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袋子到屋外,把钱一把一把的抓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等晒干了收好,拿到同蓬去换成五十或者一百的整钱。
陈好带着陈碧在村里散步,不觉走到了去往存兴家的路上。远远看见存兴跟吴叔在干着什么,精神奕奕的。走近一看,别说陈碧,连陈好都有点呆了,一地乱糟糟的钱,随意用石头压着,两个人蹲在那儿,捻起一张张钱在手里搓搓,然后放起来。
陈好叫陈碧别出声,和她悄悄地走过去。
“抢钱了!”陈好大声喊道,跺着脚。
存兴和吴叔看着她们,露出一张笑脸,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样子。
“怎么了?吴叔,你们不怕人家来抢你的钱吗?我还以为起码会让你们吃一惊的。”陈好笑道。
“当然不怕,谁会干这种事啊?”吴叔说道,叫存兴去给陈碧,陈好端凳子。
“存兴哥,我都活了快三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晒钱的。”陈碧说道。
“这钱有点潮了,要不晒一下的话,我怕会烂。”存兴说道。
“哥,我能不能帮帮你们啊?我也想摸摸钱。”陈好说道。
“当然可以。”存兴说道。
“姐,你要不要也一起来,帮哥把干了的钱收起来。”
陈碧也觉得很有意思,靠了过去。
“哎呀,好臭啊!”陈好说道,捂着鼻子,“我以前还觉得钱的味道很好闻呢,原来放多了在一起是臭的,简直臭不可当。姐,你小心点,别被熏了。”
陈碧大着肚子不好蹲下去,陈好就把钱抓到另一张凳子上,让她整理。
“哥,我觉得最好是把一块,五块,十块的分别叠起来,一百块一沓,你说好不好?免得到时候你还要数一遍。”陈好问道。
“哦,是这样。我没想到。”存兴说道。
“我觉得也是,存兴哥,你就这样随便把钱丢进袋子里,感觉有点怪怪的。”陈碧说道,“就像装了一袋子的猪草一样。”
“我是想着到时候去换钱的时候,反正别人都要再数一遍,就没想把它太过整理了。”存兴说。
陈好把已经装进袋子里的钱全倒了出来,从兜里摸出一把捆头发的胶圈,分了一半给陈碧。笑道“就有这么巧的事,昨天在同蓬买了一把胶圈,今天也还在兜里。”
这时候住在存兴家下面不远的阿板挑着锄头从他家路过,见到他们在晒钱,数钱,也靠了过来,放下锄头,帮起忙了,他那样子就数像自己的钱一样高兴,钱都已经整理好了,一沓一沓摆着,他还感到意犹未尽,搓着手。
“阿兴哥,下次晒钱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帮忙,实在太过瘾了。”阿板说道,他本想走了的,去地里干活,两步以后又倒了回来,抓起桌子的一沓钱,在手上掂了掂,说道“阿兴哥,这像块砖头,你要再找多一点可以用它来砌房子了。”
陈好和陈碧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们也有样学样得拿起一沓钱,在手上掂了掂,说道,“阿板哥说得很对,你该拿这种砖头起个房子,什么时候没钱用了,就抽一块砖头出来,够用好长时间了。”
存兴的样子倒是挺严肃的,说道“用钱起房子真是罪过了,我想也不敢想。”
“阿兴哥,我走了。今天太高兴了,没想到能帮你数钱,你还别说,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晚上肯定会乐得睡不着觉。”阿板说道,掮着锄头笑眯眯地走了。
陈碧呷了口水,看见钱摆在桌子上,周围的人一时也没有把它收起来的意思,就说道,“阿兴哥,你还不把钱收起来吗?是不是在等太阳下山啊?”
