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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退守大名府

学生哪有什么白刃战的本领,就算里面有会些功夫的也超不过十个。日军就像野狼看见了鲜肉,那股武士的气概膨胀起来,这是他们立功的盛宴,每个日本兵都尽情挥舞着手中的刺刀,夺去了一个个鲜活的年轻生命。

长空等人卯足了劲冲进了肉搏战场,此时学生们已经倒下两百多人了,加上之前被炮火击杀的,学生兵团已经损失了七百多人了。

鬼子们越杀越勇,长空他们和学生兵也都奋力拼杀,可是倒下的日军总是有很多学生垫背!长空眼前的双手砍得有些发麻,他已经成了个血人了,死在他刀下的日军有十几个了,杨荣、邓之、陈大彪也都渐渐体力不支……

那名昨天还想逃跑的士兵,今天却打的十分英勇,他看见一名学生被日军摔倒在地,刺刀就要戳进那个学生胸膛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将日军扑倒,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人,恐怕他已经把自己当做野兽了,疯也似得猛击倒地日军的头,直打得日军满脸出血。“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一阵疯狂的发泄,他的体力消耗也到了极限,四五个日军出现在他身后,沾满血的刺刀刺进了他的后背,一刀又一刀……整个后背被这四五把四刀搅成了肉花……

风,带着血腥味,吹得人头晕。

马蹄声阵阵接近,震的堆在地上的尸体乱晃。二十九军骑兵第九师的两个连杀来了,骑兵是步兵的克星,鬼子不得不收了杀人的兴致暂时撤退。其实他们的撤退只不过是转移,南苑的二十九军正在进入一个圈套……

赵登禹将军的两个团算是没了,南苑的守军又被敌人的飞机大炮轰得损失惨重。宋哲元料想南苑是守不住了,先都撤回北平集中力量再做打算吧!

南苑守军开始向北平撤退。司马长空带来的十几个人除了杨荣、邓之、陈大彪,都阵亡了,学生兵活下来的也不到600人。长空让骑兵连带着幸存的学生先撤,先不要管他们体力透支的四个,有几个学生要留下来照顾他们,也被长空拒绝了,还是回到北平比较安全吧。

其实长空他们应该感到庆幸,如果跟着骑兵撤退,是死是活就不一定了。潘毓桂将宋哲元制定南苑守军的撤退路线也告诉了日本人,鬼子在大红门一带埋伏了重兵。南苑守军大队人马撤退到大红门时遭到了日军的猛烈攻击,还有飞机的疯狂轰炸,佟麟阁、赵登禹两位将军先后阵亡。

驻守南苑的7000人,共阵亡五千多人,大部分都死在了大红门一带。叛徒真是害人不浅!

宋哲元于本日,也就是28日夜放弃北平,全线南撤。从此,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战开始了。

长空、杨荣、邓之、陈大彪遇到了撤退中的何基沣部,真是无巧不成书。

1937年8月,何基沣升任77军179师师长,司马长空任直属特务营营长,杨荣、邓之、陈大彪分别担任特务营的一二三连连长。

自从撤出北平以后,何基沣部沿津浦线边打边撤,虽然让日军不能快速推进,可是撤退总是让人心里不爽,不是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嘛,一直撤,一直撤,这要撤到什么时候!

11月,何基沣退守大名府。大名府战略位置突出,处于冀预鲁三省交界带,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日军占领了大名府就可以轻易的将华北、山东、河南的侵略势力连成一片,这也是他们围攻徐州战略的关键一步。

日军秋道师团奉命攻打大名府,指挥部内,秋道勇正向手下宣布作战计划:“三日后,我们将对大名城发起攻击,岸本旅团从北侧进攻、服部旅团从西侧进攻。守城的敌军将领是何基沣,此人不能小视,你们要发挥帝国军队炮火的优势,粉碎支那军的防线。”

岸本平次、服部正男领命,不过这两个人才从国内调来对何基沣了解不多,只知道中国军队虽然英勇却装备极差,而且互相之间没有援助配合,打一支孤军根本费不了多大事。

..

“根据可靠情报,日军秋道师团在这几天就要大举进攻大名府了。”何基沣召集营以上军官开会商议对策。

“一直都是一边打一边撤,这次终于可以好好和鬼子干一仗了!”长空坐在桌子的最末端,却是第一个发言的。

参谋长一脸愁容,扶了扶眼睛说:“日军装备精良,况且秋道师团又两万之众,战局不容乐观啊!而且一路打来,部队减员也不少..”

25旅旅长也说:“大名府地处要冲,是兵家必争之地,日军必然会全力攻取,以我们师目前的兵力,恐怕不足与敌!”

