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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AMBODIA 柬埔寨

高棉的微笑

这是一个注定不平凡的清晨。透过窗户望去,对方已经坐在谈判桌前,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在老妈的“掩护”下,我挺起胸脯走到了谈判桌旁。我试图用眼神先压制住对方,但他的眼神像一把利刃一样恐怖。终于,将影响我们未来三天命运的重大谈判即将开始了。

有利一方是我们。对这位摩的司机来说,这可是关乎能否挣到三天饭钱的问题,态度自然强硬,可最近不是让无数旅游业者陷入低迷的旅游淡季嘛!所以火烧眉毛的不是我,而是对方。我以平和的心态等待着对方的提议。果不其然,摩的司机先开了口,他先做了一大堆的说明,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提出了协商价格:

“50美元!”

太夸张了,我想他也应该知道这一点。

“30美元!”

我也喊道。这次对方无语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借此,我们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底线,司机肯定是想40美元成交,才开口要的50美元,而我也是想40美元拿下,才叫的30美元。我们和司机仿佛心有灵犀,谈判瞬间达成一致:

“好,40美元!”

“成交!”

目前的局面算是双赢了,摩的司机和我站起来握了握手。老妈在一旁满意地看着熟练进行谈判的儿子。

吴哥古迹纵横交错地散落在方圆数百里的庞大地区内,徒步看完注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租辆出租车或者摩的游览,而大部分外国人更愿意选择价格相对便宜还带有异域风情的摩的。我们坐上了司机所指的摩的,开始了为期三天的遗迹探访。

观光吴哥古迹的行程由摩的司机全权负责,他最先带我们去的地方就是暹粒省人气最高的古迹——吴哥窟。通常人们会把吴哥古迹就称为吴哥窟,其实这是错误的。在前面也提到过,吴哥古迹是由众多散落在广阔区域内的寺院和文化遗产共同组成的,而吴哥窟仅仅是吴哥古迹中的一座寺庙而已。

虽说只是一座寺庙,但实际上吴哥窟实在威严壮观。可以想象建造这座庙宇的高棉帝国曾经有多么强盛。穿过当年为了御敌而人工挖掘的护城河,站在寺院正前方,谁都会被惊讶得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睁大眼睛,连心跳都会加快。寺院左右两侧数十米长的回廊就已经征服了我,而这只不过是伪装成主菜的开胃菜而已,穿过所有这些前菜,进入寺院内部,你将看到汇集了全天下山珍海味的超豪华主菜。

这座三层寺院中央有一座耸立的高塔,从塔顶俯瞰全寺院的景色是一大亮点。很早以前,如果想要登上这座塔,人们只能匍匐在将近70度的台阶上慢慢往上爬。据说是为了表达从人类世界去往众神世界时人类的敬畏才这么设计的。不过现在塔后面建造了方便游客登上去的台阶。话虽如此,这个台阶爬起来也一样陡峭。当你小心翼翼地沿着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台阶向上爬时,渐渐地你会感觉自己仿佛走到了另外一个时空。我想就算对吴哥古迹的历史一窍不通,也不用担心,因为仅仅望着它,就会深深折服于宏伟的建筑和细致的浮雕,沉浸在超然脱俗的宗教氛围中。我像电影《花样年华》中的梁朝伟一样,向吴哥窟的石洞轻语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下个景点是位于吴哥通王城中心的巴戎寺。如果说吴哥窟用庞大的规模征服了我们,那么巴戎寺就用无与伦比的美融化了我们。数十根石柱上雕刻的佛祖,笑容是那么的安详,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平和和幸福。在这极致的华丽梦境中,我们止不住连连赞叹:“这太不可思议了!”

在大自然面前,我曾感觉到人类的渺小,而如今站在巴戎寺前,我又不禁感叹人类的伟大。到底这些工匠是何许人也,竟能建造出如此美丽的寺院!形态迥异但都温和的表情和面孔也令老妈目不暇接。

寺院深处的回廊中也刻有各种浮雕,描述着当时百姓们的生活,十分有趣。有钓鱼的渔夫、划船的船工和集市里的商人,形形色色的平凡老百姓被刻画得栩栩如生。

为巴戎寺狂热不已的不仅仅只有我们。环顾寺院,听见寺院的各个角落都传来“哇呜”、“天啊”、“难以置信”等各种感叹词。几个西方游客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连粗话都爆出口了。老妈和我也不甘示弱,搜肠刮肚地寻找各种感叹词来表达心中的激动。我想以后任何寺院都不会超越巴戎寺带给我的感动,它是如此充满魅力。

而塔布隆寺则以与其他寺院大不相同的模样迎接了我们。用密密麻麻的大石块堆砌起来的寺院中,屹立着几棵巨大的古树,其中有几棵的树枝还钻进了石块之间的细小缝隙中,用强大的生命力开拓领地,在石头缝隙中落地生根。高达数十米的大树覆盖着寺院,令寺院看起来就像是被“古树怪物”占领的废墟。因为有如此独特的景观,安吉丽娜·朱莉主演的《古墓丽影》还把这里当作取景地之一。人真是善变,变化得比天气都快,刚刚我还在巴戎寺里感叹人类的伟大,一转身又被大自然的巨大力量所征服。亲眼见到大自然经历数百年的岁月将一座寺院“征服”,让人对大自然肃然起敬。

随后,我们还转了巴普昂寺、斑黛喀蒂等吴哥古迹的招牌寺院,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最后,我们坐在宽300米、长700米的规模巨大的Srah Srang(皇家浴池)边,以观赏落日结束了这一天的行程。

年轻的摩的司机

“走,回旅馆吧,不过今天你只工作了半天,所以我只能给你一半的钱。”

“哪有这样的?你这是违反约定,按事先说好的全给我!”

