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南月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着一身囚服染满血迹,不只是自己的,还是谁的……
他倒在沙地上,四周空无一人,他想起来,却发现连手指也不听使唤,只好趴在原地,烈日灼灼,血衣被晒得有些硌皮肤,除了呼吸,他唯一能动弹的便只有双眸,远处突然长出不知名的植物,先是一棵小芽,接着开始向上拔高,几片贴地的绿叶瞬间生长,瞬间枯萎,接着顶端开始冒出一团火红的花骨朵,花瓣渐舒,轻展,像是人的指掌一般,那花红得妖冶,醉人,明知有毒,却又不受控制的靠近……
他的四周,那花开始蔓延,一朵,两朵,三朵……千朵,万朵……多到他再也数不清,目之所及,皆是在风中摇曳挺拔的火焰,那火焰中渐渐走出一人,那人着一身与这花般相似的衣衫,钟离南月想抬头看清那人是谁,可是他却只能看见他弯起的唇角,那一笑优雅完美,似乎练习过成千上万次,那笑很妖冶,他就像是那花的妖,与那花一般妖冶,醉人……他的声音如清泉一般:“找到了……似乎会很有趣呢,呵呵……”
……
钟离南月一下子惊醒过来,双眸瞪大,那个梦是什么?还没等他想清,却感觉脸上一凉,伸手触及是一片“水珠”,泪?他为什么要流泪……阿烨!阿烨!他要去找阿烨!他不是“南月”,他是“孑月”,他出生的那晚,夜空空寂,无星,独月孑然一身,挂在天空……所以他叫孑月,他都记起来了,阿烨阿烨阿烨阿烨阿烨阿烨,是孑月想起来得太晚,分明你那么多次的欲言又止,孑月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想立刻起身,飞奔到阿烨身边,甚至是扑到【倒?坏笑】阿烨怀里,稀里哗啦,把有洁癖的他的衣衫沾上鼻涕眼泪,告诉他自己有多不舍他,自己有多……
可是那一梦令他浑身的衣衫被汗浸湿,他不能就这么去见他,他必须以最好的样子去见他。
好像现在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什么“哥哥”,什么萧卿,什么天下不再纷乱,他都不要再管了,他只想……闲云野鹤一世……与他一起。
孑月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他一双金眸神采奕奕,盛满对什么的喜爱,白皙的脸颊上还有刚沐浴完后的点点红晕,一头墨发未干,轻垂在身后,点点水珠顺着他柔顺的发丝滑下,白色里衣微敞,露出完美精致的锁骨,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孑月的脸忽的一红……才不能让阿烨看到只穿了里衣的自己呢!肯定会被笑话的,这么想着他急忙奔去衣柜,穿上白袍外衫,木梳轻轻梳过柔顺的秀发-----他脸红得像似个要出嫁的小少女般羞涩。
阿烨,阿烨,阿烨,我们再一起去吃糖葫芦,一起去看年末的烟火,一起共几生几世,看永灭不尽的鸳华,闲云野鹤好不好……
他的唇角扬起美好的幅度,推开门,向苏烨的宫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