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离不弃的恩爱夫妻不多见!”“这么孝顺懂事的女儿不知是老徐几代修来的福。”在金华浦江县坛下小区,附近居民只要提起徐根花徐方冬一家子,无不竖起大拇指。
2005年初,徐根花突然中风昏厥,经抢救,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不幸成了“植物人”,四年多来,丈夫徐方冬倾尽家财,和女儿一起用爱情和亲情,给爱人徐根花治病。父女俩联手创造了医学奇迹:徐根花不但清醒了,而且还站了起来,目前她已能依靠拐杖缓慢地走上10分钟……
恩爱夫妻相濡以沫
每当晨光微露或夜灯闪亮之时,在浦江县城文化广场总能看到一对年届五旬的夫妻,丈夫步履缓慢地推着轮椅,坐在轮椅上的妻子面带微笑。时不时地,丈夫笑容满面地和妻子说上几句,小心地搀起轮椅上的妻子散步,这样的情景,四年来在文化广场从未间断过,深深地感染了人们的心。
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记者跟浦江县计生局有关负责人一起,到浦江坛下小区寻访了这对患难夫妻。雨中,远远地,我们看到了感人的一幕:寂静无人的巷子中,一幢小楼下的屋檐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前一后慢慢地来回走着。穿大红运动衫的女人右手拄着拐杖,身材瘦削、头发半白的男人牵着女人后背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帮着她稳定重心。由于他俩专注于走路,根本就没注意到越行越近的我们一行人,直至我们上前和他俩打招呼。
妻子徐根花今年47岁,丈夫徐方冬今年52岁,来自浦江县黄宅镇八联村,走进他们不到10平方米的出租屋,屋内除了两张床,几只纸箱,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别无他物。
徐方冬和徐根花从小青梅竹马,对于两人的婚事,开始徐根花的父母极力反对,理由是他家里人口多,穷,担心女儿嫁过去受苦。但徐根花却认准了徐方冬人品好,非徐方冬不嫁。1979年,这对心心相印的年轻人终于走到了一起。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他俩是“恩爱夫妻苦也甜”,两人相濡以沫,靠着辛勤劳作,在老家造了一栋泥土房。两人的爱情结晶大女儿和小女儿也先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随着孩子的长大,家里开销也大了起来。为了多挣点钱,20世纪90年代,夫妻俩把上学的孩子托给孩子的外婆,从老家来到省城杭州“掏金”,经过几年的拼搏,两人在杭州三里亭做起了蔬菜批发生意。丈夫在外组织货源,妻子在家批发。虽然聚少离多,但两人感情依旧很好。两个乖巧懂事的女儿,一个中专毕业后在杭州找到了一份工作,一个则跨进了杭州一所大学的校门。正当一家人憧憬着日后的幸福生活时,无情的病魔却悄悄地降临了……
突遭变故丈夫救妻
2003年3月23日下午,正在杭州三里亭蔬菜批发市场过磅的徐根花突然晕倒在地。徐方冬起初以为妻子是操劳过度所致,后经浙江省人民医院诊断结果是高血压引起的中风。而这之前,身体一向健壮的徐根花平时连感冒都很少有,哪会知道自己有高血压呢。
到医院后经抢救徐根花清醒了过来,但不停地喊:“头疼,头很疼。”就在护士拿来温度计,放到徐根花嘴里量体温之际,徐根花突然头往后一仰,咬断了嘴里的体温计,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徐根花要闭上嘴的紧急关头,一直守在身边的徐方冬已迅速把手伸进妻子嘴里,不幸的是半根温度计还是被徐根花吞了下去,失去知觉的徐根花狠狠地咬住了丈夫的手,但是徐方冬任凭妻子咬着,没有把手从妻子嘴里抽出来,他担心妻子会咬断自己的舌头。当时,正是医生交接班时间,等护士叫来医生,徐方冬的手已被咬得鲜血淋淋……
徐根花因脑血管爆裂,虽经抢救保住了性命,但从此大小便失禁,成了一个毫无知觉的“植物人”。医生告诉徐方冬,像徐根花这种情况,可能会在床上过一辈子,恢复站立行走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末了,医生又好心地劝他,你们赚点钱也不容易,不如早点出院吧。
徐方冬下定决心,只要妻子有一线希望,他就要帮助妻子从病床上重新站起来。从那以后,他每天为妻子喂饭、穿衣、擦屎端尿,妻子有时大便拉不出,他就用手去抠。为了防止妻子生褥疮,每隔20分钟,徐方冬就给妻子翻身活动身体,陪毫无反应的妻子“说话”。
