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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开工!

几分钟后,古剑锋从山坡的背面匍匐而下,再绕了一小段弯路,然后才装成酩酊大醉的模样沿着街道,摇摇晃晃地朝赵家别墅的前院正门走去。

不等接近大门口,他已经开始高声叫喊道:“老婆,我回来了!吴妈,快点出来开门。”

一名守在门侧的保镖发现古剑锋渐行渐近,赶忙跨上几步,伸手将其拦阻道:“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是私人地方,请你尽快离开。”

古剑锋先是一头撞在对方身上,紧跟着,又故意嗝出两口酒气道:“我当然知道是私人地方……这里是我家嘛,谁敢撵我走?”话毕,抬手就抓住了那个保安的臂肘,进而继续胡言乱语道:“咦——吴妈,几天不见,你胳膊结实多了,声音也厚重了不少啊!”

那人一靠近古剑锋,便闻到他满身酒气,当下不禁皱眉道:“哼,好一个酒鬼!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了?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老子是谁?”

古剑锋眯缝着双眼,慢慢抬头向上仰望,随后又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大喝道:“你是什么人,堵在我家门口想干什么?”这一声叫喊音量极高,穿透力极强,直把那位看守震得耳膜轰鸣,更将原本在前院草坪上巡视的另外三个保镖也一起引了过来。

正值四名保安围住这个醉鬼,力阻他胡闹、硬闯之时,古剑锋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黑影彷如幽灵般攀上墙头,又悄无声息地跳进院内,消失不见了。原来,他早已算准:守卫们如果听到正门有事,前院之人一定会赶来增援,这样就给刑子俊的潜入创造了空隙,而那一声尖锐刺耳的高喊就是行动的“信号”!

既然“声东击西”的任务业已完成,一向小心谨慎的古剑锋也不愿与对方多作纠缠,当即挥舞起双臂,装成极度惊恐的模样,嘶声叫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打劫呀!快来人呐——有人打劫啊!”

他本以为自己这样一喊,对方一来顾及脸面,二来又不屑与醉鬼一般见识,因而必定会撒手退让,任其自由离开。可谁料,就在他和几名保安相互推搡的过程中,有一人无意间碰到了他的右臂肘外侧,只听“噌”地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顿时从古剑锋的右腕袖口内弹射而出,刚巧落在他的手掌之中。

古剑锋习惯性地一把攥住匕首,方才惊觉大事不妙,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该死,该死!我卸掉全身武装的时候,怎么就偏偏把它给落下了呢?这回……可露陷了!”

对方四人陡见来者手中突然冒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刃,皆不约而同地倒退了两步,并且迅速拔出佩枪,用漆黑而冰冷的枪口将他牢牢锁定。为首一人更是厉声叱喝道:“别动,乖乖地举起手来!”

古剑锋在敌人压倒性的火力威胁下,只好一面慢慢高举双手,一边故作镇定地干笑两声道:“别、别、别……大家别紧张,千万别紧张!不然,枪是很容易走火的。”他虽然嘴里说着不让别人紧张,但其实,他自己的额头上早已汗如雨下了。

领头的那名保安先是警惕地朝四周扫了一圈,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之后,才冷冷地质问古剑锋道:“说!你是什么人?这么晚出现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古剑锋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对方也不会轻信。因此,他索性死扛到底:“我什么人也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头老百姓。”

对方中有人低嗤一声,说道:“普通人的身上会藏着弹射匕首的机关吗?你以为我们都是白痴呀!”

古剑锋勉强挤出一丝比哭相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咬牙硬撑道:“收藏机关和匕首是我个人的兴趣爱好,应该没有妨碍到大家吧?”

为首那人仔细瞧了瞧他,忽然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哎——你的酒劲儿好像过去了。现在不止说话利索,人也清醒多啦!”

古剑锋闻言一怔,尴尬地笑了笑道:“被四把手枪指着脑袋,喝什么酒也得醒啊。”

对方呵呵一乐,踏前半步道:“如此说来,倘若我再给你脑袋上补一枪的话,你岂不是能永远戒酒了?”

