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中国向来忌讳这些不好的事,一旦真闹开上法院,不管对方是胜诉还是败诉,这样一个被人砸过的店铺名誉多少会受损,如果竞争对手抓住机会,那么说不定丢失了潜在的新客户,还无奈也只能的干看着一些老客户流失他处。扯近了说,事情一旦闹开,对整个商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现在商场老板正在给对方施压,让对方答应和解哩!
何况,我们的条件并不过分,也没有要烂账,他有什么不肯答应的?我看,八成是那老板想趁机捞一笔,如果米阳把一百万改为一百一十万,同样首付二十万,余款三天内付清,我看他还拽不拽?
不知不觉已到了最后一个红绿灯前,由于本身是救护车,更有警车护送,即便前方是红灯,我们也畅通无阻。
这时,一旁的护士开始呼叫总部做好接应准备,“病人心跳150,三分钟后到,请做好接应准备。”
没想到我因为紧张,心跳竟然达到了150,误打误撞,还成就了“心脏病”。
民警听到这数字,冷汗渗的更厉害,脸色惨白,估计是想着我没救了。
车子转弯,驶进医院大门,刹车,车门打开,我被转移到另一张可以滑动的病床上,听到医生推着我前进的脚步声,然后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急救室……
“叮铃铃……”急救室大门关上之时,我听到了民警叔叔的手机铃声!
“心跳180!”
因为不能说话,我的紧张立即表现为生理上的急遽反应,如果是平时,我一笑置之,可现在,我实在笑不出来,不知道外面会有什么样的情况,会不会压轴逆转?
“奇怪,我行医多年,碰上的心脏病患者都是心跳搏动不足,怎么这位病人的心跳不但强劲有力,还这么离谱?不伴有气喘中毒,也无其他已知的能引起心脏波动异常的病症,难道这是临床医学上尚未被人发现的新病例?”
听到这话,我被吓得更紧张,他们该不会拿我当怪物了吧?然后像对外星人一样把我解剖?再把我的心从我的胸腔里拿出来研究或是做标本名留青史?
恍然间,我看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两手拿着手术刀,走到我面前,示意助手拨开我那衣不蔽体的睡裙,然后手术刀在我的胸口轻轻落下,划开一条缝……
“心跳200!血压150!病人发生休克……”
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这一次我真的是被吓晕了。
“丫头,我们转院!”冥冥之中,我好像听到米阳的声音。
惊吓过度,也因为着实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我一直昏睡到第二日中午才慢慢清醒。
我睡得昏天暗地,米阳却忙得焦头烂额,听连云澈说,米阳一整晚都没睡,直到早上他们赶过来才让连云澈与田筱若帮忙照顾我,自己则四处奔波筹钱。
而米阳的生日,就被我这样给搞砸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在医院?”连云澈的语气不善,让我非常怀疑这就是传说温柔的学长。
“忘了。”我靠在床上,昨夜之事心有余悸,五十万的事没有着落,我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正烦着,他却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审问,让我心情更不爽,冷冰冰瞥了他一眼,懒懒吐了两字。
从我睁眼开始,连云澈就没给过我好眼色,那我为什么也要给他好脸色?而且,他来问我,意味着米阳出于某种考虑并没有告诉他前因后果。我虽然和米阳才认识不久,但经过昨晚,也算是患难与共同舟共济过的兄弟了,我不能出卖他。
米阳就是这样一个人,连我这样一个从小到大都设有心防的怪胎,只与他相处了一天,他就能让我放下心防,接纳他成为我的朋友。
其实,在我的内心,是不排斥有米阳这样的异性朋友,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异性朋友。有时,与异性朋友相处反而会比与同性朋友相处要轻松的多。
连云澈没想到我捅了这么大篓子竟然还这么拽,不知悔过,脸色更是难看。具体是什么事情他虽然不知道,但是单就米阳让他马上筹集八十万,就知道事情非常严重。可是,这一次,无话不谈的米阳竟然不愿意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只让他筹钱,然后赶到医院,照顾这个林越。这,太反常了。
而这个林越,依照他目前的了解来看,根据这种性格,极有可能就是她惹的祸!惹出这么大的祸,却要米阳来收场,自己则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医院里睡觉,这让他这作朋友的,十分看不过去。
也因为她,筱若整整筹备了一个星期为米阳准备的生日会就这样无果而终,当她听说米阳不能赶来参加之时,那眼中的哀怨让他心疼,替她不值!米阳如果真的有心,又何必非要拖上一个才认识不久的林越?如果没有去找林越,也就不会有这档子事!
