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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扫地出门

黑暗时光——移居爱丁堡的日子

罗琳再也无法忍受乔治的暴力与懒惰,所以带着女儿离家出走。她返回英国,却发现父亲已经跟别的女人再婚,并且搬到了别的地方居住。心灰意冷的罗琳只好投奔了妹妹黛安娜,妹妹的收留与安抚让她的内心感受到了温暖。即使如此,接连的打击还是让罗琳的内心发生了不寻常的变化。

在罗琳被拎着扔出大门的时候,她听到屋子里小杰西卡撕心裂肺的哭声。她拼命挣扎着想要冲进去抱出自己的孩子,就算是离开这个家、离开葡萄牙,她也会带着杰西卡一同离开。只不过暴怒的乔治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他用力地关上大门,罗琳听到大门被从里面锁住的声音。

罗琳拼命地砸门,已经完全不理会那巨大的声音是否会引来周围邻居异样的目光,但是那扇门始终没有再打开。她坐在大门口冰冷的地面上哭喊了好一阵子,她担心乔治会迁怒于自己的孩子,她害怕乔治会伤害她的女儿。那种恐惧感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在这件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罗琳完全无法忍受杰西卡从自己视线里消失,哪怕超过10分钟,直到后来杰西卡渐渐长大,这种焦虑才逐渐恢复。

现在已经是11月份了,天气有点冷,衣着单薄的罗琳渐渐抵御不住凉风的侵袭,加上情绪激动,她浑身都开始打哆嗦。罗琳很清楚,自己今天无论怎样砸门,乔治都不会把门打开。于是她扶着门把手支撑着自己慢慢站起身,走到了街区的小路上。黯淡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推算一下时间,现在大概是在8:30左右。罗琳掏了掏自己的衣兜,没有带钱。其实不止没带钱,罗琳浑身上下除了一身单薄的衣服与一双拖鞋之外,可以说什么都没带出来。

罗琳把散乱的头发进行了简单的整理,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自己这一身行头,再加上手上的伤痕,实在很没有说服力。她现在急需他人的帮助,她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吉尔与艾妮。

罗琳硬着头皮,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敲开了邻居家的门。她刚刚与乔治的激烈争吵相信这家人早都已经听到了,这家的女主人用担心又紧张的眼神看着她。

“真抱歉夫人,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们家的电话?”罗琳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似乎刚刚那些争吵只是一场平平常常的小误会。

那家的女主人连忙说没问题,就把罗琳让进了屋子。罗琳来到起居室,给吉尔和艾妮居住的公寓打了电话。电话是另外一个室友接听的,她说吉尔与艾妮今晚都去上课了,9点之后才会回家。挂上电话,罗琳打算就此离开,因为那位女主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叫罗琳感到有些为难。不过,女主人并没有问什么八卦问题,只是问罗琳是否需要一件外套。来自陌生人的关怀触动了罗琳脆弱的伪装,罗琳觉得自己的神经马上就快要崩溃了,她强忍着眼泪,拒绝了女主人的好意,说她的朋友很快就会来接她。不过女主人还是拿出了一件看上去有点旧的肥大夹克衫外套递给了罗琳。

葡萄牙夜晚的街道很漂亮,街边的商铺灯火通明。这里并非伦敦那种国际大都市,但是依然有着自己独特的城市风貌。罗琳穿着拖鞋,披着一件不合身材的夹克衫,朝着吉尔和艾妮的公寓方向走去。身边的人都说着异国语言,这一刻,她的内心感到无比苍凉,刚到奥波多时的那种美好感觉在此时已然荡然无存。她硬是在夜风中独自行走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抵达了吉尔与艾妮的公寓。当艾妮打开大门,看到狼狈不堪的罗琳时,她简直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人在盛怒到一定程度之后,反而会变得平静无比。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冷静,而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当他见到真正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人的时候,情绪就会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完全不受控制地宣泄出来。

