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夫人怎么样?”
在大夫为向晚晚把脉时,梳云不停的问,直将他问得头大,不耐的开口:“姑娘,能否麻烦你安静些,这样走来走去,又问个不停,老夫如何将夫人的脉相把仔细。”
闻言,梳云只得闭上嘴,退到一边,清亮的双眸紧张的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大夫终于收回手,站起身来却不停的叹气,看得梳云紧张不已:“大夫,夫人怎么了?”
“唉,这位夫人中了七草七花毒,性命垂危,恕老夫无能为力。”说罢,拎着药箱便要走。
梳云只觉得自己的脑中翁的一声,一片空白,夫人中了毒,性命垂危,怎么会呢,之前一直好好的,洗澡时还在唱歌。
洗澡!
对了,就是那个时候夫人开始不对劲,难道有人在水里下毒,谁?谁这么狠心想要致夫人于死地。
“大夫,求求你救救夫人,求求你。”见大夫要走,梳云拉住他的手,不停的求救:“一定有办法的。”夫人不能有事,她不可以有事。
而摇篮里的七宝,圆圆的小脸带着一丝凝重,以往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她中了毒,都是由自己吸过来的,那现在该怎么办,他怎么将毒吸到自己体内,如果有法力,他就可以用法力将毒吸出来,可是现在……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能解了娘亲身上的毒,听大夫的意思,怕是时间不多了,他该快点想办法才对。
吸毒,解毒,吸毒!
倏地,七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他因为有了仙根,所以是百毒不侵之体,也就是他的身体就能解毒,血呢?是不是也一样?
没有百分百的确定,他也有百分之八十肯定,自己的血有解毒的功效,不管如何,一定要试一试。可是现在这么多人,他又不能开口说,怎么办?
大夫不听梳云的哀求,硬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夕绯斋,七宝就在这时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哇哇哇……”
梳云起身走到摇篮边将七宝抱在手里,咬着双唇不停的流眼泪,一大一小哭得好不凄惨,房间里的下人见状,都露出同情的神色,相视而望后悄悄退了出去,七宝等的就是这么个空档,当人离开后他立即小声的开口:“云姨,我能救娘,嘘……别叫!”
他看到了梳云眼中诧异的神色,在她即将张口时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见她瞪着眼看了自己良久后,点点头,他这才将手放下。
“小……小王爷,你……你会说话。”天哪,真是灵童下凡,不到半年就能说话,还说这么顺,等等,他刚说什么,能救夫人:“真的吗?你真能救夫人?”、
七宝小心的看了看门外,压低了声音道:“娘的毒越快解越好,我的血能解毒,但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你要想办法不能让他们进来。”一会肯定会有人来夕绯斋,不管是兴灾乐祸也好,还是同情也罢,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看得出娘很信任梳云,所以他才会冒险跟她说话。
见七宝神色凝重又严肃,梳云不敢有一丝懈怠,圆真大师曾经说过,小王爷非池中物,而几个月就能说一句完整的话的孩子更是前所未见,他说能救夫人,那一定有希望,只是,如果要用他的血……
“小王爷,这样可以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婴儿啊,如果用血解夫人的毒,那得流多少?