而所有事情的源头,这是这个叫林越的新生!现在她不但没有为搞砸米阳生日害米阳背上巨债而羞愧,反倒连眼都不抬,高傲的像个女王理所当然的说“忘了”,好像犯错的不是她林越,而是他连云澈!
这样一个女孩,如果米阳真看上了,他真替米阳不值,放着筱若不要偏要招惹她,真是瞎了眼了!
“米阳什么时候回来?”过了好久,除了连云澈站在床前用一副我是害人精的眼神瞪我,都不见米阳身影,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跑路了,可转念一想既然连云澈在这里,他就不可能是跑路。
“你闯的祸为什么让米阳去筹六十万?难道这就是你接近米阳的目的?”不说还好,一说就踩到了连云澈的雷区,想不到平时温柔可亲的云澈学长讽刺起人来竟然也会这么刻薄,若是让迟迟遇上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迷恋他。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我听了就是觉得很不舒服!富二代有什么了不起?以为天下每个女人接近他们这些公子哥儿都是为了钱?
更何况这事若是追根究底,还是米阳接近的我!是我被米阳给害的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
这个连云澈只见过三次面,上一次就闹得不愉快,现在他这个样子更让我不喜欢他。因为不喜欢,所有没有把他当朋友的可能,自然也就懒得与他解释。管他怎么想,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话说了?你接近米阳真为了钱?”连云澈见我闭口不答,以为我是被说中心事无言以对,气火一下就飚了上来,说出的话越发毒辣起来。作为米阳多年的朋友,他是绝对不允许有意图不轨的女生接近米阳的!更何况,还有一个田筱若!
我嘲讽一笑,“想不到素以温柔著称的云澈学长也会有这么恶毒刻薄的时候。”
“你……”连云澈被我堵得没话说,气愤自不必说,脸色更是一下白一下黑,活脱脱一动态调色盘,好看的不得了。
“你告诉米阳,那五十万我会自己筹,住院费明天就还他,绝对不贪他一分一毫。”钱与自尊,毫无疑问,我选择自尊。我可以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就是受不了他们这些所谓的富家公子哥总把天下女人都看成贪财狐狸精的调调。
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香饽饽,其实也不过是依附在父母身上的可怜虫而已,更可怜的是竟然还因为可怜之处沾沾自喜,鄙视那么靠双手流血流汗挣钱的踏实平民。依我看,但凡抱着这种思想的富二代,绝富不过两代,估计到孙子辈早已是从“高高在上的富人”给打回原形,成为他们曾嘲笑的“底下可怜的平民”中的一员。
连云澈显然被我的话怔住了,大概我的话与我的形象出入太大,让他不禁怀疑是我的话假还是他对我的形象理解有误。
“你去哪里?”就在我手把病房门把之时,连云澈握住了我的肩,看似轻轻一握确实力道十足,让我踏不出一步。
“与你无关,请放开。”虽然我现在身无分文,但宁愿去外面走着也不想再与连云澈呆在一个房间里,更何况还有五十万等着我去解决,我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和他耗。
他刚才说米阳在筹60万,我就知道对方答应了首付40万,三天内付清60万的和解条件。所以我必须在三天内筹到五十万。
“米阳回来之前,你哪里也不许去。”或许是已经习惯了我不把他当回事,这次连云澈对我的无礼已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动作有些粗暴的把我拖回病床上,倾身双手撑在我身子两侧,温柔脸庞上明明是绯色迷人的唇说出的话却像刀子,“想跑路,没门。”
此时此刻,我终于深刻体会到汉语中“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的终极意思。从一开始,我们两人就是各说各的,谁都不把谁放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