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跟李氏和赵老二说了大妮要建学堂的事情,说是打算请小叔叔去做先生,每天只上一个时辰的课,每个月有5两银子。
赵老二一听,憨厚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点着头说丫头长大了,知道顾家里了。李氏颇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于是当晚带着赵老二特地去买的糕点去了老宅。
这事丫蛋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小叔叔——赵林青。赵林青皮肤很白,一看就是不做农活的,身穿一袭青色长衫,身高大概1米75左右,在这个村子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帅哥了,虽然还入不了丫蛋的眼。
此时爷爷赵老汉和奶奶老张氏坐在炕上,小叔坐在爷爷旁边,安静的一言不发。小姑则坐在奶奶旁边,也是一直低着头,一副鹌鹑样。
大伯娘徐氏笑着接过赵老二递给老张氏的糕点,放在身边的凳子上,问道“老二今个咋想着来看看爹娘啊?多少日子没见过了,也不知道是忙啥呢,唉,像你们家和老三家,过着自个的小日子,见天的大鱼大肉,大嫂真是看着都眼红啊。”
赵老二是个憨厚的,也不会说话,虽然觉得徐氏话说的难听,眉头皱着只说了句“给爹娘的。”
“哟,这是怕咱给吃了啊,我这老天拔地的伺候俩老的,还得照看俩小的,我容易吗?到老没捞着好,还让人这么埋汰着。”徐氏这边却是不依不饶的。
丫蛋看着,赵四郎端坐在赵老汉旁边,表情还是淡淡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厌恶。想着这个小叔叔怕也是个表里不一,靠不住的。
“闭嘴吧你个蠢娘们。”奶奶老张氏终于忍不住发话了,手里正纳着的鞋底子啪的砸在徐氏脸上。
这一下把丫蛋吓了一跳,徐氏却是当即反击了,厚实巴掌拍着大腿,就开始嚎“没法活了,我们当家的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养活着这么一大家子,留俺们孤儿寡母在这受人欺负啊。当家的啊你赶紧回来吧。你媳妇就要让打死了啊”这么喊着,眼睛里居然还泛起了泪花,看着好像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丫蛋觉得估计是自个把自个打疼了,那手打在大腿上,相当有节奏呢。
大伯家的两个小子,金锁金柱也跟着凑热闹,干嚎着喊爹。不知道是纯粹被徐氏教坏了还是真的想爹了。一时之间屋子里鸡飞狗跳的。
老张氏看她这个样子,就要起身下炕。找老二忙拦住她,“娘,俺今个来是有事呢,四弟的事。”
老张氏一听,又坐了回去,冲着徐氏喊到。“嚎丧呐,滚出嚎去。”说着还在身边划拉了两下,最后就摸着个线板子,也顺手朝徐氏扔了过去。
徐氏虽然在卖力的哭,不过也算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听是关于老四的,就立马来了精神。赵家老四可以说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虽然只中了童生,那也是独一份啊。关于老四的事,肯定是好事,这时候这么能走。
徐氏一把接住线板子,又捡起鞋底子,笑嘻嘻的送到老张氏身边,“娘,哪能啊?你和俺爹体格都好着呢,我咋能嚎丧呢。”说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老二,有啥事就说吧,你说你大哥也是的,净想着挣钱让爹娘过好日子,多少日子也不着家,这家里的事啊,还都得我操心。”
赵老二看了她一眼,开口把大妮要建学堂的事儿说了。“哎呀,这可真是,老天爷没长眼啊,咋还让那么个扫把星发了?就整那么个2文钱的东西,能挣那么老多?”果然,徐氏张嘴就没好话。
大家也都没理她,徐氏也不觉得尴尬,又接着问“不是,这事跟四弟有啥关系?呀,该不是那个扫把星看上老四了?!”丫蛋听了这话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赵林青的眉毛也微微皱了起来。
“不是不是,”赵老二忙说。“是丫蛋说,孙大妮打算请四弟去当先生。”屋子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孙老汉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赵林青也没说话。
“大妮说了,每天只要上一个时辰的课,月钱5两。”丫蛋仰着头问赵老二“爹,5两银子多么?能买好吃的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徐氏,只见她睁大了一双**眼,“5两银子?这孙大妮是真发财了?到底是没爹没娘的,有点钱就这么遭禁。”大有一副这钱给她花了才不遭禁的架势。