“没有。”存兴说道,回过神,“我在想阿板家里还有点困难,家里有四个孩子在读书。”
“阿兴哥,你别多想了,人家有困难是一回事,找你帮忙又是另一回事。都说救急不救穷,你是不是借给人家钱都借上瘾了?人家又不傻,心里有数,不是到很急的的时候是不会找你帮忙的。”陈碧说道。
“我没那个意思,你们千万别以为我小看阿板了。”存兴说道,他把钱收了起来。
“谁说你有那个意思了?”陈好笑道,“我看你是心里有鬼才是,快说,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存兴摇摇头,说道,“我哪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走了一会儿神,人的脑袋真是神奇,我好像什么都没想,然后又发现自己好像想到了很多事情。真的不可能说得明白。”
“说了等于没说,姐,你说是不是。”
“我看你才是,嘴巴闭一分钟你会难受得要死,这个才是对的。”陈碧说道。
“姐,你是不是说我屁话超过文化啊?”陈好问道,“我不介意的,你都好久没说过我了。”
“过来,我要撕你的嘴,撕到后脑勺那掉着,看你怎么办,还倔不倔嘴了。”陈碧笑道。
“我才不干,你爱撕就去撕姐夫的嘴吧,他肯定是心甘情愿的,我不是。”陈好笑道,“姐。我们回去吧,你都出来好一阵子了。”
“吴叔,再见。”陈好说道,“我下午再过来玩。”
她们刚走了一会儿,阿庄就来了,他骑着自行车,载着阿应。
阿庄喊了一声吴叔,阿应随后也喊了一声。存兴从屋里出来,叫他们进来坐。
阿庄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吴叔本来是在晒太阳的,这时候站了起来,阿庄就走出去,扶着吴叔进到屋里,让他坐下,跟他聊了一会儿。阿应自己随便找了根凳子坐下,也没和谁说话,双眼到处看,又去摸摸墙,马上嫌恶地把手擦干净。
存兴把从四川带来的腊肉拿出来,阿应见到了就问,“那是什么肉?看起来怪怪的。”
“这是腊肉,味道很好,从四川带来的。”存兴说道。
“拿来给我瞧瞧。”阿应坐在凳子上没有动的意思,伸出手。他把腊肉放到鼻子边闻闻,有股咸香味,硬邦邦的。
“存兴哥,你拿去做吧,看样子应该不会难吃。”阿应说道,端着凳子来到电视机面前,开始鼓捣电视机。
吴叔叫存兴去杀只鸡,阿庄说不用了,都有腊肉了,别杀鸡了。阿应听到了就转过头看着阿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电视机出现了画面,他回过头。
过了一会儿,阿应伸伸懒腰,说道,“吴叔,我去杀**,我一点也不怕麻烦。”
阿庄急忙说道,“阿应,你没吃过腊肉,比鸡肉要好吃得多,别杀鸡了。”
阿应没理他,走了出去,他选了又选,捉了一只最肥最大的,杀了丢到柴房门口,也不拿什么包一下,地上全是血迹,“存兴哥,鸡杀好了,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你了。”他说道。
阿应回到屋里,见到电视机已经关了,就问道,“谁关的?”
