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出事了。翌日,鲁文剑又在半道上截住我。
“有人想见你。”鲁文剑说。
我怒不可遏。我吼道:“你们他妈有完没完?!”
鲁文剑说:“你最好过去看看再说。”
然而,意外的是,要见我的人,不是上次那个陌生男子,而是马植。
“你?”我惊讶地看着马植。
马植脸上还挂着他招牌式的微笑:“好久不见,兄弟可好?”
我说:“托你的福,还没死。”
马植说:“很好,上车聊。”
我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不必上车。”
马植说:“还是上车比较好,有些故事,说大声了,恐怕容易传出去。”
我听出他的意思了,同时也确认了一点:他和鲁文剑,以及那个陌生男子是一丘之貉。所以,他找我的目的也就明显化了。
我上车,坐到他的旁边,说:“说吧,你们还打算要多少?”
马植笑了,说:“很聪明!我早就说过,你是聪明人!”
我说:“马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道上的人,但我相信,你一定懂得道上的规矩。你说,你们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这事逼人,合适吗?”
“不错,有进步,懂得道上的规矩了。”马植说:“只是我不明白,我什么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逼你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今天见面之前,我们至少有大半年没见了吧?”
“你少装蒜!我知道你和外面那个王八蛋,以及上次找我的王八蛋是一伙的!”
马植说:“好好好,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我坦白告诉你,我最近生意赔了,手头比较紧,需要一笔钱周转一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请你劝说一下你那位阔太太,搭一把手……”
我哭笑不得。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敲诈勒索,还美其名曰“给我表现机会”!我说:“马植,你知不知道‘无耻’怎么写?你回去照照镜子,你脸上刻的就那俩字!”
马植口气忽然变得很凶狠:“韩星星,我今天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你回去告诉你那个温月,要是她不识相,可别怪我不给她面子!”
“听你这么说,你应该找过温月,对吧?”我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来找我?你可以再找她呀!对了,这次怎么劳您老人家大驾,亲自出马呢?”
马植说:“你最好回去转告她,我可没什么耐心,也没她那个老相好心软,二百万,一个子也不能少!”
“什么什么?两百万?”我大笑道:“你干脆去抢得了!”
再一想,我脸都白了:“你刚才说什么?她老相好?上次那个王八蛋……是……是她老相好?”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睛睁得贼大。
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星星,对不起,那天晚上我有点急事,又不忍叫醒你,所以不辞而别了,对不起。”是温月。
我说:“是不是他们又找你了?”
温月说:“没有。”
我说:“你不要骗我,他们已经找过我了。”
“啊?”温月说:“他们怎么说?”
“他们让我劝你,要两百万……”
温月恨恨地说:“这些混蛋!我要让他们全部消失!”
我吃了一惊,忙问:“温月,你想干什么?”
温月说:“我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否则老让他们这么没完没了地闹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我心如擂鼓,惊叫道:“温月,你可千万不要胡来!”
“我还能有其他办法吗?”温月说:“他们已经逼得我走投无路了!”
我六神无主,冷汗直流。我说:“温月,你在哪里?我想见见你,我们再好好想想,好吗?千万不要冲动!免得到时候想回头都没有路了!”
温月说:“不行!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我们不能见面!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叫你找个地方躲几天,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有点晚了,我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来找你。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得先出去躲躲。别住在家里,也别去上班!听到没有?”
我脑子里仿佛开进了一列火车,哐啷哐啷直响。
我还没回答,温月又说:“千万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出去躲躲!其他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电话被温月挂掉了。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三下五除二,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然后准备依温月之言出去躲躲。然而,即将开门的时候,我又犹豫了。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要是任由温月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这事,后果就太可怕了,到头来一定会毁了温月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不能让温月这么做!
我回拨温月刚才给我打的号码。竟然关机了。很显然,温月是不想让我搅乱她,也不想让别人通过这条线找到她。
我坐到地上,喟然长叹。事到如今,惟有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