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年
绍兴覆盆桥寿镜吾先生,是清朝光绪年间的着名学者,他精通经史,不求仕进,终身以教书为生,几十年间桃李盈门,称为盛馆。其书室名曰:三味书屋,鲁迅先生幼年就在他书馆里读书。当时私塾的课程,除读书、习字、作文之外,每日傍晚必须对课。
有一天寿先生出的课题是:“独角兽”,学生中有的对“三脚蟾”,有的对“九头鸟”,有的对“两头蛇”,有的对“九尾龟”,其中有一个学生是米店老板的儿子,他对不出,很着急,适值寿先生出外小便,就要求鲁迅先生帮忙,鲁迅先生因其平日傲慢无礼,才故意教他对“四眼狗”,这人不加思索,就写入课本交上,寿先生回来戴上眼镜一看,认为有意侮辱,拿起教方(戒尺的俗称。——编着者注)在桌上一拍说:“你见过四只眼睛的狗吗?”这时他才觉得错了,忙说是樟寿教我的。
寿先生就对鲁迅先生说:“你的课本呢?”鲁迅先生就把课本交上,寿先生见到鲁迅先生对的是“比目鱼”,觉得非常工仗,因而原有怒气顿时消散,一场风波始告平息。这个故事,我早先以为是笑话,后来问过当时与鲁迅先生同学的人,据说确系事实。
1962年5月29日
作者简介
许柏年(1902-1994),名赞禹,字拜言,又作柏年,浙江绍兴东浦人。绍兴籍作家、鲁迅的挚友许钦文的幼弟。从绍兴省立第五师范毕业后,长期在杭州、绍兴等地小学执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