几位将官、校官开始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说要放弃大名府,继续南撤……

何基沣拍了桌子,杯中的茶水都震了出来,他面色严肃,声音更是雄浑:“我找你们开会是商量这仗怎么打的!鬼子有两万多人,我179师再加上大名府的抗日民团也有一万余人!他们日本人难对付,我们中国军人也不是好惹的!我何某最恨那些胆小如鼠、不敢一战的人!我等既为军人,就要时刻抱定舍身杀敌的决心!日本人也是人,你打他他一样会死,有什么好怕的!我在长城、在北平杀鬼子的时候没觉得他们有什么可怕的!谁要是再敢说撤退之类的话,休怪我不讲情面!”何基沣将收枪掏出来排在桌子上,众位校官都倒吸了口凉气,这何师长恐怕比鬼子还可怕吧!

不过长空和537团团长、炮兵营营长倒是血气方刚、摩拳擦掌要和鬼子痛快的打上一仗,这又让其他将校羞愧至极。

最后会议决定25旅、537团防守大名府北侧应对日军的岸本旅团,28旅、特务营、抗日民团驻防大名府西侧抵御日军服部旅团,炮兵营依据战场情况和部队请求进行掩护和支援,骑兵营则利用机动性接应于两阵之间。何基沣率领师部、警卫连、预备队还有民团的一部分坐镇大名府城中。

各将校回到所部后,立即下令整顿装备修缮防御工事,想要活得久一点,凡事早下手吧!打仗又不是约架,不可能事先通知一声,等都摆好架势再进入主题。

司马长空的特务营是个加强营,有四百多号人,除了下属的三支连队,自己还直接统领一支不到百人的侦察连。说到这侦察连,都是从179师里跳出来的功夫好手,还有撤退路上收纳的一些有本事的人。何基沣把这支连队看成宝贝疙瘩,前些日子上边补充的物资中有二十支德国造的冲锋枪都给了特务营侦察连,因为这事儿还惹得25旅、28旅的高官们闹情绪,不过好歹大批汉阳造被中正式换下..在那个年代,枪比人金贵的多!

司马长空在战壕里琢磨着,部队的装备虽然比以前强了不少,但是和鬼子的实力比起来还是差距很大,况且对方是一个整编师团,硬碰硬肯定会吃亏的..他头脑中回忆起一幅幅画面:连长舍身炸龟壳车,营长牺牲在卢沟桥上,死在肉搏战中的战友和学生..长空闭上眼睛,仿佛又听见了三八大盖、歪把子、九二式、迫击炮的罪恶之声,一张张血淋淋的脸庞..哀嚎、怒吼..

“想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样的雄浑、威严。

“师长!”长空站起身打了个敬礼,说道:“没什么,就是回想起了卢沟桥..”、

何基沣叹了口气,就在战壕里堆的弹药箱上坐了下来,示意长空也坐下,说道:“卢沟桥打得惨、南苑伤的重,多少兄弟付出了性命都没能保住北平城..”

长空想说点什么,但是何基沣摆了摆手,又继续说:“上峰让我们忍着,其他的部队又都袖手旁观,唉,这场仗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日本人长驱直入,现在就看我们能不能守住这儿了。”何基沣应该是说完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儿,对长空说:“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师长,我们不能总是被动着,敌人一进攻,我们就防守,要不就是撤退。照这样的打法,怎么守也守不住。”

“那..你的意思是..”

长空望了望正在修工事的战士们说:“日本人的兵力比我们强,不能硬拼。你看咱们现在武器装备也比之前好了,侦察连也组建了,我们可以派小股人马奇袭敌人的指挥中枢,干掉他们的师团长!鬼子必然就乱了!”

何基沣摇了摇头说道:“你打仗少还不了解,就算你打掉他的师团长,他们也不会撤离,下边的旅团长会主动肩负起指挥角色,将战斗进行到底!没有那么容易!”

“但是终究会扰乱鬼子的计划吧,趁他们的指挥系统还没恢复,给以迎头痛击..”

“哼哼哼,挺大胆的想法..”

何基沣还是同意了司马长空的作战计划,想起了当年自己带领大刀队夜袭鬼子大营..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他又觉得胜利有望,的确只要我们每个中国人都团结起来、敢打敢拼,鬼子就不会在我们的土地上立住脚。

“你的阵地,我帮你守着!今晚就开始行动,记住,你只需要完成奇袭任务!这边的战况你不用管!而且不要和鬼子过多纠缠..给我活着回来!”

长空随即点齐侦察连人马,叫上了邓之和陈大彪,准备好两天的食物..杨荣则留在阵地,一来总领特务营,二来保护何师长,这是长空的命令也是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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