“我见你人没在,就把电视关了。”阿庄说道。
阿应踢了一脚板凳,没说话,打开电视。
吃饭的时候,阿应连声赞道,腊肉好吃,问存兴腊肉还剩多少。顺带的,把桌上的腊肉移到了自己面前。
“还有一大半。”存兴说道。
“给我带回家家吧,我姐姐还没有吃过,她一定会很高兴的,阿庄哥,你说对不对。”阿应说道。
阿庄看了阿应一眼,一时没有说话,低着头吃了两口饭。
“等下我把腊肉包起来,给你们带走。”存兴说道。
吃完饭后,阿应见到阿庄一点也没有动的意思,就问道“阿庄哥,你不去阿固跟阿文家坐坐吗?”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阿应说道,也不管什么,拉着阿庄就要走。
“阿固哥家,你还是别去了。”阿庄说道,“要是,我是说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没法跟你姐姐交代。”
“怕什么?你今天能过来,还不是我帮忙的。”阿应说道,“阿固他能做什么?只要我们各自都别得罪谁就行了,我的气量还是很大的。”
阿庄的脸色很难为,说道,“吴叔,哥,你们也一起去吧,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哥,听说你做牛生意很累,我见你都瘦了一点了。”
存兴说道,他已经好多了,在四川休息了半个多月,现在精神饱满,随时都可以再出发。
阿庄本想去阿文家的,再把阿固叫过来。但是阿应非要去阿固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壮了他的够胆。
到了阿固家里,他们一家人正在看电视,几个邻居也在,阿固在给陈碧按摩肩膀跟小腿。
“阿固哥。”阿庄喊道。屋里人马上给他们端来了板凳,让他们坐到电视机边。
阿固见到阿庄来了,高兴得很,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扶着吴叔,但是见到阿应就没那么高兴了,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以前那点事,我早就忘了,阿固哥,你也别想那么多,男人应该大度一点。”阿应说道,嘿嘿笑了一声,阿固看着他,说不出的厌恶,掉过头没理他。
屋里的人在聊着天,阿应是肯定插不上话的,一开始他还可以忍耐自己的嘴巴,过了十多分钟,他就有点受不了,本性毕露,端着板凳向另一边的陈好靠去。
“我说我过两天会到你家里来玩,你看,我不是来了吗?还提前了一天。”阿应说道。
陈好没理他,回答了他一声“嗯”,继续专心看电视了。
阿应也不管陈好理不理他,见到电视里正在放《射雕英雄传》就马上发表一通评论,关于谁是天下第一的问题,他认为是黄药师。见到陈好隐秘地摇了摇头,立刻抓住了机会,问她“你认为是谁。”
“不知道。”陈好说道。
坐在陈好旁边的陈碧说道,“陈好,你去叫叫阿文哥吧,说阿庄哥过来了。”
“陈碧姐,你知不知道阿庄今天之所以能过来,完全是我在我姐姐面前说了好话?”阿应笑道。
“真是谢谢你了。”陈碧说道,不再说话了。
另一边陈好出门了,阿应看着他走开的背影,见到阿固转过头看向了他,他就立马转过头,正对着电视。
过了一会儿,阿文来了,只是陈好一直没有出现,阿应心里很烦闷。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陈好才坐到了饭桌上,阿固有虎视眈眈的,害得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吃完饭后,阿庄见到天色渐黑,又拉着阿应走了。
阿应心里只有恨恨的,他这屋里的人里面他最恨的就是阿固,自然,他知道自己要不是做了错事,阿固是不会动他的,再加上阿庄也在,不然他早就逃跑了,陈碧也是,要不是她让陈好去叫阿文,她肯定不会从自己眼前消失,太可恶了,陈好也是,故意躲开他。
“不错,很好!”阿应心里想道,“她心里还记着我,她居然那样的躲我,说明对我的印象深刻,是件好事。”
天已经快黑完了,今晚月光又不好,还没有回到八捻塘村,他催促阿庄骑快点,心里开始沮丧起来,像他那么不要脸的坚强的人,的确偶尔也会感到绝望,他心里想着,“好姑娘为什么总轮不到他?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多了去了,真是三言两语就哄到了床上,简单极了。会不会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试一下可以得到那些好姑娘的滋味?暂时还没有办法。”他摇摇头,真的彻底没戏了,他以往的那套方法完全不管用。真不开心!
陈好和陈碧坐在屋外,在咬耳根说悄悄话。
“姐,那个阿应是不是特别怕姐夫啊?我见到每次他好像忍不住想要说话了,姐夫就盯他一眼,他就没声了。”陈好轻声笑道。
“他当然怕阿固了,一年以前我刚生完孩子,和你姐夫到阿庄家里玩就遇上了阿应,一不小心你姐夫就和他闹起来了,而且还闹大了。”陈碧说道,笑了笑,“你姐夫完全就是一个莽夫,只要一发火了,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他,完全就是一副老天第一,老子排行第二的架势。”
“快给我说说,出了什么事了?”