“老四,嫂子觉得这事行,还不耽误你读书,还能赚钱。爹娘你们也说话啊”见两位老人都没说话,徐氏有些急。“这老四读书这么多年,咱们供也供了,还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呢。”
赵老汉抽着烟,微微歪着头,用余光看着赵四郎。赵四郎却是正襟危坐,一言不发。末了,赵老汉磕搭磕搭烟说“这个活计倒是不错,正合适老四。”
几人听了脸上都露出了喜色,除了丫蛋和赵四郎。丫蛋知道,这事怕是不会顺利,她那个小叔叔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她可不认为他是默认了赵老汉的安排。
至于学堂那边,她倒是不担心。只要她出得起钱,害怕没人来么?再说她要求又不高。对于赵四郎,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欢,看着温文尔雅,却带着一股自诩清高的派头,不就是读了几年书么,不够他得瑟的。
“爹娘还请听我一言,二哥自是一番好意,这也的确是个不错的活计,小弟在此谢过,只是秋闱将进,我想再苦读一些时日,争取此次入场能金榜题名。所以二哥的好意小弟在此心领了。但这学堂先生的职务,实在有心无力。”果然赵四郎拽着酸文说道,又微微转身对着徐氏一恭身,“大嫂多年照顾之情小弟铭记于心,待他日飞黄腾达自然不会忘记。料想大嫂也不愿多年苦工功亏一篑。若是小弟此次仍无斩获,定当自理生活,不再劳烦大哥大嫂。”
老张氏一听这话,马上瞪着一双牛眼看着徐氏。徐氏见了虽然还很不乐意,只得抓了块点心塞进嘴里说,“我可啥也没说,你自己不好意思是你自己的事,别扬那说我苛待了你。”这糕点的包装是徐氏趁着大家说话的功夫打开的,丫蛋只当没看见。
赵四郎听了徐氏的话,咬了咬牙,起身告退说是回房读书去了。
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但是丫蛋能感觉到,除了自己,只怕所有人都在惋惜呢。就连赵老汉都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徐氏更是泄愤似的大口大口的吃着糕点,当然她也没忘了给金锁金柱吃。小妹就站在徐氏不远的地方偷偷的咽口水。
丫蛋见了,越发心疼。于是开口说到“对了,大妮还跟我说学堂要一个打扫的,我想着就让小妹去吧,一个月也有500文呢。”
徐氏一听,这才露出了笑模样。把丫蛋好顿夸。小妹也是一脸的惊讶,随后露出了笑容,就像春天刚抽芽的小草,带着生机。
“小妹听见没有,以后去了学堂好好干,不行偷懒啊。可别学你丫蛋姐,人家是有大靠山的。”徐氏交代着小妹,说着说着又变了味“对了,丫蛋,你这随便给小妹就安排了个500文的活计,那个扫把星一个月可是不少给你钱吧。”
听了徐氏这话,不止丫蛋,屋子里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说什么话都讨人嫌。
“瞧大伯娘这话说的,这活计是大妮给的,我也只是给她干活赚点钱。这是念着姐妹情分,再者大伯娘照顾爷奶辛苦,我才厚着脸皮跟大妮说了。是大妮心好,我可没那能耐,一天啥也不干就好吃好喝的。”大妮说着还看了一下徐氏的手。这会子徐氏正吃糕点吃干了,叫了小妹给她舀了一碗水。徐氏一听脸子啪嗒就撂下了了。
“再说了,小妹以后可是给大妮干活的,这要是听谁说小妹的娘说她是扫把星,也不知道大妮是不是个记仇的。这伙计能不能做啊先不说,只怕小鞋是少不了了。”
小妹一听,小手抓着衣裳的下摆这顿绞,咬着下唇却不敢说话。“哼,看谁没事跑那个扫,孙大妮那嚼舌头,也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徐氏说着喝了口水。
丫蛋此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没再说话。
又唠了一会,丫蛋便跟着赵老二回家了。出了老宅的大门,丫蛋忍不住跟赵老二说去看看三叔三婶。赵老二听了吃惊的看着她,却没说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回家了。
这一夜丫蛋睡的很香,虽然赵四郎的事没谈成,但是她觉得她已经开始进入赵家人的视线,不再是以前那个毫无存在感的丫蛋了。虽然是借着孙大妮的势,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至少以后她再有什么主意,大概会得到一些在意吧。她不敢奢望平等甚至尊重,但她要有人权,不要再随便被人打骂了。
今天有点晚,本来是不想更了,明天又补,因为心情太差。不过看到了一个收藏,小点点很感动。所以振奋精神,不过还是欠一章,明天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