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以自然风光为主题的风景画是不是随处可见,但我要说在过去自然风光和绘画可是毫无关系的,你能相信吗?
说起来确实有点奇怪,自从穴居野人开始画野兽像开始,一直到17世纪中叶,几乎没有一个欧洲画家画过一张真正意义上的风景画。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有许多著名的画家,也画过有很多美丽的自然风光的画作。但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没有一位画家想到以自然风光画为主题,画一幅纯粹的自然风景画。即便我们能在意大利画家的画作中找到一两处自然风景,那也只是作为画中人物的背景出现的。
佛兰德斯画家凡·艾克兄弟的《根特祭坛画》中的有些画面,有点像真正的风景画,但毕竟还属于宗教主题,画中的情节要比风景更加重要。
16世纪左右,有些德国画家绘制了一些风景画,但是一点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奇怪的是,最早画意大利自然风光的画家居然是两位法国人,却不是意大利自己的画家。其中一位叫尼古拉斯·普桑,他对古希腊故事和古罗马遗址非常感兴趣。
他的画一般是将人物画在前面,后面的背景则都是真正的自然风光。左面的这幅画画的是一群希腊人,叫《阿卡迪亚牧人》。阿卡迪亚是古希腊的一个村子,以其单纯快乐的乡村居民和牧羊人而著称。普桑的画中,有几个牧羊人正围着一个大理石墓碑像在说着什么,有一位牧羊人还指着墓碑上的字。书上的这张图画中,看不清楚墓碑上写的什么字,但在原画中能够很清晰地看到那些字,它们的大意是“我曾住在阿卡迪亚”。在这幅画中,自然风光占了很大的比重。
另一位在意大利画风景画的法国画家是克劳德·洛兰。“洛兰”是法国的一个地名,因为他来自法国的洛兰地区,所以大家就都叫他克劳德·洛兰。据说,他曾经是一个糕点师,后来成为一个意大利画家的仆人。他的工作之一就包括为主人清洗画笔,逐渐地他对绘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主人就教他一些绘画的基本知识,他很有天赋,很快也成了一名画家。
克劳德·洛兰的画里一般也有人物,但总的来说,人物都很小,占的比重也较小,自然风景才是他的画的最重要的内容,甚至超过普桑画中的自然风景的重要性。所以,人们称洛兰为“自然风景画之父”。不过洛兰更喜欢画海景,甚至于超过了他对自然风景的喜爱,因此人们也称他为“海景画家”。
法国另一位十分著名的画家叫华托,他比普桑和洛兰出生晚一百多年。他有一幅画在木板上的画,是给一个帽子店画的广告牌。华托一生都很悲惨。一开始他穷困潦倒,刚到巴黎时,每天没日没夜地辛苦画画,但还是赚不了几个钱,不得不忍饥挨饿。后来,好不容易成名了,有足够的钱可以过上好日子,可他又经常生病,不能好好地享受人生。最终,他还是病死了。
尽管华托的遭遇很悲惨,但在他的画中,你看不到一点悲伤的气息。如果只看他的画,你肯定完全想象不到他悲惨的境遇。而且他画的人物也与他本人完全相反。也许这正是华托心中的向往和祈盼。
他画的不是贫困的人,而是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男女。
他没有画像他一样辛劳的人,只画那些尽情唱歌、跳舞、野餐的人。
他没有画像他那样丑陋、粗俗的人,而是画非常漂亮、优雅、有绅士风度的人。我想世界上可能没有任何人能像华托笔下的人那样无忧无虑。
法国还有一位比华托出生更晚的画家——夏尔丹。他也为别人画过广告画,或许是受华托的启示。当然,他的广告画可不是为帽子店画的,而是给一个外科医生的诊所画的。画中的外科医生正在替决斗负伤的人结扎伤口,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夏尔丹喜欢画没有生命的、静止的东西,如水果、脸盆、插花、死的兔子或野鸡、死鱼,还有碗和勺子等。人们叫它静物画。
夏尔丹也画肖像,但他画得最好也最著名的还是他的生活场景画,他的画画的都是常见的室内生活场景。比如,有一幅画画的是一位母亲,她在教自己的孩子们做餐前祷告;另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小男孩在桌子上高兴地玩陀螺;还有一幅画画的是儿子出门前,母亲告诉他小心保管好他的新帽子。
尽管夏尔丹那个年代的人们穿的衣服和我们现在不一样,但当看到他的画时,我们会情不自禁地说:“这就是我们身边的人和事物。”可见,夏尔丹画的并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而是画出了普通法国家庭的日常生活场景,而这往往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