“嗯,快拿刀来。”娘中毒性命垂危的消息怕是早已在府里传扬开来,先不说爹会不会来,但凶手一定会想来看个究竟,有外人在就不方便为娘解毒,耽搁了时间,那不是连娘的命也搭上。
梳云看着信誓旦旦的七宝,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在房间里找匕首:“小王爷,没有刀,剪刀行吗?”翻了半天,她只找到剪刀,不知道可不可以用。
“可以。”
他让梳云抱到床上,拿过剪刀就往自己白嫩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吓得梳云瞪大了双眼惊叫出声:“小王爷……”
“嘘,别叫,把娘的头抬起来。”此时的七宝,俨然是个小大人,一板一眼的指使着梳云,而他自己则灵巧的爬到向晚晚的身侧,抬起鲜血流淌的手臂就凑到她的嘴边,然而这时,门外却忽地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糟糕,有人来了。”七宝一怔,呢喃出声,眉宇间划过一丝忧虑。
梳云娇俏的小脸唰的一下白了,无措的看着七宝:“小王爷,这下怎么办?”她压根忘了眼前的人只不过是个半点大的婴儿,而梳云更着急的是七宝的手上还在流血,会不会还没有救回夫人,连小王爷也失血而亡。
“砰……”
梳云的话音刚落,被传来粗鲁的蹿门,恍惚间,一道蓝色身影已站在自己面眼:“奴婢参见王爷。”回神后,她忙忐忑的跪地行礼,眼角的余光担忧的向床上望去,却发现七宝早已机灵的钻入被子里。
七宝深知,他这个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如果看到自己手上流着血,铁定刨根问底,或者联想出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来,就算他不会,也不难保他身边的安素清不会。他可不会忘了,爹企图杀死他们母子,就是这个女人挑起来的。
现在这么一大帮子人出现,给娘解毒怕是要缓一缓了,眼下只有靠梳云了,希望她能尽快让他们离开。
庄云澈剑眉紧拔,冰冷的脸上有着忧心:“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中毒?”他在床沿坐下,视线紧锁着面如死灰的向晚晚,眸底快如闪电的划过心痛。
“回……回王爷的话,奴婢当时正在伺候夫人沐浴,可突然间夫人就喊难受,还没说几句话就晕了。”梳云匍匐在地上禀报着,心中盘算着怎样才能在短时间之内让王爷离开。
夫人撑不了,小王爷也撑不了,她一定要快点想到办法。
庄云澈冷若冰霜的脸更阴沉了几分,周围凌寒肆意,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冰冻,“大夫配解药了吗?”
“没有,大夫说夫人性命垂危,他无能为力。”
“废物。”庄云澈蓦地暴吼一声,众人只觉得心突地一跳,下人丫环纷纷跪了一地:“把城里的大夫都请过来,如果她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还不快去。”
当听到叶挽霜性命垂危,连大夫都无能为力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扭绞在一起,钝钝的痛,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叶挽霜不能死,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死。
“是,是!”下人们闻言,个个手忙脚乱的跑去请大夫,心中胆颤,更祈祷霜夫人转危为安,长命百岁,他们不想死啊。
梳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因为她发现庄云澈根本没有想要走的意思,拉着夫人的手就这么专注的看着,眼里好像有一种柔情,她一定是眼花了吧,王爷以往对夫人这么克薄,怎么可能突然转变态度呢?
该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这些,王爷不走,夫人的毒怎么解?
庄云澈就这么坐着,跟着他一起来看热闹的众女人表情僵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不约而同的为庄云澈的行为举止感到诧异,王爷,也什么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王爷,奴婢突然想起来,奴婢的家乡有一种土办法可以解七草七花毒,只是恳请王爷回避。”无耐之下,梳云只有硬着头皮上。
庄云澈虽心急,但也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主,只见他一脸阴挚,冷声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霜夫人在你伺候沐浴时中毒,你的嫌疑最大,本王怎么可能放心将人交给你,要解毒就解,何必要我们回避,还是你准备进一步加害。”微微眯起的凤眸迸射出凌厉的光茫,让梳云忍不住发怵。
但他说的话却又让她有些恼怒,王爷凭什么怀疑她,难到他杵在这就能救夫人了吗?过份。
“王爷!”一心想救向晚晚的梳云瞬间挥去了胆怯,当着庄云澈的面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直视的清眸毫无惧意:“夫人中毒的时间越长,就越难解,大夫一时半回也来不了王府,王爷何不让奴婢一试,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愿为夫人出生入死,还是王爷您觉得坐在这里浪费时间就能救活夫人。”
“大胆贱婢,竟敢对王爷无礼,来人,拉出去打。”
梳云的话刚说完,安素清便跳出来指责,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毒死叶挽霜,可不能让这个贱婢破坏了,虽然深知七草七花毒的解药必须知道哪七种草,哪七种花之后才能配制,错了一步都不行,短时间之内解药不容易配好,但她连一点点意外都不许有。
“慢着。”眼看侍卫进来准备将梳云带出去,庄云澈倏地出声,阴冷的目光似利剑般望着梳云:“本王就信你一次,如果你敢玩什么花样,可不仅仅是死这么简单,本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