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心里也是酸酸的,就像打翻了酝酿了几十年的老醋坛,呛得我码字时哭的稀里哗啦,好像这一切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真为书中的自己感到深深的无奈,哭那个自己真是调皮不懂事,让妈妈伤透了心,没给哥哥留个好印象。
我本天真的以为,该走的都走了,留下孤儿寡母也没什么的,熬熬也就过去了,妈妈曾经这般无所谓的说。
可当我三年级下学期读完了几个星期后,呵呵,幸运的姚国平竟然再次和哥哥那小子住在了一起,而妈妈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她真是无所谓了……
那天,星期六,从来不来家里的远方舅舅来了,带着他可爱的儿子小瑞,骑着一辆小排量的嘉陵车,停在B房小门外。
妈妈搬了一张小凳子给舅舅坐,我拿出自己最心爱的熊猫玩具给小瑞,结果却把小瑞给吓到了,舅舅说他怕这个,我只好将熊猫放回了床上。
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反正那天舅舅走后没多久的一天,哥哥那小子竟然回来了,让我很意外,当我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竟然开心的笑了,觉得他那副老实相顺眼许多。
那天晚上,哥哥那小子居然住在家里。
晚餐时,妈妈宣布了一件大事,让我高兴的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妈妈说,她跟外公外婆商量过了,叫我先去奶奶家住一段时间,而她自己,则去大城市里打工,过年回来时会到好吃好玩的回来给我,叫我收拾书包,明天就跟哥哥去奶奶家,至于学习的事,爸爸会帮我安排。
呵呵,无所谓,反正没有我说话的权利,去就去呗,想着过年时有礼物收,还能去奶奶家,奶奶家肯定很好玩……我非常激动,整晚都在胡思乱想。
之后,妈妈真就去了福建三明打工,我便和哥哥那小子去了一个叫横坑的村子,奶奶家就在那里。
奶奶家不是很富裕,和爷爷从组家庭后,又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已经成家立业生有子嗣,男的住进了横坑窝窝山上边各自都只盖了一半的新房子里,女儿则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而爷爷和奶奶还是住在横坑村子最外围的老房子里,之所以叫横坑,没错啦,只要沿着小溪往上游走,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我看见了大片的稻田,稻田的尽头,是个很大很大的山凹凹,就像一个坑。
奶奶家就在坑的下游,走过稻田,经过四个池塘,一间泥砖瓦房就是奶奶家的厨房,厨房旁边是牲畜房,折角,就是奶奶家的四合院(四户人家合住在一起的房子,每家人一间房)。
房子已经很老了,和大部分的老式建筑一样,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想必斗地主时也是经历了不少磨难,墙头屋角的宣传口号还在,见证着它当年的铮铮岁月。
、
临走那天,天刚亮就和妈妈告别了,除了叫我听话懂事少和哥哥打架之外,妈妈红着眼睛什么也没说。
小路上,我屁颠屁颠的跟在哥哥那小子身后,好久不见,我跟他说的话多了起来,比如奶奶家怎么样呀,好不好玩呀,现在哪里读书呀,要不要干活什么的。
哥哥那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玩深沉,对我这些问题爱理不理,没关系,我都已经习惯他这个闷油瓶了,不理我,我还是一样兴高采烈。
期间,哥哥那小子则问了我一些他那些土匪的事,这我哪里知道,后来哥哥那小子走后,那帮土匪都不跟我玩了,我也就没什么可以跟哥哥那小子好说的,含糊了过去。
而关于哥哥那小子与那些土匪的友谊见证,嘿嘿,当哥哥那小子走后,我就告诉了妈妈蓄水池里有鱼,然后嘛……我和妈妈的餐桌上就多了一道美味,时常吃的我歪瓜裂枣。
听到这个,哥哥那小子竟然夸我非常厉害,我笑的蹦蹦跳跳,出了一身汗。
、
快到横坑村口时,奶奶似乎知道我要来,早已经等在村口,翘首以盼。
奶奶,第一眼看上去就很亲切,大老远的就开始嘟囔着:“妹诶(宝贝的意思),你来了,怎么这么久才来,饭都要凉了,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
