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你想寻找的时候它不在,你听到某一首歌的时候它却像显示器一样播放出某一时间段的事和某个地方,似曾相识,是曾相似。
小学大门旁边的梧桐树的叶子又开始落下,被许多人踩着,跟着许多人的脚步旅行着。或者它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走出这个城市,不管在哪里都逃不掉清洁工阿姨的跟着时间扫向前的扫把。
又是一个星期六,我和每一个星期六一样去把记忆再走一遍,哪怕只是观看。我害怕忘记,从很久以前就是。
梧桐树驻守着我十三岁和十四岁的记忆。
我带泽林走过这里,他轻描淡写地走过的,我记得。就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样,我才不信他是怕触动我的伤感,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有跟小梦还有念念我们一起的时候他才会喋喋不休。
我又失眠了,我觉得用又这个字更能突出我的矫情。我喜欢用这个字,或者是因为总是喜欢做重复的事情,或者是去某一个老地方,我还是不喜欢接触新事物。
走了有多远呢,尽管前面看不清路但是后面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我看不到头却异常清晰的过去。
忘了有多少呢,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或者卡在某一个节点的地方是真的忘了,只记得大概,大概得吵吵闹闹。
没有人会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怎样的人。
这么多年了我依旧是一个时间的歌颂者。想过去,混现在,没有未来,活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囚笼里。
我看到很久很久以前的日志,留不住的人血液里都住着风。肯定是拥有才不怕失去。
我这个失败的遗忘主义者。
那棵梧桐树经过我的岁月两年,被保存的完美无瑕,直到有一天一群发展主义者来了之后,开始对它大动手脚,动了它的手,也动了它的脚,轰隆一声,它崩塌在我的岁月里,没有天黑地暗的灰尘,也没有绝望的泣声。
一直到后来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再回来,离开再回来,再也没有徒步走过那一整条街,也再没有伫立在光阴中仰望的身影。
我的世界,我那飘着蒲公英一样的自由与希望,都在同一瞬间再也不见。
我看他们把城市建设的越繁华,我的心里尘杂就越多,他们把某一片区域打扫的越干净,我的心里也就越干净了,我该感谢他们,清理我的记忆,和放逐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