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没有是另外一回事,你先别管。请你回答,假如是你,会怎么做?”
瘟猪嘿嘿一笑,道:“那还用说吗?傻瓜都知道该怎么做!”
“别废话,正面回答!”我不耐烦地说。
瘟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笑得很是诡异:“假如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孩子,假如这样好事发生在我的身上,那我就……娶她做老婆!”
“娶她做老婆?!”我愕然不已。
“当然啦!”瘟猪说:“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靠自己一个人去拼,得多少年才能出头?但是,如果有人帮忙,那就不一样了。所谓贵人扶持好成功嘛!如果贵人还是女孩,那就更加妙不可言了!不娶她做老婆,岂不是大大的损失?”
我皱起眉头:“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瘟猪反问我。
我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不像是你的作风!而且我很困惑,难道你不喜欢她,也要娶她做老婆?”
瘟猪冷笑道:“你不是吧?还没睡醒?还在奢望什么爱情?我问你,爱情是什么玩意?多少钱一斤?有了爱情你就不用吃饭了?我告诉你,全他妈狗屁!爱情?哼,哼!……你以前爱过侯晓禾吧?侯晓禾爱过你吧?你们有爱情吧?可是现在呢?侯晓禾还不是快和别人结婚了!还有,我和钟琪,以前怎么恩爱,你也看到了,结果呢?哼,哼!不也一样跟人跑了!所以,你还是别做梦了!依我说呀,和谁结婚都他妈一回事!有爱没爱全一样,到头来都是过日子!如果她能在事业帮助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你就烧高香吧!我跟你说,现在多的那种女人,自己狗屁不是,还特自以为是,要求比谁都高,要车要房,要钱要财,好像上辈子是流浪狗,没吃过饭没住过家似的!你别瞪着我,我知道我是说得难听点,可是你凭良心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说实话,和瘟猪认识这么些年,我还从没有看到过他像现在这个样子的,看来这口怨气他憋在心里很久了,难得这次有机会全部发泄出来。不过,不可否认,瘟猪说得有一定道理,现实中确实有很多这样的女人,自身条件很差,眼睛又偏偏长到额头上,要求贼多。其实,曾几何时,我也像瘟猪这样,因爱生冤,满腹牢骚。但是在遇到温月之后,我心中的怨气便慢慢消泯了。
我端起酒杯,说:“好啦,别再发牢骚了,知道你对钟琪有一肚子怨气,现在气也发了,来,喝杯酒润润喉咙!”
瘟猪翻了我一个白眼,说:“你小子!”他没和我碰杯便把酒喝完,然后叹息一声,说:“唉!我都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昨天我偏偏又在街上碰到她……我真看不惯她依偎在那鸟人身上的骚样!”
我淡淡一笑,道:“怪不得你今天说话很大怨气!我下午和你通电话就感觉到了!”
瘟猪说:“你别笑我,你老实交代,你说的能在事业上帮你的女孩是谁?是不是你那个姓温的?”
“温月?”我摇头:“不是她!”
“那是谁?”瘟猪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难道是……你的林韶林妹妹?”
我没开腔。
瘟猪眉开眼笑:“一定是她!我知道了,一定是她!”
接着,瘟猪又正色道:“这么好的女孩,你再不懂得珍惜,老子一定替天行道,狠狠揍你一顿!”
我长叹,倒酒,一饮而尽。
瘟猪将左手搭在我椅背上,说:“哎,星星,我就不懂了,人家林韶哪点不好?你至于这样愁眉苦脸吗?”
我苦笑,说:“有些事情,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也永远不会明白!否则,就没有那么多苦恼了!”
