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月18日
今天收到来自香港九龙区地方法院的文件,文件内容是有关朱梦露儿子基因检测最后结果,确认其儿子的基因和常辉董事长的完全相同。奥特曼先生当时正在我的办公室,他谈了他的想法:“想不到常董事长也陷入‘私生门’,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私生子也是法律所承认的范畴内,虽然不是正常夫妻所生,但也有继承权。你们中国古代严禁妇女的非婚姻生育,被看作是败坏列祖列宗,会被乱棍打死。”奥特曼先生点着一根雪茄,若有所思。
“过几天我们一块去香港,您也有十几年没到那里了吧?”我说。
“好啊!香港是我的第二个故乡,我在那里也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奥特曼先生听说是去香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
奥特曼先生离开不久,朱梦露就打电话来:“南总,我收到香港法院的文件,我儿子的基因和常老板的相同,您知道吗?”明知故问,但她毕竟是同事,就告诉她我们也收到了法院的文件。
2002年1月20日
收到白薇昨天发给我的电子邮件,附件是一张常红、常花的合影照片,信的内容如下:自从来到美国,我的心情就一直处于低迷状态,丈夫他可能永远回不来了。他不仅留下一对女儿,还留下难以愈合的心灵创伤,不断折磨着我这孤独的灵魂!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对常红、常花的打击是巨大的,我能为她们俩做些什么呢?我毕竟不是她们的亲生母亲!常辉在外边有私生儿的事,我不敢告诉他的女儿。丈夫在外边藏有女人,还生了儿子,本来就不是光彩的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对我的爱是假的?我依然深爱我的丈夫,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他的爱情结晶,我不会辜负丈夫生前的期望。至于朱小姐的儿子,如果真是常辉的骨肉,也就有他的权利,这些就交给律师事务所去处理吧。
白薇2002。01。19纽约
2002年1月25日
为了下个月的常辉遗产官司,白薇早有所准备。聘请了香港当地一位资深大律师里查德。霍恩来做她的辩护律师。聘请里查德先生,也是白芸的关系,因为里查德曾经是白芸在香港读法律专业的老师。按照白薇的意思,今天上午和里查德通了电话,他的粤语很地道:“这个遗产官司要长期打算,法院要收集的证据很复杂,常夫人的身份证明和相关遗书就显得特别重要。到目前为止,九龙区上诉法庭已经接手调查白山先生、常礼先生和朱梦露小姐儿子的继承权问题,开庭日期会在二月初。”
“辛苦您了,里查德先生。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告诉鄙人。您是怎样看朱梦露小姐儿子的基因检验结果的?”我想知道他的看法。
“从以往类似的案件看,基因相同,并不代表就是合法的血缘关系。如果原告不能提供具有说服力的证据,一般来说,都会判定是无效的。”
2002年2月18日正月初七
夜色下的维多利亚港,灯火通明,我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丽的夜景,金镖的鼻鼾声时大时小,而我却毫无睡意。因为今天是第一次开庭审理常辉遗产案,按照惯例,当事人需到庭现场聆听。我们一行九人,奥特曼、兰花、朱梦露、白山,三个保镖,曾司机负责开车。一大早就走广深高速公路到深圳,经罗湖海关到香港。
十点钟准时开庭,由于该官司涉及巨额财产和多个当事人,当地法院就直接移交上诉法庭来审理。被告人是现任大鹰翔董事局代理主席兼首席执行官白薇,而原告是白山、常圣德(常辉的父亲)、常礼和朱梦露,主审法官首先宣读了原告律师诉讼词:“白薇小姐在原董事会主席常辉因911事故突然失踪后,非法占有大鹰翔企业的财产,没有经过正常的法定程就窃取了大鹰翔的最高权力。常辉的已故前妻白帆,生有二女,均尚未成年。白帆的胞弟白山现任大鹰翔的副总经理,是大股东之一。常圣德是常辉的亲生父亲,常礼先生是常辉的大伯,他们都是直系亲属。白薇小姐自称和常辉办理了结婚登记,但其真实性值得怀疑。”
到场旁听的人至少有一百多,还有许多记者,挤满了整个大厅。不知是法庭的刻意安排,还是巧合,今天首先审理朱梦露的儿子继承权。朱梦露的辩护律师是位女士,年约四十岁,听她的口音应该是香港当地人:“亲爱的主审法官,陪审团的先生女士们,作为朱梦露女士的代表律师,我强烈要求各位关心一个女人的基本权力。因为女人是最最伟大的,没有女人,男人们怎么活?替男人生儿育女,是一个女人的天职。而基因检测结果已经证明朱梦露所生的男孩,是常辉的儿子。既然如此,我恳请法庭考虑朱梦露的儿子遗产继承权问题,我这里有常辉和朱梦露同居时的生活照,朱梦露在香港的管家和在内地碧桂园别墅的保姆可以出庭作证。”朱梦露的保姆和管家分别出庭作了证。
白薇的辩护律师里查德先生站起身来,西装笔挺的他缓步走到朱梦露的面前:“您好!朱女士,常辉先生是不是真的和您上床,是您的隐私,我无权过问。但我想问您几个问题:第一,您有没有想过,您的儿子并不是合法婚姻的结果。也就是说,您的儿子是私生儿,而私生儿根本就没有财产继承权。第二,您的证据和证人根本就不能证明常辉和您是经过正常****而怀孕的。请陪审团的朋友们注意,我们不能排除用其它手段来达到目的,例如人工授精等。如果当事人能提供医院的证明,那么就是另外的结果。第三,就是朱梦露女士也没有出示遗书,我的问题就这些。”
只见朱梦露怒目圆睁,大声说:“我的儿子是无辜的,你们可怜可怜他吧,为什么还要折磨我们母子俩?”说完就离开座位,扑向里查德先生,“你们还是不是人,想我死,那死给你们看!”只见朱梦露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剪刀,猛地往自己的胸扎去。突然,一个人出现在她身后,紧紧地抓住朱梦露拿剪刀的右手,并用左手搂抱着她,是玉镖。旁边又冲上去一位女法警,缴去她的剪刀。朱梦露被请了出去,她声嘶力竭地重复着一句话:“你们还是不是人!”