“我和阿固到了阿庄家,没过一会儿阿应就把我缠上了,问我这,问我那的,那时候我还不会说廉江话,也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他说的普通话我又不怎么听得懂,大多数我就笑一笑应付过去了,过了半天他就在没人的时候对我说些荤笑话,我没办法,刚到这面来,又不想让阿庄哥难做,只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那人脸皮真厚,到处跟着我。”
“见对我说那些荤笑话我也没说他什么,就对我有心无心地毛手毛脚,我受不了,很不高兴,只能跟着你姐夫,他见我不开心,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都后悔跟他说了实话,你姐夫是什么人啊,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过去,给了阿应两耳刮子,打得真是响,我觉得屋子都震动了两次。”
“阿应被打昏了头,你姐夫把他提起来,一把丢到屋外。阿应的舅舅当时也在,那个人在村里当了个小官,家里又有点钱,平时就是一个颐指气使的人,见到自己的外甥莫名其妙被打了,丢了出去,他推了一把阿固,问他发什么疯,在干什么?”
“你姐夫说,要不是看在阿庄哥的分上,他刚才就打掉了地上那个狗杂种的狗牙,就这点教训算轻的了,回家好好管管地上那个狗杂种。阿应的舅舅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外甥是个什么人呢?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今天他丢脸了,气得要命,大声喊道,一定要阿固赔礼道歉,,以为自己刚才推了一下阿固,阿固没什么动作,好像是怕他了,就要再推他一下。”
“你姐夫见到他伸出了手,就警告他不要再推他,他要是敢,一定给他好看。阿应的舅舅怎么会相信你姐夫的话,他又出手了,阿固扭住他的手臂,一拧,一声闷响,他的手臂就脱臼了。后来他家的几个亲戚赶来了,现在想起来真像在妈妈那儿的那一次,跟李兵家的那几个恶霸亲戚一样的架势,我很害怕。”
“阿庄哥到处道歉,但是不管用,阿固自然是不会道歉,遇到这种事他就不知道道歉是什么,他见到阿庄的媳妇一点也没有劝架的意思,一面抱着阿应,一面骂着阿庄哥,还骂着他,阿固气得不得了,那时候我其实是听说过她这个人不行的,还不怎么相信,那时候我真觉得她就是一个混蛋!”
“越闹越僵,马上就要打起来了,阿庄哥怕阿固吃大亏,我是亲眼看见的,他本来是很急很怕,那时候他突然流泪了,走到他媳妇面前,狠狠给了他媳妇一巴掌,他媳妇躺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好像被打晕了,阿庄哥大声骂了一句”死婆娘!你的这些亲戚要找人算账就找他!”当时所有人都有点懵,有人去把阿庄哥的媳妇扶起来,阿庄推着自行车就走了,一分钟没到,他又走了回来,跪着自己媳妇面前,他媳妇醒了过来像疯了一样打他,提着扫把在阿庄哥脸上身上乱打,阿庄哥也不躲,我看着都吓得哭了。”
“阿固哥要去帮忙拉开那个疯婆子,但是她的几个亲戚缠着他,说不上要他赔礼道歉,只是要打他,我想要去帮忙拉开正在打阿庄哥的疯子,阿庄哥把我推开了,叫我回屋,他一边被他媳妇打着,一边站到了阿固跟他媳妇几个亲戚中间,说,别打,一切错都在他身上,要打就打他。”
“反正就是那样,还好有阿庄哥在,总算没有打起来,后来末村的人来了,来了十多个,所有人都跑得喘不过气,阿文哥把阿庄哥的媳妇推到一边,把阿固还有我拉了过去,阿庄不想动,拉不动他。后来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阿文哥悄悄给阿应的舅舅说了好话,然后道歉,给了他六十五块钱。”
