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向亚洲各地传播,大致可分为两条路线:南向最先传入斯里兰卡,又由斯里兰卡传入缅甸、泰国、柬埔寨、老挝等国。北传经帕米尔高原传入中国,再由中国传入朝鲜、日本、越南等国。佛教向斯里兰卡传播,约在公元前3世纪的孔雀王朝时期。阿育王曾派他的儿子摩哂陀去斯里兰卡传授上座部佛教。公元前1世纪,斯里兰卡出现了两个佛教派别:大寺派和无畏山寺派。3世纪上半叶大乘佛教传入斯里兰卡,在无畏山寺派中又分出了南寺派。5世纪初,觉音用巴利语对南传三藏进行了整理和注释,确立了上座部教义的完整体系。大寺派被认为是南传佛教的正统派。缅甸、柬埔寨、老挝等国的佛教都承受斯里兰卡大寺派的法统。12世纪以后,由于外族和殖民主义者的侵入,斯里兰卡佛教曾两度受到破坏,后再由缅甸和泰国重新传入。上座部佛教由斯里兰卡传入缅甸约在4-5世纪。11世纪中叶,蒲甘王朝的阿奴律陀王,建立缅甸最早的统一王朝,曾奉大寺派佛教为国教。
以后历代王朝都保护佛教,建立了大量雄伟华丽的佛塔,如18世纪所建仰光大金塔等。佛教由斯里兰卡传入泰国约在12世纪左右。13世纪,泰国素可泰王朝宣布奉佛教为国教。18世纪曼谷王朝诸王都笃信佛教。19世纪中叶以后,拉玛四世对佛教进行改革,形成新旧两派,绵延至今。1919-1927年刊行了全部三藏注释及藏外典籍。泰国目前是东南亚佛教兴盛的国家,被称为“僧侣之国”。5-6世纪时,佛教传入扶南(早期柬埔寨),当时大小乘兼传。6世纪扶南改称为真腊,宗教信仰为大小乘佛教和印度教同时存在,这明显地反映在宗教仪式和9-12世纪吴哥城的许多宫殿建筑上。14世纪中叶后,柬埔寨沦为泰国的属国,上座部佛教随之传入。以后,老挝又从柬埔寨传入上座部佛教。从5世纪起,佛教开始传入印度尼西亚的苏门答腊、爪哇、巴利等地。据中国高僧义净的记述,7世纪中叶印度尼西亚诸岛小乘佛教盛行,以后诸王朝都信仰大乘佛教与印度教;至15世纪伊斯兰教开始盛行。
约在公历纪元前后,佛教传入中国。在汉代被视为神仙方术的一种。至南北朝时传播于全国,出现了很多学派。隋唐时期进入鼎盛阶段,形成了很多具有中国民族特点的宗派。宋代以后,佛教各派趋向融合,同时儒、佛、道的矛盾也渐趋消失。7-8世纪佛教分别由印度和中国汉族地区传入中国西藏,至10世纪中叶后形成藏语系佛教,后又辗转传到四川、青海、甘肃、蒙古和俄国布利雅特蒙古族居住的地区。大约在2世纪末,佛教从中国传入越南。在4-5世纪时获得广泛传播。
10-14世纪,越南佛教进入兴盛时期。泰国和缅甸佛教对越南佛教也产生影响。
4世纪后半叶佛教由中国传入朝鲜高句丽。7世纪新罗王朝统一朝鲜半岛后,由中国传入的华严宗、法相宗、律宗、禅宗都很盛行,以后禅宗尤为兴盛。14世纪末刊行了《高丽藏》。14世纪李氏王朝虽然一度采取排佛崇儒的政策,但朝鲜佛教仍然有所发展,17世纪中叶以后开始衰落,至近代又有所复兴。6世纪,佛教从中国经朝鲜传入日本,此后一直成为日本的主要宗教。7世纪初,圣德太子在《十七条宪法》中要求全体臣民“皈依三宝”。从中国隋唐时期开始,日本向中国派出了大批留学僧,中国佛教的主要宗派相继传入日本。12世纪以后,日本佛教形成很多民族化的宗派。
佛教传播到每一个地区以后,由于受到当地社会、政治、文化的影响,形式和内容都有相应的变化,形成许多宗派。中国:有汉语系、藏语系和巴利语系三大系统。
它们在发展过程中各自形成一些学派和宗派。汉语系佛教主要有天台宗、三论宗、法相宗、律宗、净土宗、禅宗、华严宗、密宗等;藏语系佛教主要有宁玛派、噶当派、噶举派、萨迦派、格鲁派。此外还有希解、觉宇、觉囊、夏鲁等几个小派。其中格鲁派的规模最大。巴利语系佛教主要有润(又分摆罢、摆孙二个支派)、摆庄、多列(又分达拱旦、苏特曼、瑞竟、缅坐四个支派)、左抵四派。日本:有天台宗、真言宗、净土宗、净土真宗、禅宗(临济、曹洞、黄檗)、日莲宗等;现代尚有属于日莲系的新兴宗派创价学会、立正佼成会等。朝鲜:有曹溪宗、涅盘宗、太古宗和圆佛教等。斯里兰卡:早期有大寺派、无畏山寺派和只多林寺派;现代有暹罗派、阿摩罗普罗派、罗曼那派等三大派。越南:有灭喜禅派、无言通禅派、草堂禅派、竹林禅派、了观禅派和禅净合一的莲宗派等。缅甸:早期有僧伽罗僧伽派、末罗姆摩僧伽派、偏袒派、全缠派,现有善法派、瑞琴派、门派等。泰国、柬埔寨、老挝:主要佛教宗派有法相应部和大部派。
