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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一次下田帮了倒忙

夏天,又是农村人一个忙碌的季节。

首先要做的,就是去田里收割稻谷。

暑假里,这次妈妈没有偏心,当我起来吃早饭时,发现妈妈和哥哥那小子都还在,说是要去割稻子,终于舍得把我也叫上了。

我自然很高兴,因为我从来没有去割过稻谷,心想应该很好玩,自己终于不用老宅在家里看电视了,可以出去好好撒野一番。

戴上那顶当年因为钓鱼而被我撕掉一半的帽子,我屁颠屁颠的跟在妈妈身后,出了豪宅B大门。

旁边就是小花家,也不知道她脸还疼不疼,如果早晓得妈妈要我和她定娃娃亲,我肯定不会那么打她,如果她愿意,我会将所有玩具都给她……

小花家对面,是小翠家,好久没见她了,平时都跟男生们一起玩,也不知道她还认不认我这个帮主,如果不愿意……

小翠家隔壁,是水亮家,跟海亮家好像有点亲戚关系,不知道他的野人生活过的充不充实,好久也没见过他了,他会不会已经被野狼给吃了,又或者吃错了野果,给毒死了,如果能跟他去玩……

离水亮家一百米开外是妞妞家,她都已经长那么高了,应该不会再因请假条的事而苦恼了吧,如果当年她没有去扫盲补习班……

妞妞家后山不远就是下港小学,我跟在妈妈身后想东想西想的有点多,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一岁的原因?

当快走到下港小学时,我看见了山头小芳她奶奶家,她家门前更加脏乱,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铜烂铁、瓶瓶罐罐,太阳一晒,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很远就能闻到,跟她的称号还是很配,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好男孩。

多走几步,我们到了学校门口的小操场上,已经被人铺满了围带,晒上了稻谷,看不到当年被我们用衣服打磨光滑的地面。

来到后山,这个让我记忆深刻的地方,发现同学们种的小树基本不见,已被人开发种了桔树,只剩一颗小明种的苦莲子树和崔老师种的松针树,亭亭玉立,长的很好,已经长的跟我差不多高,而我那颗拜过的小树,也已经不知去向,估计长大后变成桔树了吧。

我指着那颗长的非常茂盛的松针树,跟哥哥那小子炫耀说这是我们和老师一起种的许愿树,哥哥那小子不信,说是野生的,还用镰刀砍了一根树枝,气的我上去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差点让他栽了跟头,要不是他拿着镰刀,我肯定会乘胜追击,上去跟他打上一架。

“快走,磨磨蹭蹭,等下太阳出来,看不把你们热死。”妈妈见我又要犯浑,在前面大吼。

我撅着嘴,走在起起伏伏的山头,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这让我很快平静下来。

欣赏着山间早晨的美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来到一座水库旁。

水库不大,但也不小,蓝幽幽的一片,应该很深,一些早起的鱼儿已经在水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下了山地,走在水库堤坝的小道上,望着鱼儿们自由的来往穿梭,真想下去和它们一起畅游,淹死也没关系,说不定也能变成落水鬼,之后法力通天,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哥哥那小子给弹到天上去,变成流星永远消失……

顺着堤坝的小道往下游走,是一处山涧,山涧里,连绵不绝的有一大排稻田,个子原因,让我看不到尽头,本以为还要走很远,结果水库下方第一块就是我们家的稻田。

顺着妈妈的手指望去,稻田里已经割了一块地方,应该是妈妈早晨时割的,在打谷机旁边,已经有稻子在箩筐里了。

折起裤脚,妈妈第一个下到稻田里,没有废话,见她躬身抓住水稻底部,挥动镰刀,手起刀落,瞬间几大束稻谷就被妈妈握在了手里,当妈妈抓不下的时候,就叠放在地上,然后继续收割。

这时哥哥那小子也下到田里,挥动镰刀,也开始收割,看那手法虽然有些别扭生疏,但似乎不是第一次割稻谷的样子。

莫非他以前也来割过?我疑惑。

“还站着干嘛,等太阳落山啊。”见我只是在岸上楞着,哥哥那小子啰嗦。

给了哥哥那小子一个斜眼,我卷起裤脚,从田堤上迈进了田里。

泥很深,脚底一片冰凉,妈妈说这是埳kǎn田(类似于沼泽,因为在水库下方)我艰难的走到妈妈身边,等她吩咐。

“把这些稻谷堆搂到打谷机旁去。”妈妈没有给我镰刀,叫我做别的事,我虽不爽,但要照办。

搂了一小捆稻谷,摇摇晃晃的堆放在打谷机旁,心想这也没什么难的吗,以前咋不叫我来帮忙,让别人老是说我懒。

觉得很简单,我高兴的搂完一捆,又走回来搂第二捆,然而妈妈和哥哥那小子的速度很快,没等我搂完,两人又在地上摞起了一大堆,好像永远也搂不完,多走几趟,我就感觉两腿像绑上了铁块,有点寸步难行,大感吃不消了,很想上岸休息。

“你们先去休息一下。”母子果然连心,妈妈似乎知道我的意思,让我和哥哥那小子上岸休息,自己却走到打谷机旁,放下镰刀,抓起地上的稻谷,用力的踩动打谷机。

“咕咕~~”打谷机动了起来,声音很响,妈妈把挂满稻穗的稻谷伸了进去,之后就变成了空杆,扔到一边,看上去非常神奇。

没忍住好奇之心,很想上岸的我走了过去,盯着打谷机仔细打量起来。

打谷机的外壳全部是由木质材料打造,除了里面的滚轴和四周关键部位由铁质制成,整个外形很像一辆皮卡车,没有轮子那种,把稻谷放入车头里面,经过滚轴带动滚筒高速旋转击打,被滚筒上的一些铁钩带离,最后变成一颗颗的稻子落入车尾箱中。

