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死吗?这是我醒来的第一个问题,我打量周围的环境,得到的第二个问题是,我在医院,是谁把我送来的,我隐约记得,是年华。可是,我并没有看见他人。房间外有两个穿黑西服的人守着,我一笑,不是他,是梦澈明,看来他已经知道我恢复记忆的事情了。
我眺望窗外,发着呆,门口外传来喊叫和打闹的声音,直到沈晓丽带着她儿子披头散发的踹开我的房门。
“你个该死的女人,你害我女儿,你这个杀人凶手,都是因为你,我女儿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要死的是你。她怒气冲冲的过来,而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甚至可以说任人摆布。沈晓丽撕心裂肺,眼睛发红发肿,根本接受不了女儿离开的事实。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自不量力造成的,我知道我有罪,现在我也开不了口。
旁边穿黑西服的大高个儿努力的将沈晓丽和儿子从我的房间扯出去,可是,她发疯了,或是应经疯了,不管是谁扯她都没用,她的脸凝聚在一起,如此狰狞,这一刻,又让我想起恨我入骨的晨城,他脸上的表情,跟沈晓丽的一模一样,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了他们的控制,奔到我面前,将我身上所有的医疗器具弄的一团乱,拽起我的病服领子给我抽了两大耳光,现在我的脸可以和另一面贴了白纱的脸蛋一致了,虽然看起来想整了容。
她猛烈摇晃着我的脑袋,让我想吐,之后给我肩膀处重重咬了几口,锋利的牙齿在我脖子处撕扯出血液来,可我无动于衷,甚至麻木。因为痛的时间太长了,也就失去了对它的敏锐。
我理解她作为母亲的心情,我如木偶一样随她个便,我知道,大家都恨我,所有人都恨我,因为我始终是个不幸之人,而接近我的人,都会遭到不同程度的厄运。
我仰着头看天花板,终于一滴泪花从我的眼角处划过,为什么老天爷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却让我承受这些,这不公平,我忽然想起了年华对我说的话,他想要当一个给任何人带来快乐的存在,这个愿望,在我看来,实在太过奢侈了。
发现我没动静,感觉我的反应并没有给她想象中那么激烈,沈晓丽更加的恼火,“你去死吧,你不是梦家的人,你的身体里没流过梦家一滴血,你去死吧,去死吧,我要掐死你这个不幸之子。
不能呼吸,还是不能呼吸,可我也没想着呼吸了,尽管现在就如同一个气球,只要用力一刺就会破。可我也想死啊,这样就不必煎熬。
她儿子看见我脸色发青,匆忙之下一手拉住了沈晓丽使劲的胳膊“妈,快停下,快停下啊,你不能杀了她,妈我们走吧,没必要为这女人去监狱,这种人,一定会被老天收走的,就算我们不杀她,也有人不会放过她。
沈晓丽泪流满面,听了儿子的劝告,他说的对,没必要为了她而去坐牢,她还有儿子,她要对得起她儿子,良久,她放手,眼泪稀里哗啦打落,大个子们把她拖了出去,一边拖一边说“梦清水,你本就不属于梦家,你不是你爸爸亲生的,我的女儿才是,是我的女儿,不是你,你这个冒牌货,冒牌货,去死,我会记住你的。
沈晓丽的尖叫声遍布整个走廊,她被张牙五爪的被拖走了。
沈晓丽被拖走的时候,澈也刚刚好进屋,用淡然的眼光看满屋的狼藉,事情本不该是这样,却因为我的自作聪明,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我不仅把梦晓丽拉近了泥潭,而且自己也陷得很深。
此时,我多希望自己是个疯子,是个傻子,傻到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傻到别人在说话我也听不清,傻傻的死在母亲的腹中。
看见我病服上的血痕和脖子上的淤青,他的眼神有几分动容,不改往常温柔的作风,“很痛吧,我帮你上药。”
我两眼睁得很大,不自觉的将头撇向了一边,房子安静且又阴冷,沈晓丽一定是疯了,真的,她竟然说我不是梦家的女儿,那么,我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呢?
房子安静且又阴冷,我多么希望,我是个孤儿,是季心雨,是莫年华的季心雨而不是梦清水啊,可是这一切都不会改变吧。
梦澈明最后再也没有动容的神色,脸上恢复了往常的冷漠,叮嘱门口的人说“把她看好了。”
其他几个大高个儿紧接着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