原始佛教的主要教义有四谛、缘起、五蕴以及无常、无我等。公历纪元前后,大乘佛教兴起,陆续出现一批阐发大乘思想的经典,在理论上发挥了空、中道、实相、六度的学说,对教义有所发展。其中主要的有无住涅盘、缘起性空和唯识说。佛教传入中国后,教义上有许多创新。主要的有三谛圆融、一念三千以及顿悟、十玄、六相和三观等。
佛教典籍共计分为经、律、论三藏。“藏”的原意是可以盛放东西的竹箧,有容纳、收藏的含义,佛教用以概括全部佛教典籍。经是释迦本人所说的教义;律是佛陀为教徒制定的必须遵守的规则及其解释;论是为阐明经、律而作的各种理论的解释和研究。尚有一部分佛教僧侣、学者对三藏所作的注疏、撰述,称为“藏外典籍”。
三藏在南北朝时称“一切经”,隋代以后称“大藏经”。大藏经按语系划分,一般认为有三大系统:巴利语系、汉语系、藏语系。梵文经典只有少量残存于尼泊尔、印度和中国。近年来,中国新疆和克什米尔又发现了一些,主要是大乘经典。巴利语系大藏经流传于斯里兰卡、缅甸、柬埔寨、老挝、印度、泰国和中国云南的傣、布朗和德昂等少数民族地区,主要是上座部佛教的经典,现存的最完善版本巴利语系大藏经,是1954-1956年间缅甸政府召集的第六次结集时勘定的。另外,这个体系也包括用僧伽罗文、泰文、缅甸文、高棉文和老挝文等译出的佛典。汉语系大藏经流传于中国汉族地区和朝鲜、日本、越南等国。主要内容为翻译印度的佛教经、律、论和中国、朝鲜等国僧人的撰述。汉语系的佛经大部分是从梵文译出的,一部分是从巴利语或西域语言(胡语)译出的,版本甚多。第一次刻本是宋开宝四年(971)所刻的《开宝藏》。后历宋、辽、金、元、明、清各代,有22种刻本和排印本,另外朝鲜和日本也刊行多种。据《开元释教录》载,入藏的经典有1076部,5048卷,其中属于大乘经、律、论的638部,2745卷,属于小乘的330部,1762卷。又据元代《至元法宝勘同总录》载入藏经典为1532部,5814卷。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1932年)共收3493部,13520卷。中国从1984年起陆续出版发行的《中华大藏经》,4200余种,2.3万余卷。藏语系大藏经流传在中国藏、蒙、土、羌、裕固等民族以及尼泊尔、不丹、锡金、蒙古、俄国西伯利亚地区,内容分为甘珠尔、丹珠尔、松绷三大类。甘珠尔又名正藏,收入律、经和密咒三个部分;丹珠尔也称续藏,收入赞颂、经释和咒释三个部分;松绷即杂藏,收入藏、蒙佛教徒有关着作。藏文大藏经自1313-1939年,各地共刻出11种不同的版本。另有从汉语或藏语转译的蒙文大藏经、满文大藏经和西夏文大藏经等。
二、中国佛教艺术的产生与兴盛
公历纪元前后,佛教开始由印度传入中国,经长期传播发展,逐渐形成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中国佛教。传入中国汉族地区的佛教,经过长期的经典传译、讲习、融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还形成具有民族特点的各种学派和宗派,并外传朝鲜、日本和越南。
佛教传入中国汉地年代,学术界尚无定论。古代汉文史籍中,有秦始皇时沙门室利防等18人到中国的记载。据《善见律毗婆沙》记述,在阿育王时代,佛教第三次结集后,曾派大德摩诃勒弃多至臾那世界(即汉地);派末世摩至雪山边国。西藏多罗那他《印度佛教史》称达摩阿育王时,高僧善见至大支那弘法。南传佛教史书则称派末世摩至支那。以上这些布教活动因无译述遗迹传世,无法证实。汉建元二年至元朔三年(前139-前126),张骞出使西域期间,曾在大夏见到从印度贩运去的蜀布、邛竹杖,说明当时中印之间已有民间往来,可能佛教也随之传入汉地。
