒品,两个毒友正想接过来,一道黑光箭一般的在微亮橙红灯下破风划过,把那一小塑料包刺破,白色粉末落雪般散落在地上的脏水上。
“不!我的宝贝!我的命根!”
两个毒友疯一样,争先恐后地掊起了脏水中还未融化的粉末,不顾肮脏的往死里吸,看得人十分恶心。
青年则一脸骇然的望着,那插在垃圾桶旁废弃铁皮上的小太刀,不由地想象到了最近的传言。刚想拔腿跑进夜店后门时,一道黑影从黑暗处出现,来到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青年眼前这人,一身黑色的衣着,套上帽子和戴着口罩,只能看到那尖锐的目光,在黑夜中泛着诡异的湛蓝光。
“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事问你。”
黑衣人淡淡地问道,声音出乎意料的带着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