陪审团的人面面相觑,主审法官眉头紧皱,大声说:“肃静,肃静。我宣布,由于原告提供的证据欠缺,需要法庭调查和收集,且被告人白薇小姐身怀六甲,不便出庭。有鉴于此,本庭宣布,本案择日再审,下次开庭日期另行通知。”
记下了今天的事,我仍无睡意,打开电脑,写了一个电子邮件给白芸:我现在香港,今天和几个同事一起去了九龙区法庭,常辉的遗产官司经过今天的初审,暂时没有结果。我真担心,这样的官司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就算最终会有结果,但我们会为此耗费许多精力和金钱。我想,常董事是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的。这个世界就是金钱第一,有钱可使鬼推磨。
2002年02月21日凌晨时分
白芸昨晚在家乡无锡发了一个电子邮件给我,她也已知道前天的开庭经过。南天:我在三天前回到家乡无锡,看望我的叔父和叔母。二位老人膝下无儿无女,晚年太孤单了。所以我打算让他两老到美国来,有女儿小芹相伴,我也心安。不瞒你说,当我看到常礼的胡言乱语后,气愤极了,简直是血口喷人。但冷静下来后,我觉得他的话里有话。因为在孩子出生之前,谁都证明不了白薇怀的是常辉的骨肉。一旦分娩后,孩子的DMA检测如果相同,那就好办。否则就会天下大乱,白薇的信誉必然受到巨大影响。南天,回到家乡,我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想起我早逝的爸妈,我不能履行儿女的应尽义务,已是一生的遗憾。要是爹妈泉下有知,准会责怪我这个做姐的,没有照顾好妹妹。白芸于无锡2。20
2002年02月23日
第一次的遗产官司算是告一段落了,暂时不用操心。执行委员会能否通过该项目,还是个未知数。如果不是其中的一些复杂因素,拿下来做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白芸还未就这个项目表态,她的态度对表决结果相当重要。而朱梦露从香港回来后,变得沉默寡言,很少来办公室找我。因为想把她调到新成立的投资部,所以今天请了她来我的办公室。
“您好!南总,有什么吩咐?”一身工服的她,和普通员工没什么两样。但发型完全改变了,剪了个短发,像个英俊的小生,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咄咄逼人的了。
“你不是有半个月的探亲假吗?”我记得她有半个月假期,是不是因为官司的事,仍然耿耿于怀?
“无事,儿子有老妈和保姆照顾,我晚上下班回碧桂园可以和儿子在一起。”她的眼睛泪花闪闪。我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至少间接地伤害了她:“公司新设立一个投资部,要招几个懂得金融投资的人才。我看过您的简历,觉得你挺合适的。”
“千万不要考虑我,我是个大赌棍!九七年金融风暴我买的股票损失了一百多万,和人家合伙炒楼,也搞得我差不多破产。”
设立投资部是白薇的意思,用她的话说,就是以钱养钱,资本市场方兴未艾。为什么突然这样做,她说她看中奥特曼的能力,应该有所作为的。“过去的就是过去的了,不必介意。以你的经验,是可以胜任的。”
2月26日元宵节
今天早上接到白薇的电话,当她听我说到安排梦露去投资部的事后,就很不高兴:“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让这种人参与,虽然她是科班出身,有经验。但这种小人满肚子坏水,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和白芸比较,朱梦露曾经给我的印象是按摩女、夜总会的老板娘、二奶等,还为常老板生了个私生子。白薇对她有戒心是很正常的,要把她赶走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