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日,新婚之夜。朱月澄没有等到她的夫君,只等到了丫鬟一句硬梆梆的话“夫人,少爷今天不回房了,他吩咐我说在书房歇息。您早些就寝吧!”说罢掩上了房门。
朱月澄一把扯掉了红盖头扔在地上,她觉得红色喜字分外刺眼,也顺手拽了下来。桌上的一应物件也被她发泄的掀落在地,新房里顿时一片狼藉。贴身丫鬟芙蕖怕殃及池鱼立马退下了。新夫人太凶了,怪不得少爷不喜欢她。
第二天一早,柳正扬回来了,朱月澄眼睛红红的和他一起去敬早茶,看起来很和谐。柳正鹤端着茶杯哈哈大笑,只有柳氏一脸愁容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新媳妇自然是要受些委屈的,毕竟她不知道楚惜雪的事。
“夫君,你昨晚?”朱月澄试探的问了一下柳正扬。只见他头都没抬的说:“我娶你,非我本心,我以后就睡书房了,我警告你,不要告诉父母亲!”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错的是嫁给了我。在我心目中,妻子只有一个,她就是楚惜雪!”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月澄记住了这个名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她询问了贴身丫鬟彩云彩兰,她们吞吞吐吐的,显然是府里下了封口令。但是,她有办法让她们开口。
知道了前因后果,她嫉妒的发疯。自己堂堂巡抚千金,竟比不上一个青楼女子楚惜雪。听说她流产后就消失了,朱月澄在心里诅咒她永远也回不来。
然而,楚惜雪还是回来了。听说是护城河下游被人捞起来及时救了。有人看到画像,便卖了消息领赏。
朱月澄第一次看到他的表情,仿佛任何事都比不上这个消息要紧。柳正扬直接快马加鞭赶去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在门外站了很久,站的腿都要麻木了。
傍晚时分,朱月澄等来了夫君,也等来了这个让她痛恨的女子。楚惜雪,名如其人,楚楚动人的一位绝代佳人。
她承认,楚惜雪的姿色较之更胜一筹,如果自己是男人也会喜欢她。
可是,她偏偏觊觎的是她朱月澄的夫君。
“柳夫人安好!”楚惜雪对她行了一礼说道。
“妹妹,生的极美!不知……”
柳正扬径直拉走了楚惜雪,仿佛怕她说什么恶毒的话伤害到楚惜雪似的。
“她就是楚惜雪,今晚我就不过来了。”
楚惜雪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了柳家门。当天晚上夫君就安排她住在了香锦园,而且一同歇息。朱月澄已经崩溃了,她觉得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没想到第二天,柳正扬不顾任何人的反对,坚持要纳楚惜雪为妾。这才新婚第三天,他就如此薄情寡义,就要纳妾,将置她于何地?
公公虽然气愤也是无可奈何,而婆婆什么话都没说,显然是站在柳正扬那边。
几经劝说,夫君只不过答应缓一段时间办纳妾宴席,却提出过分要求,要八抬大轿大摆宴席娶她过门。
谁家纳妾会如此张扬?她感觉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她在这里没有依靠,也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她过的不好。如果她表现出善妒,夫君一定会二话不说休了她,反而便宜了楚惜雪。她只能一个人忍辱负重默默煎熬。
乾州上任的期限到了,柳正扬不得不带上正室朱月澄和惜雪。告别了父母亲,他们上了路。
他们坐在马车里,气氛很尴尬。柳正扬坐在中间,她坐在右边,楚惜雪坐在左边。本来正妻已右为尊,柳正扬却要她和楚惜雪换位置。出嫁从夫,她只得照办。
旅途遥远,舟车劳顿,朱月澄很辛苦却不敢表现出来。而夫君却细心照顾着楚惜雪,马车一颠簸就把楚惜雪环抱在怀里,丝毫不管她的感受。
客栈休息的时候开两间,她独自一间,而他们俩住一间。吃饭的时候,他不停的给楚惜雪布菜,完全忽视她的存在。她的委屈无人诉说,她觉得自己就是个陪衬。
到了乾州知县府衙,柳正扬更加过分了。他居然和楚惜雪住主厢房,让她住客房。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柳正扬,你太过分了!我好歹是皇上赐婚,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在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人,她才是我柳正扬心目中唯一的妻子。”
“你!”朱月澄转身跑开,柳正扬也没有追来。
晚上她无处可去,无奈的住进了客房,她躺在床上想。
“楚惜雪,只要有你在,他就当我不存在。若是你不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