汉武帝还开辟了海上航道与印度东海岸的黄支等地建立联系。近年考古发现,东汉时的四川彭山墓葬中已有佛像,江苏连云港孔望山佛教摩崖刻像初步证实也属于东汉时期。东汉明帝于永平八年(65)赐楚王英诏言其“尚浮屠之仁祠,洁斋三月,与神为誓”,可见当时已有佛教传入。经典的传入,据传始于汉元寿元年(前2)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博士弟子景卢以浮屠经(佛典),但究为何经,已失传无闻。历来均以汉明帝永平年间(58-75)遣使西域取回《四十二章经》为佛法传入中国之始。此说是否为历史事实,近代颇有争议。因当时西域发生战乱,交通断绝,至永平十六年才开放。因此,只能推定大概在公历纪元前后,佛教开始传入汉族地区。
三国时,天竺、安息、康居的沙门如昙柯迦罗、昙谛、康僧铠等先后来到魏都洛阳,从事译经;支谦、康僧会等前往吴都建业(今江苏南京)弘法。昙柯迦罗、昙谛精于律学,译出摩诃僧祗部的戒本《僧祗戒心》一卷。主张僧众应遵佛制,禀受归戒,为汉地佛教有戒律、受戒之始。昙谛也在白马寺译出《昙无德羯磨》一卷。此外,康僧会还译出《郁伽长者所问经》和《无量寿经》等4部。吴国译经,始于武昌,盛于建业。支谦专以译经为务,所译典籍广涉大小乘经律,共88部,118卷,现存51部,69卷;康僧会译出《六度集经》9卷等。当时译经,大小乘并举。小乘经典强调禅法,注重守神养心(“守意”);大乘偏重般若。这个阶段的译经工作和对教义的宣传、研究,为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的发展打下了初步的思想基础。
汉魏时,佛教曾被看成是一种神仙方术,故桓帝将黄帝、老子和佛陀同祀,“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把沙门视同方士。这种现象在中国南方云南、四川及长江流域一带考古发现的一些3世纪前后的佛教造像遗物也有体现。这些出土物主要有白毫僧俑、钱树座佛像、铜片线刻佛像、佛饰铜镜、魂瓶等,均是作为丧葬用的明器。佛像进入墓室与王母、神仙在一起,可见佛教初传时确实是被当做神仙依附黄老崇拜。这一方面反映了汉代黄老方术思想的盛行,另一方面反映了佛教自它传入始,中国人就以中国式的思维与方式接受它。虽然如此,但这些出土的佛像造型风格却主要是吸收了印度秣菟罗的造像风格,即:脸型短圆、眼睛大而圆、平行下垂的线条的衣纹样式、螺髻发型。可以说,“仙佛模式”及秣菟罗式风格的造像反映了中国佛教艺术的初期特征。
南朝宋、齐、梁、陈各代帝王大都崇信佛教。梁武帝笃信佛教,自称“三宝奴”,四次舍身入寺,皆由国家出钱赎回。他建立了大批寺院,亲自讲经说法,举行盛大斋会。梁朝有寺2846座,僧尼8.27万余人,在建康(今江苏南京)就有大寺700余所,僧尼信众常有万人。“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诗人杜牧的这一描述,正是南方佛教繁荣、昌盛的真实写照。北朝虽然在北魏世祖太武帝和北周武帝时发生过禁佛事件,但总的说来,历代帝王都扶植佛教。北魏文成帝在大同开凿了云冈石窟;孝文帝迁都洛阳后,为纪念母后开始营造龙门石窟。北魏末,流通佛经共计415部,1919卷,有寺院约3万余座,僧尼约200余万人。北齐僧官管辖下的僧尼有400余万人,寺庙4万余座。在南北朝时,有大批外国僧人到中国弘法,其中着名的有求那跋摩、求那跋陀罗、真谛、菩提流支、勒那摩提等。中国也有一批信徒去印度游学,如着名的法显、智猛、宋云、惠生等曾去北印度巡礼,携回大批佛经。
此时的佛教艺术加快了中国化的步伐。敦煌早期佛像的造型受两方面的影响,一方面是受印度笈多秣菟罗的影响,一方面是受中国汉文化的影响。敦煌早期的壁画、雕像在衣纹、面部特征及总体精神状态与秣菟罗一致。同时,“秀骨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