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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面具与丝袜

当日夜。青鸟市。幸福路十二号

晚上九时许,刑子俊等人终于“找对”了目标人物的准确位置,兼且在赵家别墅对面的小山坡上潜藏下来,以便近距离勘察地形,了解情况。

“这间小别墅只有三层,虽然称不上豪华气派,但样式还算新潮,颜色也挺醒目的。不过……杵在别墅内、外的那十几条‘看门狗’就太煞风景了!”古剑锋一边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刑子俊,一边继续嘟囔道:“Holy——Shit!普通生意人哪需要这么严密的保护,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鸟!”

刑子俊接过望远镜,举目仔细观瞧,果然发现在别墅的前、后院内,到处都布满了四下巡逻的保安人员,警戒极其森严。观察半晌后,方才沉吟道:“的确有些棘手。看他们走路和站立的样子,这群保镖应该都是军人出身。”语罢,转手将望远镜还给了同伴。

古剑锋收好望远镜,禁不住皱眉道:“大哥,我始终有点担心。今夜的行动太仓促,咱们是不是应该再筹划、筹划?”

刑子俊摇了摇头,轻呼一口气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这次无论如何,咱们都要把冯大叔的东西给夺回来。”

古剑锋知道大哥心意既定,便谁也劝不住,于是反问道:“你打算怎么干?”

刑子俊抬眼盯着别墅二楼唯一一个亮灯的房间,伸手点指道:“我想:赵氏兄弟肯定在那儿!过一会儿,你们俩按老规矩守在外面把风;我一个人摸进去,找机会擒住他们,再逼他俩交出研究资料和所有的备份。”

巫凡趴在一旁的地上,点头插话道:“好!这个计划好,简单明了。”

“可是,过于简单啦!”古剑锋想了想,接口道:“大哥,计划不是这样定的。你准备怎么潜入别墅?怎么抓住赵氏兄弟?还有……门外的十几个看守怎么办?如果这些细节没有考虑周到,行动时一定会出差错的。”

巫凡大嘴一撇,悄声道:“开玩笑!就凭大哥的身手,对付那几块儿废料,能出什么差错?更何况,一直以来,咱们的行动都证明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古剑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爷爷的,你就是那个每次都能轻松破坏我计划的‘变化’!”

巫凡眨了眨眼睛,忽然呵呵笑道:“你终于承认不如我了!”

古剑锋以手遮眼,郁闷地自言自语道:“我的个天儿!他还以为我在夸他呢。”

刑子俊夹在他二人中间,忍不住轻笑两声,说道:“好啦,你们两个别再斗嘴了。先办正事要紧。”跟着,转头对古剑锋道:“阿锋,你去干扰保安身上的无线电对讲机,只要替我争取半分钟的时间空隙就行了。”说完,便欲起身行动。

岂料,却被古剑锋一把拦住道:“万万不可!大哥,你想一想:倘若保安人员之间的通讯出现问题,对方必然会有所警觉;到那时,万一赵氏兄弟心生忐忑,从而提前出发,那咱们这次的行动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刑子俊略一思量,点头道:“嗯,还是阿锋考虑得周全。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古剑锋想想道:“不如……由我假装醉汉到前门去闹事,借此分散守卫们的注意力,而大哥你则可以趁机潜入别墅,对付赵氏兄弟。”

话音未消,巫凡突然在旁惊讶道:“咦——烂铜铁,你平日里一向胆小、神经,从不肯轻易出场露面,而总是喜欢躲在幕后指手画脚,出鬼点子。怎么,今天转性啦?”

古剑锋没好气地低嗤一声,冲着巫凡道:“你懂个屁!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我怎么还能让大哥孤身犯险?所以,这次说什么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刑子俊听见这番话,正自满心感动之际,却又看到古剑锋斜眼瞪着巫凡,一字一句地接下去说:“而且,同样是因为上次的事件,我认为:和你待在一起更危险!”语毕,心思细密的他马上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奥特曼”的面具递给刑子俊。

刑子俊瞄了一眼这个非常可爱的面具,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面露难色道:“阿锋,你以前给我的那个面具虽然上面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但也正因为如此,反倒能突显几分冷峻之气。可是……可是,你再瞧瞧这个!我好歹也是一名‘专业人士’,如果戴这种面具出去工作,岂不让同行们笑掉大牙?”

古剑锋干笑两声,挠挠头道:“没有那么夸张吧。其实……其实,我觉得还可以。”话刚讲完,他手中的面具便被巫凡一把抢过去,并且戴在脸上玩耍起来。

古剑锋看到对方顶着“奥特曼”的面具,双手交叉成“十字状”摆在胸前,嘴里还不停地模仿着“激光枪”开火的声音,整个人不禁颓然道:“大哥说得没错!这玩意儿彻底破坏了咱们的专业身份和欣赏品味!”再看一眼同伴,登时更觉难以忍受:“OhMyGod!我现在就想把自己的眼珠挖出来,放在地上当泡踩!”