“那一家人都是混蛋!”陈好气不过,攥着她那双小小的拳头。
“阿庄哥才惨!平时他们那家人就够欺负他的了,后来更是变本加厉,上次阿兴哥给他买了电视机跟收音机,被他们家拿走了,都还算小事。我不知道阿庄哥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觉得他肯定经常晚上睡不着觉,心酸,心疼。所以人才会老得特别快。”陈碧说道。
“姐,你知不知道哥快要结婚了?”陈好问道。
“我知道,阿兴哥跟我们说了的,阿固跟阿文哥都没说什么,心里只是很担心。”
“我也很担心,要是万一他找了个跟阿庄哥媳妇一样坏的女人就惨了,就他那脾气,还不是被欺负得像狗一样。”
“我也怕,只能希望老天爷保佑他吧,找个好女人,好好过一辈子。”
“是啊,像哥那样的好人不应该这么倒霉。姐,要是哥找了个坏女人怎么办?反正我肯定会难受得睡不着觉的。”陈好说道,脸上有一种怪怪的神情,叫陈碧见到了都忍不住笑。
“那你嫁给他不就行了。”陈碧笑道。
“姐,你说的?”陈好说道,用一根手指指着陈碧的嘴唇,“小心祸从口出。”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你家里的李磊还在等着你呢?我还怕他过来撕我的嘴,跟我计较,说我乱开什么玩笑。”陈碧笑道。
“哎!你不说他,我还忘了。”陈好说道,“跟你在一起这么高兴,我完全把他给忘了。”
“看着你一天天长大,越发出落得漂亮了,心里又善良,人也勤快,我就在想谁能配得上你,你要不是跟我说了李磊,我还真想不到有人可以跟我妹在一起。”
“姐,你说的是真话?不准笑!从现在开始不准笑,起码给我忍六十秒,我来算时间。”陈好说道,伸着手,顺时准备着捂陈碧的嘴。
“好了,六十秒到了,姐,你说完全是真话,一分不假的大实话,我好高兴。”陈好说,这时候陈碧忍不住笑了,她就嗔道,“我就知道,你刚才在忍,故意没笑。”
“谁定的这种规矩?说了真话就不能笑了?”陈碧说道。
“我定的,行不行?今晚月光好亮啊!希望那个阿应走路回家的时候掉进茅坑。”陈好说道,眨眨眼,“姐,你看,我就没笑,说不定真的会灵验呢。”
“我都快忘记你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你还记得吗?”陈碧问道。
“让我好好想想,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是短头发的,留着刘海,整天蹦蹦跳跳的,在树上爬来爬去,很多时候都在跟男孩子们一起玩,你记不记得?”
“想起来了,那时候叫你去洗澡跟赶猪上架一样,难得很,你经常一个月都不洗一次澡。说是要让我在你身上找到一块锅巴了,还才会洗澡。真是笑死人了,你又不是猫,还一边洗澡一边惨叫。”
陈好咳了一声,脸红了,“姐,这种事不准跟任何说,不然我就说你的糗事。”
“我能有什么糗事?”陈碧问道。
“哼!我是知道的,你是不是要我说出来才甘心,自己好好想想,不然别怪我无情。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你从厕所出来,手上有血,我见到你害怕得要命,冲到了妈妈的房间,想起来了没有?”
“不要脸的蹄子!一惹到你了,你就尽说那些不堪入目的话,那时候我哪里懂得那么多,还以为自己生病了,所以才害怕。”
“所以啊,后来我就不害怕了,妈都跟我说了。多谢你了,姐。”
“好了,不说了,我有点困了,我们回去睡觉吧。”陈碧说道,陈好把她扶着,回到屋里。
“你那个多谢了,说得多假啊!假巴意思的,你心里其实得意得紧吧。”陈碧说道。
不妨被阿固听到了,问了句到底是什么事?还假巴意思的。陈好立即关上门,说道,姐夫,好好看你的电视,别多嘴,我跟姐姐正在说一些女人家的悄悄话。阿固就哦了一声,没理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