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
“很简单,我去当诱饵把它引出来。”
手举起来又放下去,我只想敲死面前这个愚蠢的男人,看来他刚刚根本没有仔细听我讲事情。
“你不需要去当诱饵,道长说了,只要用你的血涂在上面,符纸自然会带我们找到它。”
“你确定你那个道士跟林洛没有关系吗?怎么觉得他们的手法几乎完全是一样的。”明浩满是疑惑的问:“上次在医院找阴气的源头,你家林老板不就是这样干的吗。”
“他说他的徒弟已经不在了,那就应该不是林老板吧,况且术法之类的东西,同宗同源,手法相似也不奇怪。”我刻意忽略了他的那句你家林老板,不是默认,只是不想一搭腔又被他带到坑里去。
“还有,陈民浩下次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认真点听,我都已经说了道长给了符咒,你怎么还想着去当诱饵。该不会是你看上了旗袍鬼,对它念念不忘吧,啧啧,还真是饥不择食。”
“你这样一说倒还提醒我了,虽然它是长得吓人了点,可好歹是个女的,总比某些性别不明的要强。”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下巴示意天逸那个性别不明的人就是我。
而对方见我发起了愣,强忍着笑出声的冲动,拍了拍我,算是安慰:“小她姐民浩哥那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你是女人这件事我们还是知道的,虽然你总喜欢穿衬衣牛仔裤的,但一看发型就明白了。”
他说的话乍一听好像是在帮我证明,可细想了下去就会觉得越发的不是滋味,我是女人这件事,已经悲哀的要靠发型来证明了吗!
气的我把脚一跺,转身就去翻找带来的行李,民浩见我也不反驳,还以为是真的生气了,赶紧打起了圆场想缓和气氛。谁知我懒得理他,把行李袋翻了个底朝天之后,终于找到了需要的东西。
“拿去,自己搞定。”
民浩笑不出来了,因为扔在他面前的是一把用来切水果的小刀,他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我道:“小她大姐,不至于这么狠吧,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不是真要让我自裁吧?我可是上有老,下还没小,老陈家就指望着我延续香火啊。”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让你放点血涂在符咒上,男人家家的别磨磨唧唧的,快点,等解决了这事我再跟你算账。”
别看民浩平时总喜欢叽叽歪歪的,但是做起事来倒也爽快,眉头也没皱一下,就已经割破了中指完成了放血的任务。天逸赶紧递上卫生纸让他压住伤口,我把符纸小心翼翼的摆在床边,然后和他们一起瞪大了眼睛期待着符纸的变化。
一秒,两秒,一分钟,五分钟,到最后二十分钟过去了,竟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天逸懊恼的叹了口气,一脸失望说该不会是遇见骗子了。
但我倒不这么想,别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不至于拿救命的事开玩笑,况且他还能凭空消失这种事,难不成背后还有个剧组,吊钢丝的,搞特效的,写台词的,就为了骗我一句道长?这明显说不通,会不会,是我们操作上有问题?
民浩随手捏起一张符仔细的思索着,好半天才开口道:“也许是我们把这东西想得太神奇了,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符纸怎么可能自己跑去找女鬼,也许还是林洛那种,要靠近了才有办法起作用。看来,还是得我去当诱饵,然后靠你们想办法消灭女鬼。”
“不行!”我和天逸不约而同的一口否认他的提议。
天逸苦着脸对他说:“这个不行,你去当诱饵太危险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小她姐的努力不就白费了。而且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就算找到了它又能怎么样,拿什么去消灭它?”
天逸说的话很有道理,以至于我终于想起来道长只是给了找它的东西,别说现在没什么作用,哪怕真起了作用,找到之后又怎么办?难道让我临时学习经文超度它?到时候就完全是急惊风碰着个慢郎中——只能干着急呀!
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就又这样熄灭了,我拨弄着腕间的舍利,只觉得心乱如麻完全没有头绪。
民浩还在锲而不舍的要求要当诱饵,我们谁都不肯答应,可有又提不出更好的办法,三个人就这样争论僵持着,直到天色慢慢暗下来。说到最后,民浩急的直接一拳打在床上,他指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忍着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些话:“你们两个能不能痛快点,我现在反正也活不久了,还不如碰下运气!而且天逸你想过没有,我死就算了,林小她呢!那女鬼会放过她吗!林洛现在行踪不明,万一等到他回来了,发现我们死光了,你让他怎么办!还不如放手搏一把,万一上天眷顾,我们又成功了呢!”
脑子里乱的很,道长说过开眼只有三天,过了这时间该怎么去找女鬼,到时候它只要不现形,就算以后真把我给撕了,可能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更何况这儿还有一个不需要它再动手也活不久的人,这时间可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天逸开了窗户,带着凉意的山风从窗外灌进来呼呼作响,我顺着窗口望去,远处山头上漆黑的树林被山风推动着,波涛一般一浪接着一浪起伏不定。
我突然抑制不住的去想,如果当初早早的离开了302会不会又是另一种情景。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总觉得自己就像这暗涌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可能被风浪打翻沉没。
伸手揉着眉心,我坐在靠窗的那张凳子上发起了呆,这一路走来有太多的谜团不断出现,又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解决求证,可越往后事情就越发的扑朔迷离。我突然就明白了林洛上次为什么会问后不后悔留在302,也许他比我们都更早发现了这一连串事件背后的阴谋,只是无力阻止,或者不希望我们担心,所以才选择自己求证闭口不谈。
我试图静下心来分析起当前的形势,可脑子里完全乱成了一锅粥,怎么想都还是觉得束手无策。旗袍鬼是被人刻意救走的,那件白袍子分明就是肖明书房里那个白衣人的外袍,虽然我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可旗袍鬼有这样的高人在背后撑腰,我们在没有林洛帮助的情况下,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