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雯一歪头,心中疑惑更甚,这群士兵像是被人夺了心智一般,难道薇恩在他们心中造成的创伤竟恐怖如斯?
她这般疑惑着,微微颔首,蹙起弯弯柳叶眉看着这群奇怪的士兵,而后习惯性地抬起白皙的右手,轻轻咬着青葱般的手指,全然把希维尔的劝告给忘个精光……
临行前,希维尔在锐雯的剧场门前叉着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锐雯道:“瑞呆鹅你记住,你怎么说也是一名高~~~傲的战士,是高~~~手中的高~~~手,请你不要再那么呆了好吗?”希维尔故意在说“高”字的时候拉了一个长音,每说一次,就将脑袋逼近锐雯一分。
一身兔女郎装扮的锐雯被逼得身体向后倾斜,双手一摊,嘻嘻赔笑道:“没这么严重吧,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哈,没那么严重?你看你这个破剧院有哪个不是冲着你这性感值爆表的兔女郎来的?唉,你呀,你不要忘了你还是个战士啊,你不要整天都这样呆呆的,一遇到想不通的事情还咬手指跟个小女孩似的…嗯?对哦,你那呆鹅脑袋能想通的事情还真不多……”
锐雯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低着头,一对洁白可爱的兔耳朵也耷拉着,希维尔说一句,她就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末了,希维尔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你长相与我相比虽然差了点,但平时也要注意低调,也不知这是什么世道,现在那些个男人似乎挺吃你那套的……咳,那个,好了,你去吧,剧场我帮你看着。”
“好耶!”锐雯精神一震,一拍手几乎是跳着离开了,屁股上的短小尾巴一颤一颤的,惹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呆望。
希维尔看着她离开,又是长长叹了口气,正要往回走,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愣,随即猛一转身朝锐雯的方向振臂呐喊道:“你走之前就不会换件正常点的衣服吗?!”
锐雯此刻显然已经是听不到了,远远的,只能看见一双兔耳朵,在夕阳下招展着,跳跃着……
此时锐雯疑惑地望着一干士兵,而士兵们也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她。场面就那样安静了许久,德莱文才有点无奈地道:“你来做什么?”
锐雯回过神来,闻言望去,眼睛在德莱文被包扎得臃肿的手上停留了会儿,道:“那老头叫我过来给你传个话,不过现在看起来是用不着了。”
“传话?”德莱文皱眉,道:“传什么话?”锐雯缓步向德莱文走去,众士兵自动分开了一条路,看着锐雯又是一番交头接耳,她一边微笑示意,一边说道:“看样子你已经收到指示了,还来问我干嘛,那老头也真是的,让我白跑一趟。”她说着顿了顿,嘴里嘟囔:“人家跑那么远很累的,出门前还忘了换衣服,幸好在老头那儿偷了件黑袍子盖盖,不然真得冷死……”
她一指德莱文,作惊讶状,道:“你难道不觉得冷吗?”
德莱文觉得有些不耐烦,冷哼一声不去看锐雯,道:“什么传令这么重要还劳烦顶顶大名的放逐之刃亲自过来,有话就快说,我很忙。”
锐雯黑袍一动,一物凌空飞来,德莱文举手一抓,却是一封信件,细细看去的确盖的是斯维因的信戳,他望了锐雯一眼,拆开信件。
一看之下,德莱文的脸色却是愈发显得凝重,两条浓眉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锐雯正慰问着士兵的伤势,一派和谐景象。片刻德莱文急步走到她面前,一扬那封信件,急声道:“谁给你的?”
锐雯头也不回,撇嘴道:“信上有落款啊,不识字啊?”
德莱文提高了音量:“是不是斯维因本人将这封信交予你的?”
锐雯这时也觉得德莱文有些不对劲,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道:“的确是老头亲手给我叫交我送到你手上的。”
德莱文心念急转,事情十分不对劲,这封信是封锁令,斯维因令其率五千人马尽一切能力封锁森林内围,从字迹语气和信戳上看应是斯维因不会有错,但其落款的时间,却是在远古魔像事件发生之后。
“有什么问题咩?”锐雯探出头偷偷瞄了信件一眼。
德莱文沉声道:“问题大了,我奉命侦查,在这儿待了一晚上,在此之前也曾突然接受到过斯维因的封锁令……但其上说的,却是叫我率百人精锐埋伏于此,以此伏击亚索与薇恩二人,而且那传令到我手上的时候,远古魔像还没开始发疯,森林内围也还未成为众人焦点……”德莱文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所以我一直以为魔像事件是我们诺克萨斯弄出来的动静,如今看来……”
锐雯双手环抱胸前,腮帮子一鼓,道:“不可能是我们干的,我整晚都在诺克萨斯军营的瞭望台上吹冷风,都快冻成冰块了,那怪物一声怪吼之后诺克萨斯军营才有所反应,片刻后斯维因就亲手将信件交予我叫我送到你手上,这封信不可能会是假的。咦,对了,话说是谁把伏击薇恩和……和亚索的命令传达给你的?”
德莱文脸上肌肉不自觉地微微抽搐,脸色难看至极,缓缓道:“一个灰袍人……”
他望向一干各有伤势、人数少得可怜的士兵,眼神阴翳,一字一句道:“我们被耍了!”
众士兵不语,随即皆是怒不可遏:“这么说我们岂不是白白牺牲了这么多弟兄?!”
“灰袍人?莫不是德玛西亚的奸细?”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伪造军令已可令大人信服说明此人极有可能已混入我军高层,此事若不速速上报,只怕会滋生事端啊!”
德莱文不作回应,望向森林内围,眼中尽是疑惑之意。
锐雯见德莱文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当下俏脸一扬,怒道:“这么说是你轻信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然后糊里糊涂地就带了近百人过来送死?德莱文,我看你是当行刑官当得久了,脑子被杀欲充得连褶子都没了吧?!”
德莱文一愣,奇道:“脑子没了褶子……什么意思?”
锐雯翻了个白眼,道:“就是脑残啊!”
德莱文一窒,刚想反唇相讥,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当即冷笑道:“也不知是谁方才躲在草丛中不敢出来,你也不用急着否认,当时若是你现身的话,我们的人伤亡肯定不至于如此惨重,但你为何不现身?嘿嘿,尊敬的锐雯阁下,你倒是说说看,见死不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笑话!我见死不救?”锐雯一声冷笑后却是猛地愣住了。
无助地……死在……我面前……
这个场面,怎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锐雯心头巨震,突然沉默了,她低着头,恰逢几缕发丝落下,遮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