瘟猪说:“你小子少装深沉,知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别怪我没提醒你,一无所有的男人,比一无是处的女人更悲哀!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
我和瘟猪一直喝到后半夜,直至干锅店打烊,这才买单走人。我们都喝得醉醺醺的,走起路来东歪西倒。好在干锅店离我住的地方不远,也就四五百米的距离,所以我们没有叫车,而是一路摇晃着回去。
凌晨的街道上,车辆稀少,空气清冷,路灯迷离。瘟猪大声嚎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本来就很破的嗓音,经过酒精的刺激之后更加“破败不堪”,知道的也就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家伙发酒疯在摔瓶子呢。但是,兴头上的瘟猪也不管不顾,乐此不疲地制造噪音。
我一路扶将着他,其实,应该说相互扶将更为贴切。因为我也醉得有点厉害,脚下老走不稳。
快拐进我们那条路的时候,瘟猪忽然稀里哗啦吐了起来,一开始我还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但是到了后面,刺鼻的气味也让我难以忍受,我感觉自己的胃忽然痉挛了一下,然后“哗啦”一声,我也吐了。然后两个人此起彼伏,吐得一塌糊涂。待到我们缓过气来再看时,都不由大笑起来。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吐出的秽物至少占据两平米的地方。
我说:“都是你小子,非要唱什么《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自己也被吓得吐了吧?好啦,现在可以唱《男人吐吧吐吧不是罪》了!”
瘟猪擦了擦伴随呕吐而来的鼻涕眼泪,说:“明天早上够环卫工人忙一阵了!”
“你还说,快找点东西来盖住,免得有人不小心踩上去了!”
瘟猪说:“你还别说,这一吐之后,我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许多,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吐出来了!”
瘟猪做了个健美的动作,朗声说道:“那个超MAN的朱温又回来啦!”
回到家,掏出手机才发现有四个未接来电,都是林韶打来的,时间正是我和瘟猪喝酒的时候,估计当时我们喝得太起劲了,所以没有听到。不过,现在太晚了,我也不好再打过去。
洗澡上床后,瘟猪四仰八叉地躺着,感慨地说:“要是我们现在都还是学生,那该多好!”
我坐在床沿上,看着瘟猪,深有感触地说:“我也希望呀!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我们都进入了社会,唉!”
瘟猪说:“想想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多天真,以为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可以任我们翱翔!哼哼,外面的世界是很大,不过却是别人的世界,只能任别人翱翔,我们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小鸟,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飞起来!”
我也颇为感叹,正要发表几句,却听到手机狠命地响了起来。
瘟猪一听来电声音,立刻爬起来,警觉地看着我,说:“这么大半夜的,还有谁给你打电话呀?”
我猜想应该是林韶,不过却假装说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骚扰电话呢?”
我拿过手机一看,正是林韶的号码。我瞟了瘟猪一眼,然后走到客厅外面才接听。
我说:“喂?”
“你睡了吗?”林韶问道。她的声音显得很低沉。
我说:“正准备睡呢!”
“哦,”林韶说:“现在几点了?”
“两点多了吧,你也还没睡呀?”
林韶说:“我早睡了,晚上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担心你出事,所以醒来又打打看!”
“哦,没什么事,晚上和朋友一起吃饭,估计太闹了没听到,等看到的时候又太晚了,所以没给你打。怎么,有什么事吗?”
“也就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事,你今天不是答应了吗?所以我想明天和你好好谈谈,毕竟还是要有一个规划比较好。”
“嗯,那等你明天下班后我们再碰面嘛!”
林韶忽然笑起来:“不用等,我明天一天都有时间。”
“什么?你请假了吗?”
“不是,我已经辞职了。”
“啊?”我很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下午,你给我打电话后的五分钟。”林韶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却感到心里很不安。
午后的阳光将步行街照得格外温暖而祥和。林韶心情不错,笑容满面,步履轻盈,语气欢快。但是,我却始终高兴不起来。一边走,我一边略带嗔怪地说:“你怎么这么冲动,说辞职就辞职呢!”
林韶敛起笑容,给了我一个白眼,说:“那你觉得我还有留下去的必要吗?”
我呐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