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讲一个故事之前,请允许我先交代一下背景。
大学学的机械,混了四年,作为一个四有新人,好不容易拿到一个掺了很多水的毕业文凭,很自然的,找工作就有点难度了,这两年毕业生那么多,工作那么少,像我这样的战斗力不足五百的渣渣只有挨虐当备胎的份。我们学校好在大四上学期就可以开始找工作了,我只能等到最后大神们都签的差不多了,才会出去面试。
三月底,面试了这样一家公司,他开出的条件是能吃苦耐劳,能适应长期出差,我一直的想法都是先混一份工作再说,管他干嘛呢,哎,各位看官,别想我啥找工作的态度认真不认真了,谁不想找一份靠谱的,怎么说呢,就是钱多活少离家近的工作啊。可现实毕竟很残酷嘛,我还算机智的一个人,先签了再说。我们接着说面试的事,面试官问我,能长期出差吗?我能说不能嘛。把你送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你也愿意?我斩钉截铁的回答:“愿意!”那速度比低头捡钱还自来快。
为什么要介绍这样的背景呢,正是这样的工作条件才导致了工作以后遇到的各种可解不可解的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工作签了之后,在学校待到了六月多,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屁颠屁颠的打算坐着北京--日照的火车滚回家,凌晨十二点多在天津西站上的车,一坐车就犯困,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恰好做的车是凌晨的,困得不行了,靠着车窗就睡起来,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在那讲曲阜孔林闹鬼的事,那几天正好在看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吓出一身冷汗,要不要这么巧。我天生胆小啊,坑不坑爹啊!讲这事的人是一位年近半百身体稍微发福的中年人,他讲给两个打算去曲阜游玩的小姑娘们听得,看那两个小姑娘半信半疑的听着,我觉得这个世界大有搞头。那个中年人讲完了三孔的各种典故,又接着介绍起他家乡的一个传说,他讲到激动处,眉飞色舞,连自己都被吓住了,我那时深深的觉得这个体态偏胖的中年人不去搞传销可惜了。他说在家乡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他们那有一块地四周被水包围着,这块土地下边是一个神兽老龟,这块土地就覆盖在老龟的身上,这块地就叫龟驼山,然后他就在说这块地有多么多么神,什么每半年往南移十公分,我坐在那中年人旁边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也不知道那那些小姑娘听懂没。当时我就当个乐子听一听,谁的家乡还不流传着几个故事啊。可后来发生的一切,真后悔没在火车上再多问问那个中年人关于龟驼山更多的故事。
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就到了到公司报道的日子,拖着行李又一次回到天津这座城市,这次站在天津站前的海河广场上是完全另一种心情,以前是在这里上学,现在却混的在这工作,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坐地铁直达公司门口,来接我们的是这边管人事的一个孙姐,公司离地铁站不远,我们一块步行往公司走的间隙,孙姐简单和我介绍了一下入职安排,我真正关心的其实就是工资高不高啊,别和我谈理想啊,毕竟我的理想就是不上班。
简单的做了一周的入职培训签了三年的卖身合同之后,我们接受了第一个任务,这个任务是去西南地区一小军用机场做教练机的维护。修飞机需要一些特种工具,而那小机场没有这些工具,只能有我们这边携带着过去。公司给我们安排了一辆福特的皮卡,我们四个人,拉着一车工具就上路了。
我们走之前计划的路线是从天津直奔郑州,从武汉过长江去长沙在转贵阳然后去我们要去的小机场,我在网上买了一些这次出远门需要的物品,除了一些必须的日常生活用品外,还购买了强光手电、工兵铲等一些在野外生活的必需品,就差点买帐篷了。和我一块去的同事还有仨,我介绍一下他们分别是胖子郭超,瘦猴赵二佟,大眼刘禹阳,那时候那没有这些绰号的,毕竟刚认识一周多的时间给人家起绰号这太不地道,毕竟我只是个不地道的人,还没有到太的那种程度。
每个故事里都会有一个胖子,我怀疑这证明了胖子的数量还是蛮可观的,要不就是只要一胖了就会比较有存在感,说这个只是为了说明我也遇到了一个胖子,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这家伙从小肯定好东西没少吃,要不一米八的大个差点横着竖着一样长了。圆脸留着中分,重度话痨患者,见一个唠一个,真不知道郭胖子哪来这么多的话,整天乐乐呵呵的,怪不得能长得这么胖呢,心理素质好,就是没烦恼啊。其实要是嘴不损的话,这个胖子还算蛮可爱的。
有胖子就会有瘦子,我们大都属于瘦子的行列,可这个瘦子瘦的风一吹就能吹到的样子,天津很出名狗不理包子,我觉得把王佟扔到狗面前,狗肯定也不会回头的。还有我们的四号人物刘禹阳,大眼,眼睛非常大,这个从字面意思都可以理解,他有很多要介绍的,后面再说。
见过哪个公司放心让四个毛都不懂的新员工直接开车上路,真不知道公司的领导是怎么想的,敢让四个新员工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逗比们独立完成开车去贵州大山里某军用机场的,也不怕我们给把车开丢了。把车开丢了算谁的责任啊,领导,你过来,我想和你谈谈。还是算了吧,找份工作不容易。
出发前一天,检查了一下车况,听公司的老师傅说这辆皮卡用了两年跑了六万多还算不错的一辆,公司其他车基本都处于报废的边缘,分分钟要送到废品回收站的节奏。那老师傅姓于,我们一直称呼他为于师傅。深深觉得公司就这么一个靠谱的同事了,说话客气,不欺负下属。
于师傅告诉我们。这次去的机场要路过一个很邪门的地方,让我们小心,在那个地方指南针用不了,嘱托我们手机一定要充满电,关键时刻GPS会有大用。我们也没当回事,这都什么年头了,作为一个资深的无神论信徒,再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道路修的这么畅通的,怕个毛线球。
胖子嬉皮笑脸的说:“于师傅那都好,就有点神经质啊,这不是自己吓唬自己?”