罗琳看到艾妮之后,就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她无助地抱住艾妮的肩膀,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一晚,罗琳就住在了吉尔与艾妮的公寓里。她们三个在艾妮的房间里聊到了很晚,罗琳把自己与乔治婚后的生活状态全都说给了两个好朋友听。吉尔性格比较成熟,表现得还算平静。艾妮的个性则比较单纯,她的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简直无法相信罗琳所说的一切,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一直都看上去平平常常的朋友,竟然会在家里受到自己亲密爱人的如此对待!吉尔问罗琳关于今后的打算,罗琳摇头不语。她知道,自己与乔治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不管承认与否,她有过一段失败婚姻的事情已经成为了无法扭转的事实,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将杰西卡争取过来,她要好好照顾这个无辜的孩子,绝对不能抛下她不管。

罗琳在说到杰西卡的时候,又一次抽泣起来。吉尔抚摸着罗琳的肩膀安慰她。最后,她们拿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她们就一起去乔治的家,她们会带着警察,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孩子要回来,还要把罗琳的行李也带出来。做好了决定,吉尔起身去起居室里给警察局拨打求助电话,艾妮则收拾了一下床铺,把这个悲痛欲绝的女人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暂住。

第二天,她们三个起了个大早,在两名街区警察的陪同下来到乔治家的大门前。她上前敲门,敲了半天,才看到乔治睡眼惺忪地来开门。昨晚上的经历让罗琳有种不真实感,她一夜都没睡踏实,现在看到乔治这个样子,火气忍不住又要升上来。她尽量压住情绪,言辞郑重地要求乔治把女儿还给她,跟乔治在一起,杰西卡根本无法获得很好的监护。

刚看到罗琳的时候,乔治肯定还没有睡醒。他居然迷迷糊糊地问罗琳,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大门外面。过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的时间,这个昏头涨脑的男人才记起来昨晚上他们吵架的事情,他还想起自己对罗琳动手施暴的事情。看到罗琳身后站着两位警察,还有罗琳的两个朋友,她们此刻正在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禁有些心虚。

他们的行为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早上去上班的邻居走到乔治大门口的时候都忍不住驻足观看,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上帮助过罗琳的那位女邻居也在其中,她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罗琳在对警察说明自己昨晚上遭到了丈夫的粗暴对待的事情,现在她希望能够把孩子从这个家带出来,因为乔治喜怒无常,她担心自己的孩子在这里会受到伤害。乔治对于这样的控诉自然是不愿承认,他解释说,自己只是心情不好,他们仅仅是大吵了一架,但是自己没有做什么过分粗鲁的事情。

由于罗琳与乔治是合法婚姻关系,所以警察也没有办法强制要求乔治交出孩子。

双方正自僵持不下,那个女邻居突然说话了:“警察先生,这位女士昨晚曾到过我家,她想借用我家的电话。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位女士的样子看上去很无助,我看到她的衣服很单薄,脚上只穿着拖鞋,头发很乱,手背上好像也有伤痕。”

这位女邻居的声音并不大,但这一番话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围观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向乔治投射过去的目光看上去都不怎么友好。出于无奈,乔治只好打开大门放他们进去。罗琳迅速跑进卧室去看杰西卡,小家伙睡得很不好,罗琳刚走到她身边,杰西卡就哭了起来。罗琳抱起杰西卡,一刻都不愿意放开,她的行李是吉尔与艾妮帮忙收拾好的。

拿到东西之后,她们一刻都不耽搁,迅速离开了乔治的家。在艾妮的一个朋友的帮助下,罗琳找到了一个小公寓,那里的租金比较便宜,条件也还不错。她带着女儿暂时在那里落脚。吉尔问罗琳今后如何打算,是否还要去英考特继续执教,这样她就会有足够的收入来养活杰西卡。

不过罗琳对于在葡萄牙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感到疲惫异常,她对吉尔说,自己还没有考虑好,但是她也许会离开葡萄牙,先回国住一段时间。虽然她们即将分别,但是吉尔与艾妮都十分理解罗琳此刻的感受。

两周后,罗琳收拾好行李,准备带着杰西卡回英格兰。她在临行前又一次去了乔治居住的那个街区,当然她并不是去跟乔治说再见,她是去看望那位帮助过她的女邻居。罗琳对很郑重地向那位女士表达了感谢,并把那件已经洗干净的旧夹克衫外套还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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