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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移师北平(3)

根据部署,刘辉山和古远兴带领着留在西柏坡的第二、三、五、六、七连、警卫连、骑兵连共千余人,加强防范国民党特务进行破坏的活动、防御敌人空中的突然袭击、防止敌军溃散部队窜扰等警卫工作,以保证会议的绝对安全,保证首长行动、休息的绝对安全。在会场警卫布置上,采取进一步加强以西柏坡会场为中心的两层外围警戒。外围警戒在所有的路口、桥梁设置岗哨,严格盘查过往行人的通行证件,增派巡逻哨在各固定岗哨之间进行流动,严禁外来人员进入警戒区。为了防范敌机的空袭,将重机枪连调到在西柏坡事先修筑的工事,布置了对空火力网,由“四野”调来的高炮连也暂归警备团指挥,在外线布置对空射击网。核心区的警卫任务由何有兴连长来担任,负责会场和首长驻地的警卫任务。

七届二中全会的会场设在警备团的饭堂。部队刚到西柏坡时,战士们都是在院子里吃饭,天气很冷,饭菜很快就凉了,有时刮风,尘土都飞到饭碗里了。为此,团里指示何有兴带领战士们建了这个简易饭堂。中央决定在这个简易饭堂开会后,团里再次派战士对饭堂进行了加固检修。在检查会场时刘辉山对古远兴说:“你负责现场的警卫,可不要麻痹了,人员要认真地挑选,工作要搞得细致再细致,不要发生纰漏。”古远兴又和何有兴对会场执勤的人员进行筛选,对警卫方案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和补充,以保证会议期间会场的绝对安全。

1949年3月5日下午3时中国共产党七届二中全会在周副主席的主持下顺利开幕。到会的中央委员、中央候补委员共53人,列席12人,这是自七届一中全会以来,到会人数最多的一次中央会议。

在这样一个大好形势下,为了庆祝七届二中全会的召开,各解放区的剧社和演出单位到西柏坡来演出,这下西柏坡像过节一样热闹,小孩子们更是高兴。当时刘辉山的儿子刘新民(四岁)和古远兴的儿子古伍延(三岁)两个人最要好,两个孩子看到这么多的剧社来演出都高兴坏了。一天一个叔叔对他们讲:“你们两个中午赶快回家吃饭,下午要演大戏。”两个孩子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都跑回家去吃饭。要在平时,这两个孩子在外面玩,每天都是大人叫才回家。两个孩子临分手前相互约好,谁到的早就给另一个占位置。

吃完午饭睡完午觉,伍延就来到“礼堂”。这个礼堂就是警备团的那个饭堂,里面搭了一个台子,所以条件非常简陋。伍延来得早,“礼堂”里还没有人,他坐在前排中间的位置,还用帽子给新民占了个位子。没过多久,来了很多大人,陆续坐在他的旁边,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大人把伍延抱在腿上,问:“几岁了?叫什么名字?你爸爸是谁呀?”伍延都一一回答了。这个大人操着四川口音说道:“古远兴的娃儿都这么大了。”毛主席和周副主席看着这个娃微笑着。这时古远兴看到自己的儿子坐在大人的腿上,跟这些大人聊天,就跑过去站在这个人的面前敬了个礼,说道:“总司令。”又对伍延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赶快下来。”朱总司令笑着说:“莫事,莫事,娃娃来得早嘛,就让他在这里。”周围的首长都笑了起来。首长一到戏就开始了,伍延就这样坐在总司令的腿上看戏,一幕戏完后他从总司令的腿上跳下来,拿起帽子跑去找他的小伙伴新民了。

七届二中全会胜利闭幕了,它的召开,对于我们党的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毛主席在会上做了着名的《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告诫全党:夺取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中国的革命是伟大的,但革命以后的路程更长,工作更伟大,更艰苦。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

中央警备团首批入城部队的番号

我党我军从军事上到政治上的胜利,使警备团干部战士看到了北平解放的曙光,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安全进北平指日可待。

1948年12月24日,张廷桢和魏传连带领首批入城的7个连队共800多人抵达良乡,同北平市委和军管会及其所属执行接管任务的工作队汇合在一起,紧张地学习城市管理政策,熟悉北京情况,制定工作计划,时刻准备进城执行警卫任务。

