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我们三人向桃园集市走去。一路上宝宝仍然问个不停,这水怎么没有家里的清?这树怎么这么矮?这田怎么比那块小?这。。我停住,蹲下身来对他说,今天要乖,不要问这么多,自己多想想,想不明白明天再问我,我再告诉你,只是今天就不要再问了,不然我们这就折回去,不去了。宝宝立即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捂住嘴巴,嘟囔着“不问了不问了“。
在集市上许多熟人见到我们都打声招呼,都会说一句“这是你的儿子啊,这么大了,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啊”的话,我也是笑着回应,宝宝似乎还是有许多问题要问,只是转眼一看见我就赶紧捂上小嘴。买了几斤肉,一些小菜来到岳母家中。
岳母依然是呆呆地坐在门口,看到我们三人,愣了一下,而后眼睛一直盯着宝宝,显而易见,那就是她的亲外孙。
我急忙将东西放下,拉着宝宝走到她跟前,“宝宝,叫婆婆。”
“婆婆!”清脆的童声。
我看见岳母,身体颤巍巍地站起,眼睛开始湿润,“这是。。”
我急忙挡在宝宝前面,扶住她,“我们,到房里再说。”
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擦了一下眼睛,和我一同走进房间。我转过头对宝宝说,“宝宝,先和福伯到外面玩会,让福伯拿糖果给你吃。“
沉寂片刻,我告诉岳母,昨天,我去看过袁圆后,才给宝宝取了名字,李思源。我时刻都忘不了他的母亲,而另一方面又努力隐藏有关他母亲的所有事,我不希望他为此忧伤,我也不知能隐瞒多久,多一天是一天,我希望岳母能帮我一起,编造这个美丽的故事,能让他多一些快乐。
岳母听到“思源”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抖了一下,嘴角动了动,低声呓语,“思圆,李思源。”
接着我向岳母赎罪,我没能照顾好袁圆,我每一天夜里都深深自责,如果我对她再多一点关心,如果我懂得更多一些,如果我明白女人生孩子如同走鬼门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就那样在家里慢慢等待,我就会早点带她去县里的大医院,或许就可以挽回她的生命。可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发生的事情不可逆转。
岳母静静地听完这一切,随后也敞开心扉,她说她早就已经不再怪我,这一年她想了好多好多,命运真是太难琢磨,最终她只能相信这就是圆儿的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只是伤叹圆儿命苦,她能守护圆儿一时,可终究守护不了圆儿一世。她给不了圆儿幸福快乐的生活,给不了圆儿温暖如山的父爱,好不容易等到出嫁,以为从此摆脱苦命的生活,却谁知出了这样的事。圆儿这一辈子吃了太多太多的苦,真的太不容易。岳母惋叹,如果那时同意搬到我家去住,或许事情还会有转机,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女儿最终会是这般结局。
看着岳母终于打开心结,我的心也平静了许多,我继续劝慰,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袁圆在天之灵,也希望我们好好活着,您并不孤单,您还有我,还有宝宝,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们的宝宝也不需要周岁筵席,只需要我们都好好的,就已经足够了。
随后,我拉着阿福去炒菜洗菜,告诉宝宝好好和婆婆一起玩,这小家伙,倒像个大人似的,做的有模有样,认真地教导他的外婆怎么扮演母鸡,掩护自己的孩子,而岳母也是笑颜复开。
圆圆,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们这个小活宝,来缓解我们的孤独与忧伤。
下午再向岳母详细讲述了宝宝这一年的点点滴滴,宝宝是如何的乖巧懂事,如何的聪明可爱,如何的调皮捣蛋,听得她也是唏嘘不已。而后,我又向岳母请教,关于如何教育小孩子的事,只是她说时代变迁,现在的小孩子与往日已不能相比,除了衣食住行方面,其它的她也告诉不了我什么。
晚饭过后,我们三人依依不舍地告别,岳母送给宝宝一块玉佩,帮他挂在脖子上。我忽地发现岳母眼中闪现一抹黯然,马上又消失不见。唉,都是心伤之人,以后还是带着宝宝多来这里走走吧。
回去的时候,经过义母家,也顺道进去坐坐。义母一家对于我们的到来,都非常高兴,而全部的焦点,都集于宝宝一身。这家伙好不兴奋,马上就当着大家自我介绍,“我叫宝宝,昨天刚刚一岁了,我还有个名字,叫李思源。爸爸说,宝宝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乐得义母一家全都眉开眼笑。
我敲了一下他的大脑瓜,“别得意啊,赶快叫人,这是婆婆,这是大伯、大妈,这是怡馨姐姐,这是军军哥哥,爹爹还没回来,他很忙的。”
待宝宝一一叫过之后,怡馨一把抱起他,“宝宝,还记得姐姐吗?我是怡馨姐姐,小时候总抱着你,你还将我的衣服尿湿了。”
宝宝害羞地笑笑,“不记得不记得,宝宝怎么会尿裤子呢?”又惹得一堂哄笑。
义母看着宝宝这般乖巧可爱,也是无比欣慰,一定要留下我们今夜在这里住下。和义母一起来到我曾经住下的房间里,这里依然如旧,干净整洁,义母一直为我留着这个房间。我再一次,对义母,讲述宝宝的成长往事,而后我向义母讨教宝宝的教育之路。义母也深知我当爹又当妈多么不易,知晓宝宝乖巧懂事,也十分赞同我尽早给他灌输知识,多知书识礼,总是没有坏处。义母告诉我,宝宝惹祸了,不要直接打骂,要以说服教育为主,是人都会犯错,何况是小孩子呢。直到九点多,宝宝困了,我们的谈话才结束。我向来知道,义母和岳母,都不是一般简单的女人,她们懂得的知识,远比我多的多。与她们谈论一番,也让我受益匪浅,视野开阔,坚定地执行宝宝的成才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