于师傅:“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些事很邪门的哟,信不信由你们了,那里都是山区,出门随身带个防身的东西,别向我想当年去的时候,没经验,老命差点搭上。”说到这里,我分明看到于师傅眼角有点湿润,吓得?不至于吧。
出门了,我们四个人,只有王佟驾照出实习期了,其他三个人都是最近一年才考出来的,走高速的话,只有王佟可以开车,我们大多时候还是走的国道。在往贵州走的前三天,就和简单的开车出门一样,我们四个人轮换着开车,用了三天多点就到了贵阳了,我们计划在这休整一天。
找了个郊区的快捷酒店住一下,因为要急着赶路,也就没进市里。第二天一大早,领导就打电话催我们,让我们快点出发,大眼到表现出一份不急不躁的样子。
“山高皇帝远,领导管个屁。”
我在收拾行李箱头也没抬的回他一句:“你赢了,估计被领导听到这句话你也就该炸了!”
大眼:“你说工作了怎么就和上学没得比啊,上学大爷我想睡到几点,爷自个说了算,逃那节课完全看心情。”
这时候去买早餐的胖子和瘦猴回来了,呵,胖子你买的也够多,就怕饿死啊。可能胖子是按他的饭量来买的我们四个人的饭。草草的吃了些饭,开车上路,出了贵阳不远我们就进入大山了,这才叫山啊,原来在山东见得那些也就算个小土坡啊,盘山公路一圈一圈的在这些崇山峻岭之间绕来绕去。这里的路往往一侧就是深渊,车速也就在四十左右,不敢开的太快,弄不好冲到悬崖下,不喂鱼才怪,我可不想享年二十三岁。这一上午,大眼拿着手机不停的拍照,自己的玩的没电了,又拿瘦猴的玩。
瘦猴提醒大眼:“没带移动电源,车载充电插口居然用不了,你悠着点。”
大眼:“别这么小气,要不是我的没电了,也不会用你的是吧,又用不坏,你还真信于师傅说我我们这路上还能遇着世界未解之谜啊,脑袋进屎了吧你,要是遇到什么奇珍异宝,弄一个啊,”说这话时,大眼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们中不了奖的,放十八个心吧。”
车一直往前开着,手机信号上的由4G变成3G,有变成了2G,2G的符号都时有时无,断断续续,我们进入大山深处了,公路跑到头了就是土路,这里刚下过雨,泥泞不堪的路面,看着都头疼,这种地方来旅游还行,工作的话趁早别来这,太坑了。刚来就有想回去的念头,以后的大把的日子怎么过。
我们走的这条路越来越窄,路上荒草丛生,走之前于师傅好像说过,这条路就是为了这个小机场修的,基本不怎么用,路上荒草丛生完全可以理解,谁有事没事的来这样的破地方转悠上一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着都瘆得慌,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大眼和瘦猴的手机都没电了,大眼也够能折腾的。胖子前段时间手机坏了,回厂返修去了,现在用的是一部诺基亚功能机1050,能导航的就剩我的一个手机了。
别说,从小在北方长大的人,在北方上的大学,第一次来到这么南的地方,觉得这里一切都是新鲜的,这里的树啊,花花草草绝大多数都是以前没见过的,倒也想拍两张照片发给女朋友的,可心疼手机里的那点电啊。
车一直沿着这条接近荒芜的路走着,胖子哼着歌,用着他那一直不着调的自以为良好的唱功唱着民谣。颠簸着,胖子突然一个机灵:“你们说这机场的人就不吃饭吗,奶奶的,这条路怎么好像不用了啊。”
大眼白了胖子一眼:“你是干嘛的,还好意思说是修飞机的呢,不是有飞机吗。”
“眼大观四方啊,比我一身肉好多了,哈哈哈。”
“呵呵。”
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按照计划,我们今晚八点多就能抵达那个小机场的,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我们开得慢不说,早上又从酒店出发的晚,一路泥泞。估计现在也就走了一般多,看来今晚是要在野外过夜了。这里的蚊子胆子大,隔着衣服直接往身上叮,我骂了句娘,要不是老子工作需要,谁闲的蛋疼来这种鬼地方啊。
这条路走着走着,突然多出一个岔路口,这怎么走啊,打电话问问于师傅吧。靠,这深山老林的连个信号都没有,打毛线电话,GPS呢,发现我太图样图神婆了,军用机场都是对外保密的,怎么能导航的去。那一刻心塞塞的,这什么破工作,玩不玩了啊。这两条路一条是直着的几乎看不出路的两侧了,只是在路的中间荒草长得稍微矮一些,这条路阴森的一直通向远处深山里,一条稍微宽一点几乎没有草在生长看起来颜值高的路,它也弯曲到深山里的。
大家投票一直通过肯定是这条直着的路,至于理由嘛总能凭直感胡编乱造出一大堆。
胖子愤愤的道:“就在学校门口卖个大饼鸡蛋都比这强,还没正式干呢,就要挂在这儿了,万一狼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