“喂,先违反约定的人可是你,约定时说的是到下午6点,但现在12点都没到。”

“那也不行,今天该看的都看完了。”

参观吴哥古址的第二天,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朋友开着摩的出现在我们的旅馆门前。四天后就是东南亚的春节假期了,之前的司机想早点回老家,就派了一个小兄弟过来接替他。这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带我们逛了几个小规模的寺院。但是,因为之前已经参观了吴哥的超级明星们,所以这些小寺院并没有引起我多大的兴趣。这就好比说,已经见到了金泰熙和全智贤,眼光已经高到天上去了,一般的美女怎么可能入我的法眼呢!

就这样逛了几个地方之后,我们决定参观完位于吴哥古迹最高处的巴肯山寺院后将今天的行程画上句号,然后打道回府。其实巴肯山寺院以日出壮观而著名,但我们对早上4点起床没有信心,所以选择看日落。正当我们走到摩的停靠的停车场时,目睹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荒唐场面。那位小司机竟然要载着一对老夫妇准备出发。我勉强压住不满的神色,小声问他要去哪里,他说想去一趟市内。什么?要去往返时间需要1个小时的暹粒市区?那我们呢?如此一来,我们不仅没办法准时到达有人数限制的巴肯山寺院,当然还不能看到日落。

我没有办法让步。我非常耐心地向那对老夫妇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郑重地请他们下车。他们说不知道这是已经被人包下来的车,立刻就下车了。这时,老先生突然提议,他们可以坐在小车靠栏上,一起去巴肯山。嗯,这么说的话,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摩的司机可以挣到更多的钱,老夫妇有了交通工具,我们也可以按时去看日落。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这样,我们到达了巴肯山,但遗憾的是偏偏天公不作美,我们没能看到期待中的日落。所以,只能从高处将广袤无垠的吴哥古迹尽收眼底来抚慰心中的遗憾,并结束第二天的行程。

而到了第三天,摩的小司机非要考验我的好脾气。这一天参观了位于市内东边的罗洛寺群,因为规模很小,看完才上午11点。这小子竟然声称该看的都看完了,急着拉我们回旅馆。三天的旅行,下午6点的截止时间,这都是约定的内容,而他却要提前结束今天的日程,这让我难以接受。所以,我请他重新带我们去看看吴哥窟,而小司机说那里太远去不了。于是我说要不带我们看看附近的洞里萨湖,他又说那里远,要我们加钱。最后,我说去他知道的水上市场也行,他竟然还要加钱。不是说好6点之前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吗?为什么总让我们加钱?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上班时间我给你放宽了,带上两位老夫妇的事我也理解了,哦,虽然那是应该的,可在你喊热的时候我甚至给你买了甘蔗,你小子非要这样不可吗?

在烈日之下,我们僵持了长达30分钟,这时老妈突然爆发了:

“热死人了,管他去哪儿,赶紧走吧!”

老妈的一声怒吼,把我也镇住了。我让这小子给第一天拉我们的司机挂电话。电话一拨通,我像机关枪似的一口气说明了状况,让他二选一,要么带我们逛到下午6点,要么只拿半天的费用。话筒那边的摩的司机连声道歉,让我叫过他的弟弟接电话。小伙子接过电话后有好一阵子的沉默,然后拉着脸挂了电话。看来准是被老司机教训了一通。

“你们想去哪儿?”

这个气人的家伙,等着瞧,非得让你工作到6点,不到5点59分59秒绝对不放过你。我让他带我们去市里。就在这时,突然下起了阵雨。小家伙赶紧从车上下来,淋着雨忙着打开车篷,给我们遮雨。哎,这不是让我心软嘛……进了市区之后,我更加心软了。整个城市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街头上很多人拎着大包小包坐上车。想必这个家伙也想早点结束工作,回家跟家人团聚吧。老妈在我耳边悄悄地说:“让这孩子早点回家吧。”我让小伙子停车,给了他约定的钱,摸了摸他的头:

“小子,赶紧回家跟家人过节吧!”

摩的小司机笑嘻嘻地消失在了人流中。我微笑着看着他的背影,看来想要回家过节的心情谁都一样,突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被泼了水之后笑得疯狂的人们。是的,东南亚的春节即将到了,也就是说,泰国曼谷也将要庆祝东南亚最大的泼水节——宋干节。怎么能错过这种幸运呢?要想特意安排这个时间还不容易呢。我不假思索地从脑子里删除了原先设定的下一站老挝南部,带着老妈急忙跑去了旅行社。是的,我们要预订去往泰国的旅游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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