为了便于工作,上级决定警备团首批入城的部队暂改番号为“北平公安总队”,原三营、四营改为一分队和二分队,原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各连和机枪连、警卫连改为一、二、三、四、五、六中队和警卫队。张廷桢任总队长兼政委,魏传连任副总队长,部队隶属北平市委领导。同时,还决定从部队中挑选50名优秀营、连、排干部组成工作组,专门负责接管和训俘工作。

1949年1月20日,傅作义在《关于和平解放北平问题的协议》上签了字,并公布于天下。从这天起,北平城里的国民党军队陆续调出城外,听候改编。2月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首批入城部队正式进入北平。几千年以来的封建压迫,一百多年以来的帝国主义压迫,将在我们的奋斗中彻底推翻,中国历史在这里将揭开新篇章。

北平是国民党反动派统治华北的中心。由于和平解放,敌人的反动统治机构不能立即摧毁,敌伪人员基本未动,敌人的城市武装尚未全部缴械。从东北、华北战场上溃退下来的大批游勇散兵和从敌军中逃散的人员集中在城内外。我军围城时,有一部分敌人的宪兵特务携带武器溃散后,潜伏在城里。当时社会秩序混乱,市井不宁。就在部队进城前夕的1月18日凌晨3时,两颗炸弹在前北平市长何思源的家里爆炸,恐怖和骚乱漫及全城。何思源市长因有爱国心,1948年6月被蒋介石撤职,近期他为了催促傅作义走和谈的道路,四处奔忙。蒋介石对他非常恼恨,于是命特务在他家里安装了两颗定时炸弹。

谋害和暗杀是国民党反动派的一贯手段。同志们心里十分清楚,要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安全进北平,必须对这个古老的城市进行一番净化,彻底清除社会上的残渣余孽。然而任务是艰巨的,斗争是尖锐的。

张廷桢率部队一入城,就担负起市委和军管会及所属各局的警卫任务,并负责守护工厂、电台、仓库等七十多处要害。同时,执行清敌肃特、训练俘虏、收缴武器、看守监狱、押解犯人、城市巡逻、警卫会场、护送首长、维护社会治安等项任务。有时一个班在三四个地方执行任务,部队长期处在高度分散之中。而每项任务,都是在尖锐复杂的斗争中完成的。特别是警卫“联合办事处”的斗争更为突出。“联合办事处”是掌管改编傅作义军队的办事机构,我军首长和傅作义的高级将领在这里一起办公,是敌人破坏的重点目标之一。按规定,门口设两名卫兵,一名为我方,一名为傅方,出入人员都要经过双方卫兵验证检查。我方卫兵除了监视对方卫兵的活动外,还要防备敌人采用暗杀或爆炸手段阻止对傅作义军队改编工作的进行。为了不发生问题,担负这项警卫任务的同志们下岗后不顾个人疲劳,积极主动在外面巡视,配合我卫兵完成任务。

困难被同志们旺盛的斗志征服,苦累被部队高昂的士气压倒。当时尽管人员少,勤务重,警备团还是分头及时地传达了中央七届二中全会精神,学习了毛主席在大会上的报告。毛主席在报告结束时说:“因为胜利,人民感谢我们,资产阶级也会出来捧场。敌人的武力是不能征服我们的,这点已经得到了证明。资产阶级的捧场则可能征服我们队伍中的意志薄弱者。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这段话,当时的干部、战士们对它的伟大意义虽然领会得不够透彻,但是对部队教育和鼓舞极大。就此团首长向部队提出:要努力奋斗,绝不松懈斗志,多肃清一个敌特,就为党中央毛主席进北平增加一分安全;一个不漏地肃清敌特,就能百分之百的保证党中央毛主席安全进北平。

有力的政治工作、牢固的思想基础、高度的阶级觉悟、坚定不移的信念、忘我的革命精神,化作巨大的战斗力。北平公安总队入城三个月,睡觉没有脱过衣服,有的昼夜不停地巡逻,有的通宵达旦地站岗。负责维护社会治安的三中队七班,刚入城时,三天只吃三顿饭,连续五天五夜没有睡好觉。战士李国英、高同岭在执行追捕任务中,奋不顾身地从疾驰的电车上跳下来,把逃犯捉拿归案。在完成繁重的勤务的同时,同志们牢记毛主席的教导,时刻警惕糖衣炮弹的攻击,抵制资产阶级腐蚀和诱惑。战士崔春虎、吴春江执勤时,一名俘虏见眼前没有别人,悄悄把一包东西递了过来说:“兄弟,行个方便,放我走吧!”他们打开一看是几只金戒指,不仅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俘虏的拉拢贿赂,而且还耐心地做起政治思想工作,俘虏感动得落了泪。二中队战士王庆德、李云清拒绝特务女色和金钱收买,使敌人阴谋破产而落入法网;五中队战士高庆国在追捕女特务过程中,遭到百般纠缠和无耻的勾引,他立场坚定,圆满完成了任务。