“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说也奇怪,原本浑身发抖,声调发颤的古剑锋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嗓音猛地提高八度,续道:“很可惜,你们没有这个机会啦!”眼见对方俱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他只好慢慢地晃动右手手指,点戳着他们背后的方向,提醒道:“你们回头看看,就全明白了。”

那几人愣了片刻后,猝地纷纷大笑起来,有一人边笑还边说:“你以为我们会上这种小儿科的当吗?告诉你,你那套骗人回头的把戏,我们三十年前就玩腻了。”

古剑锋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讥讽而生气,反而跟着他们一起哈哈大笑,道:“为什么我说真话的时候,总是没有人相信。”

“那是因为你天生长了一张骗子的脸。”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四名看守背后传出,而几乎与此同时,一双粗壮的手臂也随之分左右狠砸过来。每条臂膀都夹着破风之声,命中两人的脖颈,所以,那四名保安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全部被打晕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怪力十足的巫凡。只见他低头扫了一眼瘫软在地的四个人,沉声道:“但是,你们这次真的应该相信他。”原来,自从古剑锋被对方怀疑之后,他就一直在极力拖延时间,兼且分散敌人的注意,以便为同伴从背后偷袭创造机会。显然,巫凡并没有令他失望。

威胁解除,古剑锋禁不住长舒一口气,道:“好家伙,这次差点没命。”

巫凡抖手将同伴的背包甩还给他,咧嘴笑道:“真看不出你还有演戏的天分,刚才装醉酒和装紧张还都挺像的。”

古剑锋伸手抹去额角的汗珠,讲道:“谁说我是装紧张啦?我那是真紧张!”

巫凡心里十分纳闷,不解道:“有我在后面保着你,你还怕什么?”

古剑锋懒得理他,当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怕的就是你!”讲完,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一把象牙柄金枪,子弹上膛后,便将枪口对准了昏倒的四名看守。

巫凡见此情形,急忙举臂阻拦道:“烂铜铁,你想干什么?”

古剑锋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回答说:“他们看见我了。”

巫凡抬手架开同伴的金枪,肃容道:“可是大哥说过,不让咱们随便杀人!”

“这怎么能叫‘随便杀人’呢?”古剑锋不耐烦地解释道:“他们刚才已经看见我的长相了,日后肯定会去报警抓我。我这叫合理的‘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你懂吗?”

巫凡思量了一会儿,微微颔首道:“嗯,你的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古剑锋哈哈一乐,笑道:“这就对了嘛。”言罢,便欲再次举枪动手。

可谁知,枪口尚未抬起,他的手腕却又被同伴一把攥住。古剑锋的力气远不如巫凡,因而接连挣扎了三次,也没能摆脱对方,只好放弃道:“你又想干什么?”

巫凡认真地回答道:“就算你说得有道理,这种事情也必须等大哥来作决定。”

古剑锋拗不过他,唯有无奈地点头应允:“行、行、行!我都依你,现在能把我的手腕放开了吧?”等同伴松手以后,他又朝地上之人狠踹了几脚泄愤:“Sonofa*****!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拿枪指着我的头!”

巫凡用臂肘撞了撞他,问道:“烂铜铁,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支援大哥?”

经同伴这么一提醒,古剑锋猝地心头一震,仿佛想通了什么要紧之事,当即便举目环顾四周,随后更皱眉道:“不对劲,不对劲。今天晚上,这里很不对劲呐!”

巫凡听得一头雾水,追问道:“什么不对劲呀?”

古剑锋把同伴拽到院墙下隐住身形,低声道:“适才据我观察:别墅的前院和大门口共有四人值勤,后院则有五人,还有五人在室内留守、待命。所以,假如前院出事,就算屋内的保安们不出来增援,后院的那五个人也应该火速赶来呀?可是现在,你看看:不仅没有保安人员露面,甚至连这些人的无线电对讲机亦无任何声息……”话说一半,他不由得停顿了片刻,然后才续道:“莫非,这其中有诈?”

巫凡探头朝院内瞧了一眼,轻声推测道:“会不会是大哥摸进去的时候,顺手把那些‘杂鱼’都解决了?”

古剑锋摇摇头,答道:“不会的。大哥不是那种喜欢‘节外生枝’的人。”但怎料,余音未竭,一道尖瑟、刺耳的爆鸣声就从别墅二楼响起,直震得古、巫两人耳膜生痛,心里更是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巫凡第一个窜起,惊慌道:“是不是大哥那边有麻烦了?”

古剑锋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不会吧……如果出事,响起的也应该是枪声啊?”

巫凡此时已顾不了许多,拉起同伴便走:“别在这儿瞎琢磨了,还是赶紧去帮忙吧!”

古剑锋心中同样挂念着刑子俊的安危,故而两人即刻冲进院门,直奔别墅而去。闯入别墅一楼正厅,只见大厅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巫凡和古剑锋不作片刻停留,迅速攀上二楼,循着爆鸣声的方向追去。途中,他俩赫然发现沿着二楼走廊的墙壁,东倒西歪地躺伏着五个人,这五人面色平静,身上无伤无血,那模样就像突然间睡着了似地。

古剑锋看到此情景,遂放心地对巫凡说:“瞧见了吗,这才是咱们大哥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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