“麻麻(奶奶的意思)”在村口的小庙前,我走到了奶奶面前,虽然以前没见过她,但我知道,她就是奶奶,我很高兴的走到奶奶身边,任凭奶奶抚摸我的萝卜头,我都不生气。
“哟,都长这么高了,以前见你时,你还你妈怀里吃奶呢,看你满头大汗的,走,走,快跟奶奶回家去,奶奶做了好吃的,你一定会喜欢。”奶奶见到我也很开心,接过我的书包,牵着我的手就往家里走。
途中,稻田边,经过了挨在一起的四个池塘,尽头就是到横坑村。
这时的爷爷和奶奶还是住在老房子里,并没有和她的孩子住在山上的新房子里,那时算是分家了,各过各的生活,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将老人聚到一起。
到了奶奶家时,第一件事就是喝水,路上背着书包走的急,可把我渴的,走进厨房就跟奶奶要水喝。
奶奶打开水缸,拿了水瓢,舀了一点点水给我喝,说有黄瓜(青瓜,那时叫黄瓜,熟透时,会变成黄颜色)猪肉汤,叫我少喝点水。
喝完之后,别说,横坑的泉水是我迄今为止喝过最好喝的水,没有之一,那种入嘴后带着丝丝甜味的泉水,好喝的无与伦比,可不是什么农夫三拳可比的,就这水,喝完后,起码也能让一个疲劳的农民打出惊天十拳,打死一只老虎估计都不是问题……
没错,喝完水后的我,大开杀戒,奶奶准备的好饭菜让我一碗接一碗,吃了很多,吃相难看,完全忘记妈妈时常的教训,让奶奶笑我像饿了几十年的叫花子,说我妈妈平时对我们太差,没有把我养好,瘦的跟只猴子似得。
当我吃的撑到喉咙管的时候,一个抗着锄头的老人走进了厨房,看见我第一句话是:“妹诶,你可来啦,你怎么这么瘦……”
望着老人,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是你爷爷,忙到这个时候才来吃饭。”奶奶对着老人告诉我,之后帮他盛好饭,又坐到了我的身边。
“爷爷,吃饭了”我打了一个嗝,叫爷爷吃饭,奶奶听见,在一旁夸我乖,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哥哥那小子也不说话,没有当面戳穿我,还是那般高人一等般的吃的斯斯文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爷,吃相能这般优雅大方。
“就吃饱了,再喝点汤吧”爷爷洗了一把脸,也坐到四角桌前,见我已经放下筷子,问我饭菜可合胃口。
奶奶做的饭菜,我可忘不了,该淡的淡,该辣的辣,总之炒出来的菜都十分符合我的胃口,吃的后来奶奶都夸我太能吃,做的饭总是不够大家吃了。
、
非常满足的吃过早饭,哥哥那小子竟然背着书包走了,说去上学,等下爸爸会来接我,叫我别乱跑。
我非常认真的同意了,因为我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醒来时,爸爸真的来了,从另个方向,在四合院的旁边有条小道,那是去村中的路,只要走上一个斜坡,就能近看见一条不大的马路,爸爸的大排量嘉陵车就停在哪里。
能见到他,我很高兴,能坐上他的嘉陵车,我更高兴。
爸爸同样如此,很久没见,他也笑的牙齿泛光,一把就把我抱上了他的嘉陵车,坐在他的前面,让我扶着车头,让我觉得神气,昂首挺胸,感觉整个人立马热血沸腾,睡意全无。
一路上,山路十八弯,早晨的阳光温柔而又舒适,坐在爸爸的嘉陵车上,轻风徐徐,路两边新的自然风景让我应接不暇,瞧那左边,桔子都已经长那么大了,一些早熟品种都可以吃了,不过应该很酸,想想还是一点口水三千丈。
在瞧那右手边,也不知道哪个勤奋的农民种了那么多的西瓜和金瓜,就那么明目张胆的躺的满地都是,也不怕哥哥那小子带领他的土匪团伙跋山涉水前来……
胡思乱想中,沿着又一条小溪,我和爸爸骑车经过了一个叫郡上的村子,两边都是青砖瓦房,应该是个勤劳致富的村子,最后经过一颗高耸入云的大樟树后,我和爸爸出了村子。
一路向前,不知不觉中,当我们笔直的穿过一大片稻田后,我们便来到那个十里八乡的交汇处,西坪村。
西坪村,这时还不是很大,房子也大都老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既然是十里八乡用作赶集的地方,自然什么都有,比如铁匠铺,服装店,菜市场,饭店,商铺……当时有的应有尽有。
而我要去的,当然是西坪小学。
这个学校,我曾经只在赶集的时候在学校铁门前朝里面看过几眼,跟下崔小学差不多,一层建筑,房子是,厕所也是,建筑风格十分像电视里面大城市那般奢华,比如厕所,那都得单独建,搞的上个厕所尿尿都得挤在一起,还不如站在山头,想怎样撒都行,只要不是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