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猩红着,连额头的青筋都在跳,他环视着房间,最后定在某一角,他问,“妈,我究竟是不是你儿子?”
此刻的戴颢笉正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她的面前是一台液晶屏。
男人的身影显在里面异常的黑白分明,他脸上挣扎的厉色无比清晰的传递到她的视线里。
他问,他究竟是不是她儿子?
她将拳头捏紧,直到将指甲掐进肉里才缓解了那种突袭而来的窒息,那是她一生的血泪和耻辱!
男人激烈的话语持续传来,“你在我的酒里下药了是不是?你将夏彤带哪里去了?你在我房间里装了监视器?你现在是不是还坐在某处想亲眼看着我上这个女人?”
“我不知道天下间还有没有你这样的母亲,你竟用如此卑鄙,肮脏的手段去对付你儿子!”
男人的话带着巨大的悲怆,他捏紧的双拳甚至发出骨骼的“嘎嘎”声响,他以为他对戴是失望乃至绝望了,他以为他不会再为她痛了。
可是此刻他的身体就像有千万根针在刺,刺下去甚至连细小的伤口都没有,但足以疼痛的令他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
紫柔被男人狰狞的模样吓坏了,她向后退了一步。
但她耳朵上带着小型的声音接收器,此刻接收器里传来戴姨的声音,“紫柔,你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要我教你该怎么做?”
紫柔一听一惊,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成了就能富贵荣华,败了就被赶出林家。
况且是那样一个卓绝的男人,即使什么都没有,能跟他过一夜,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此时的戴颢笉端坐在沙发上,男人粗噶的喘息从手机中传来,液晶屏里的男人侧脸已紧绷到了几分暴戾和恐怖,但提到那个女人,他连克制的声音里都带着温柔。
他现在什么状况,可是他竟担心那个女人怕天黑!
男人声音的讥讽与嘲笑太重,好像她的任何想法和动作都逃脱不了他的眼睛,他之所以没有行动,只是整遐以待的看她演戏。
她闭了闭眸,声音冷漠彻骨,“泽少,那种药没有女人,你会死!”
男人说完话,不等戴颢笉有任何反应就狠狠的砸碎了手机。
而这边的戴颢笉是彻底怒里,她将手机扣茶几上,双臂撑着,猛烈喘气。
很多年前,她的丈夫跪在她的婆婆面前,他说,“够了,这样的生活让我窒息。如果不想我死,就放过走!”
她不懂,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全都是这样?
她转头看想身边的戴姨,双眼锐利,“那个紫柔会不会动脑子,难道这些年她在女子学院就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告诉她,如果她再杵在那不动,那我会让她做一辈子的僵尸。”
戴姨将这些话传给了紫柔,“僵尸!”紫柔瞳孔睁大,也顾不得手臂的疼痛,迅速起身。
戴颢笉是什么意思,她要废了她,让她残疾?
男人没有动,声音嘶哑的几乎辨认不出,“我给了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但你们都没有好好珍惜。”
紫柔心中一凛,你们?
你们是指她和戴颢笉吗?
“紫柔,最近你那好色又好赌的继父有没有来找你?”男人的声音很压抑,他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谈得上温润。
但紫柔身躯一颤,脸色变了。
男人勾起嘴角笑,虽然他现在全身如蚂蚁在啃噬,血气已经冲到了大脑,脸部抽搐到了僵硬。
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笑了。
“你继父有没有问你要钱,有没有用那种垂涎的眼神看你,会不会跟你说,既然讨好不到林家少爷那就趁年轻早点出林家,他已经替你找了一个有钱人?”
紫柔的手从男人的脖子上拿走,她现在从头到脚都如浸泡到了寒潭里,骨子里有一种恐惧使她浑身颤抖。
她的继父在她六七岁时就对她动手动脚,现在来找她要钱就用那种老鼠般的目光看遍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