为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安全入城,净化北平,解除敌人反动武装组织,北平公安总队也花了相当大的力量。部队入城的当天,就奉命接管了敌北平市保安警察总队,并担负起训俘和改造任务。

敌北平保安警察总队是维护统治阶级政权的工具,是一个镇压北平人民的反动武装组织。解放前,北平历次爱国运动都遭到他们的镇压。敌总队下辖7个大队,18个中队,共2483人。敌总队任务特殊,控制严密,内部实行法西斯统治,中队以上的警官90%是国民党“中统”或“军统”的特务。开始接管时,张廷桢知道这是一项斗争尖锐复杂的任务,然而为了缓和他们的敌对情绪,只派了6名干部以军事代表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当场宣布了和平改编政策,强调暂时一切不变,还是按级管理,要求他们绝对服从,闹事者后果自负。然后,军代表通过地下工作人员,了解到其内部思想还是比较稳定。这些人,虽然比一般国民党军队薪水多,物质待遇高,内部统治严,思想毒害深,但是顽固不化的只是少数,92%的警员出身于贫寒家庭,100%警员遭受过肉刑,矛盾比较多。在2月7日这一天,收缴了他们的全部武器弹药,开始对他们进行整训教育。整训教育前,首先对他们进行了阶级分析。为了尽快分化瓦解他们,军代表对他们进行了阶级教育、形势教育、民主教育和政策教育。通过教育,警员们的阶级觉悟迅速提高,纷纷向我军代表靠拢,警官们逐渐被孤立起来。这时,为进一步壮大群众力量,军代表组织他们成立了警员会,彻底摆脱警官们的控制。在此基础上,军代表放手发动群众,开展了诉苦反省和肃反运动,经过群众的检举揭发和组织调查,清理出特务分子153名,特嫌分子328名。

为了使警员们思想得到更深刻的教育和改造,军代表还组织他们开展了“拥政爱民”活动。市民看到过去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警察老爷”现在到周围居民家里做好事,个个赞叹不已,说共产党、解放军英明伟大。后来,这些警员大都被分配到我们人民警察队伍中工作了。

结束了对敌北平保安警察总队整训改造后,北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警备团首批入城部队奉命恢复原建制。市委书记彭真和军管会主任叶剑英给予部队很高评价,市公安局长谭政文对部队作了四句话的鉴定:“经住了考验,保持了清白,完成了任务,提高了自己。”当时干部战士们心里特别高兴,倒不是因为受到了领导的表扬,而是部队经过近一年时间的扩编、学习训练、实地锻炼、对北平的清理净化,基本完成了保卫党中央、毛主席安全进北平的准备工作。

为党中央移师北平护驾

1949年3月17日,警备团命一营二连进驻党中央和毛主席预定驻地——香山,查看地形,布置警戒,检查房舍。同时进行社会调查,走访香山地区的群众,了解掌握了当地一些社情和敌情。其余部队自3月23日起,分13批陆续保卫党中央毛主席及中央机关共15个大单位向北平转移。其中7批共500多干部战士担负向北平转移沿途的保卫任务。一营教导员杜泽洲负责后勤辎重部门和后卫,最后一批离开西柏坡。

3月23日,毛主席率领中共中央机关撤离最后一个在农村的指挥部。这一天,也是中央警备团离开西柏坡,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进北平的大喜日子。

一大早,刘辉山和古远兴按照分工,指挥战士们把首长们的办公用品及行李搬上车;检查清理房间,归还借用物品,一切准备就绪。10点钟左右,毛主席带着手头东西走出门来,诙谐地向周副主席等中央首长说:“今天进京‘赶考’,我们希望考个好成绩,我们决不要当李自成。”

毛主席要大家不当李自成,在七届二中全会前前后后讲过很多次,还教育警卫部队进城后要保持光荣传统。有一次,毛主席散步来到警卫班和同志们拉家常时,他问大家:“进城以后干什么事,你们想过没有?有没有进城后享福的思想?”战士们说:“讨论时都表示进城后要提高警惕,做好保密工作,要防止敌人破坏捣乱。对城里的花花世界要做到贫贱不能移,决不中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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