妈妈踩的踏板就是打谷机的动力来源,一上一下,带动滚轴,滚轴再带动车头中滚筒,整个装置非常简单,但又非常奇特,这让我脑洞大开,惊它真是个怪物,瞎想它生气时会不会变成机器人,然后将我们打的落花流水,再也不帮我们打稻谷……

“不上岸就帮我递稻子。”妈妈见我在打谷机旁乱转,叫我帮忙。

没办法,自找的,我只能非常不情愿的站在打谷机旁帮妈妈递地上的稻谷。

这让妈妈更方便将水稻打成稻子,不久就将地上的稻谷都处理干净,这时哥哥那小子已经休息够了,又回到田里继续弯腰收割,看那娴熟的样子,越看越不像是第一次割稻谷,反倒像个老手,我非常吃惊。

那天我们三人一直割到中午,其间,妈妈担着两箩筐满满的稻子回去了,留下我和哥哥那小子在田里胡作非为。

我这个人嘛,嘿嘿,不做点让妈妈生气的事,那还是我吗?

是的,我没忍住我的好奇之心,趁妈妈不在,我拿起地上的稻谷,站上了打谷机,之后用力的踩动打谷机的踏板,一下接一下,将里面的滚筒滚的飞快。

然后将手中大捆的水稻伸了进去,再次拿出来的时候,哟呵,真能将稻子打落,很简单的样子。

于是,我玩的兴起,扔掉手中的空稻杆,再次拿来带有沉甸甸稻子的稻杆,重复之前的动作,我忙的不亦乐乎,心想等妈妈来了,一定会夸我能干。

不一会儿,我就将地上几大堆水稻都送进打谷机处理干净,之后,我便偷偷的向哥哥那小子消失的方向走去,因为拉粑粑肯定不用这么久,他一定是做坏事去了,我要去抓他的现行。

果然,当我走进一片树林,我看见哥哥那小子正往嘴里塞着什么,如果我看错的话,那是桔子,哥哥那小子竟然偷别人家的桔子吃,嘿嘿,这事必须报告妈妈。

我悄悄的走回了稻田里,站在打谷机上,双手抱胸,就等哥哥那小子过来挖苦他。

“没把肠子拉出来吧?”哥哥漫不经心的回到田里,默不作声的继续割水稻,我开始发动嘴上功夫。

“说屁话”哥哥那小子无视我。

“不会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我平淡无奇的又来了一句。

“你以为我是你啊”哥哥那小子还是无视我,这让我很不爽,我只能直接猜穿他,说他偷别人家桔子吃,等会儿就告诉妈妈。

“随便你”哥哥那小子继续无视我,又割好了一大堆水稻。

“我都看见了,你等着挨打吧。”我非常得意的搂着他割的水稻回到了打谷机旁。

正当我准备继续代替妈妈的工作时,妈妈担着空箩筐又回来了。

“小平,你在干吗,赶紧停下来。”还在水库堤坝上,妈妈就开始大吼。

不难听出,妈妈这话带有浓烈的杀气,我必须马上、立刻、一秒也不能耽搁的停止当前的动作,否则后果我清楚。

“嗯妈,大平刚才去偷别人家桔子吃了。”我放下手中的稻杆,汇报重大发现。

“别听他瞎说。”哥哥那小子狡辩。

“还说没有,看你的指甲,都变成黄颜色了,全身一股桔子味,还说没有。”我观察力惊人,鼻子比家里的笨狗还灵,还想狡辩,门都没有。

“我刚才去方便,碰到三里,当着他的面摘的,什么偷,不知道就别乱诬赖人。”哥哥那小子激动,感觉想要和我干架,吓的我赶紧往妈妈身边走。

但当我走到妈妈身边时,妈妈却用手直接将我拨开,然后盯着地上经我处理过的稻杆大声开吼。

“天啊,你个死料仔,真是会被你气死,来了也是帮倒忙,你看你,要不是我来的及时,这些稻子都会被你糟蹋光了不可……”妈妈一边吼着,一边将我处理过的水稻杆又重新拿起,放进了打谷机里处理。

原来,我之前那些稻杆都只是将表面的稻子打掉了,中间却还留着大串的稻穗,我新手根本就没有发现,竟然都被我扔了,难怪让看见的妈妈大发雷霆。

不过,没有打我,就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管得了哥哥那小子关于吃桔子的事,赶紧开溜跑上了岸。

“走,走去柴火堆里,赶紧死过来把这袋稻穗提上,跟我回去。”妈妈带杀气的命令,让我入坠冰窖,汗毛直立,赶紧又回到田里。

之后,我便抗着一个比我还大的大麻袋跟在妈妈的身后,沿着水库堤坝往回走,可别听我说这个麻袋很大,可里面都是些几乎没有稻子的稻穗,轻的像抗着一个装满空气的大气球,几乎没有重量。

走着,走着,我发现回去的路和来时完全不一样,因为当我们走过堤坝后,直接上了一条黑白分明的小道,明显是有很多人长久走出来的结果。

翻过一个小山头,我看到了愁眉(小梅,小名愁眉,因为她很少笑,总是僵着个脸)家,也不知道她弟弟、我以前的小伙伴吴大汉书读的怎么样了,还和以前一样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吗?应该不会的,他都已经七岁了……

经过吴大汉家的门口,看见他家门前也晒了很多稻谷,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正在给稻谷翻身,那老人的长相有点眼熟,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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