尽管如此,他最后还是从巫凡脸上“抢”回面具,重新递给刑子俊道:“大哥,你今晚先凑合着戴,我订做的面具过两天就到。”

刑子俊很不情愿地接过面具,但仍有点不死心:“我看……我还是戴原来那个吧?”

不等古剑锋开口,巫凡已插嘴道:“大哥,原来那个让我们俩今早当飞碟扔着玩,结果不小心从六楼飞出去……给摔坏了。”

古剑锋瞥了他一眼,嘀咕道:“哼!笨手笨脚的,连个东西都接不住,还好意思说。”

巫凡双目圆睁,气闷道:“我靠!你不说你自己眼瘸、瞎扔!如果我今早能接住它,那就表示:你们俩现在都已经缺席我的葬礼了。”

古剑锋双眉上翘,反驳道:“那也比你强。起码我在想办法弥补,这个从小孩手里抢来的面具就是证明!”言语至此,他忽地神色一怔,继而满面愁容地问刑子俊道:“大哥,我现在是不是很堕落?”

刑子俊嘿嘿一笑,言道:“对于此事,我不予置评。但作为交换……”话说一半,他马上将面具举起,正容道:“我戴上这个玩意儿之后,你们也不许发表任何评论。”

古剑锋和巫凡两人立刻捂住嘴巴,并且以连连摇头作为保证。

刑子俊见状,这才放心戴好面具,沉声道:“阿锋,咱们上。”

就在他俩准备起身行动之时,巫凡忽然爬近两步,悄声问道:“阿锋,那个面具你还有没有了?我也想要一个。”

古剑锋扭身瞧着他,不耐烦地说道:“你又不用潜入别墅,要面具干什么?好好的守在这里,替我们把风!”

巫凡双眉微蹙,撇嘴道:“我深更半夜地趴在小山坡上,多变态啊!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到时候,暴露了你们的身份,你可别怪我!”

古剑锋寻思片刻,亦觉得同伴言之有理,遂点点头说:“对、对、对!可是,我今天只抢了……不对,只拿了一个面具!”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伸手在口袋里摸索。突然,他双眸一亮,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条黑色的长筒丝袜,递给巫凡道:“幸亏还有它,你先凑合着套上吧。”

刑子俊似乎对眼前的情景早已习惯,只是平静地瞧了瞧同伴,面带微笑地说:“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呢?”

古剑锋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大哥,其实这条丝袜……”

刑子俊摆摆手,说:“无需多言。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这条女人丝袜究竟是从何而来。”

但巫凡低头扫了一眼袜子,却眼熟道:“哎——这不是你秘书今天早上穿来的吗?”这话刚一出口,他顿时就像碰见瘟疫似地,迅速甩手扔掉了袜子,且动容道:“烂铜铁,我求求你快点告诉我:这条丝袜不是你偷来的?”

古剑锋轻哼道:“当然不是啦!这是她自己来不及穿走,所以才落在我这儿的。”

巫凡长舒一口气,道:“好悬,这下我就放心了。”

古剑锋从地上捡起丝袜,再次递给同伴道:“现在你可以放心地戴了吧?记住,今晚行动结束之后,别忘了还给我。”

巫凡一脸严肃地沉思半晌,终于打定主意道:“我靠!让他们来抓我吧。起码在被捕的时候,我还能保留一点男性的尊严。”

古剑锋不屑道:“什么男性尊严?抢银行的劫匪不都在头上套这个嘛!”

然而,刑子俊却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道:“不过,除了银行劫匪和变态佬以外,好像还真的没有其他人……会往头上套这个玩意儿了。”

古剑锋看看两个同伴,随即把丝袜塞回口袋里:“不用拉倒,我还省了呢。”言罢,又转头对刑子俊说:“大哥,咱们走。”

谁知,不等两人动身,又被巫凡打断道:“再等一等。”

古剑锋气得差点儿从地上蹦起来,厉声喝道:“午餐肉,你是不是诚心来捣乱的?”

巫凡立刻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嘘道:“你小声点儿,不怕被人发现啊?”

“我迟早被你气得爆血管!”古剑锋把牙齿磨地“咯咯”作响,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究竟想干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巫凡扁了扁嘴,应答道:“我只是想借你的望远镜用一用,这样也方便我把风嘛。”

古剑锋轻“哦”一声,恢复平静道:“下次,这种事情早点讲嘛。”说着,伸手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递给了对方。

巫凡端起望远镜只瞄了一眼,即开口抱怨道:“搞什么搞?烂铜铁,你这个破玩意儿坏了,看什么都是漆黑一片的,根本没法儿用。”

古剑锋回头一瞧,忍不住轻叹一声,伸手将望远镜上的镜头盖摘去;然后,恳求刑子俊道:“大哥,咱们快走吧。不然,我真的怕自己会彻底疯掉!”讲完话,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扁平状的银白色金属小酒壶,并且在饮了数口顶级红酒之后,还把剩余的酒都泼洒在自己的外衣上,为接下来的“醉汉表演”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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