也许徐方冬的爱心感动了上苍,半个月后徐根花居然睁开了眼睛,虽然一点意识也没有,但徐方冬却欣喜若狂,他对在杭州上大学即将毕业的小女儿说:“你先不要工作,我们一起护理妈妈。”小女儿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就这样,两人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轮流照顾徐根花。大女儿下班了有时间就过来给他俩替班。
两个多月后,家里的积蓄和借来的78000元钱已全部花光。不得已,徐方冬把妻子接回了杭州的租住房。这时,徐根花已能无意识地开口说几句。由于停止治疗,出院后没多久,徐根花的双眼失明了,经医院治疗,徐根花一只眼睛恢复了视力。因无钱住院,徐方冬只能再次把妻子接回了家。幸好,后来徐根花另一只眼奇迹般恢复了。
为了省钱,徐方冬把先前面积较大的出租屋退掉,换了间底楼面积较小的。听说中医针灸按摩对瘫痪病人有好处,他就在附近找了家中医诊所,买了一辆轮椅,每天坚持把妻子送到诊所做针灸和按摩,同时,他还向老中医学习按摩方法。回家后,继续为妻子四肢做按摩。学习按摩每天的学费要60元,坚持学了两个月,他已经能熟练地用按摩手法帮着妻子按摩了。这一按就是四年多,四年来,不管自己有多累,他都会准时给妻子做按摩,一天也没间断过。
爱情创造奇迹
苍天不负有心人,在徐方冬的精心照顾下,一年半后的一个晚上,徐方冬在给徐根花按摩时,忽然感觉妻子的脚趾似乎动了一下。那个晚上,徐方冬一夜没合眼,不停地帮妻子活动四肢,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妻子。也许是心灵感应,也许是徐方冬的幻觉,徐方冬发觉妻子的手也动了一下。
“医生,我老婆的手和脚会动了!”他兴奋地跑到医院,告诉当初给徐根花治疗的主治医生。
“这是不可能的!”“真的!”徐方冬急了,他把自己的发现仔细地向医生作了描述。“没用的!”医生见他“执迷不悟”,还耐心地用田鸡的实验原理告诉徐方冬,这是类似抽筋的条件反射。但徐方冬仍坚持,医生无奈地说:“除非是奇迹!”
但是奇迹真的一个个发生了。徐根花不仅手、脚会动,身子也能够转动了,家里的人也认得了。徐方冬把妻子送回医院复诊时,主任张医师连称“奇迹!”
为了让妻子尽快地恢复过来,徐方冬还自制健身器材,在床头床尾用绳子固定了一段毛竹,让躺在床上的妻子每天抬手去拉一下。起先徐根花根本做不到,她哭着说:“我抬不起,还不如让我死了。”徐方冬就像哄小孩一样劝妻子“一天只要拉一次哦!”
为了节约开支,徐方冬从杭州搬回浦江老家黄宅镇乡下。一段时间后,由于在乡下生活实在不方便,在女儿的支持下,他又从老家搬到了浦江城里。就是现在住的出租屋,每月200元。因为在城里生活锻炼方便,有助于妻子恢复健康。凡是有助于恢复妻子健康的,徐方冬都愿意做。
从第一次肢体有知觉,到手、脚会动,再到思路较清晰地和人交流,最后到目前能依靠拐杖缓慢地走上十来分钟,一个个奇迹的出现让徐方冬格外兴奋,妻子病情的好转也增强了他们战胜病魔的信心。
住在坛下小区的郑大妈和他们同一个村。每当忙完手头的活,郑大妈总要到徐方冬夫妻那里坐上一会。在郑大妈眼里,徐根花是幸福的,“她有一个好老公!”
住在徐方冬夫妻楼上的邻居王大姐告诉记者,徐根花现在对老公可“黏”了,她睡着时老公出去买点菜,托邻居照看一下,徐根花醒了,就吵着闹着要跟去,怎么劝都劝不住。徐方冬总是爱怜地看着妻子说:“她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嘛。”为了让妻子神智早日清醒,徐方冬也费了不少脑筋,比如有空就教她算账,背诵乘法口诀,认字,等等。
为了治病,徐方冬家中早已一贫如洗,还欠了债。因为要照顾妻子,徐方冬不能做生意了,衣食开销全靠两个女儿资助。当年,成绩优秀的大女儿为了早日减轻家里负担,放弃重高,就读中专,平时节衣缩食,每个月的生活费还不到300元。中专毕业后,大女儿在杭州下沙的一家企业找了一份工作,月工资不到2000元,除了自己必需的开销,都寄给父母了。大女儿给自己定的伙食费是每天早上1元钱,中饭晚饭各5元钱。因为加班可以拿到双倍的工资,她就申请加班,每天留下来加班一两个小时,休息天也不例外。
原来在杭州读大学的小女儿毕业后,放弃工作在家和父亲一起照顾母亲,后来又随父母回到浦江。一年后,徐方冬让小女儿在本地找了份工作。小女儿上班前、下班后,代替父亲照看妈妈,徐方冬就利用这段时间赶早市晚市摆地摊卖点东西。
虽然徐根花现在的身体逐步恢复,但徐方冬仍旧很担心,因为妻子的大脑还有再次血管破裂的可能。医生告诉他,为防止第二次脑出血,应该进行开颅手术。可7万块的手术费,对现在的徐方冬来说差不多是天文数字。
在好心人的提醒下,徐方冬已向民政局打报告申请拿到了1000元的补助。徐方冬一家是双女户,面临着实际困难,县人口计生局有关领导也表态可以按政策通过计划生育公益金给予补助。
爱仍在延续。徐方冬和他的一家人,还将用爱创造新的生命奇迹。(合作者:吴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