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听谁说,男女磁场是不一样的,正因为这不一样的磁场,才会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以前我对这种“谬论”一笑置之,但现在却觉得似乎是有那么几分道理,至少我对萧昱真的有这种异性相吸的奇妙感觉。
“丫头,你终于醒了!你个死丫头,吓死妈了,你真是把妈往死里逼啊……”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心酸埋怨拉回了我痴迷在萧昱身上的视线,因为身体虚弱使不上什么力气,来不及转头,就被妈妈给抱个满怀,当然只是搂着我那依旧朝向窗外的头。
我原本以为萧昱会很开心我醒来,因此怀揣着一份少女特有的期待,应付妈妈之际,始终都没有忘记对他的注视,眼角余光将他的一举一动捕捉的一丝不差。只是,当捕捉到他正准备送到嘴边的杯子只在半空略微停顿之后就继续和刚才无二致的喝水思考,甚至都没有转过头来看我时,我的心情瞬间像是掉入万丈深渊,强撑的力气更是偃旗息鼓,只觉得没劲,根本就没听清楚妈妈说了些什么,就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依旧是一样场景,依旧是站在窗前的萧昱,只是夜已经深了,窗外霓虹灯星星点点,而萧昱还是拿着那只马克杯喝着热水。
我蹙眉撇嘴,他是水牛啊,从早喝到晚,都不会饱?
他到底是来照顾我还是来医院蹭热水喝的?
我不高兴,更不满意,撇开我对他有那么点小心思不谈,他这哥哥也当的太不称职。
“……”我干咳几声,想引起他注意,没想到嗓子还是哑着,只发出几声难听的像几辈子没沾水的饥渴老鼠断断续续吱了几声,气得我直吹刘海撒气。
“醒了?”萧昱听到动静,这次没有上次那样冷漠,转过身,走到我床边,放下马克杯,摸了摸我的额头,像是在试温。
虽然我不懂他干嘛一副检查我是不是还发烧的样子,我身上的伤和发烧有什么关系,可对他那句虽然简单却参了几许担忧的“醒了”很是待见,乖乖眯上眼享受他的安抚。
“总算是退了。”萧昱似乎松了口气。
说完,他走开一会儿从盥洗室里取了热水,帮我敷脸,准确的说是敷额头。
我扑闪扑闪眼睫毛,怎么不擦脸?
萧昱拿着毛巾的手顿了顿,俊脸僵化,闭了闭眼,才撇开头去叹了口气,再回头看向我时,深邃的眼睛溢满肯定,“再过三天才能拆,医生说只要不发生感染,就不会留疤。”
我垂下眸,闭上眼,不想看他,也不想去回想那场噩梦,一声不吭,什么也不想说,不想看,不愿回想。
可我越是努力去忘却,那些恐怖的记忆却像是厉鬼一样在黑暗中突兀冒出,猩红着眼睛手持皮鞭木棍钝器争相恐后往我身上扑,那种感觉就和我当初在店里被皮带抽木棍揍模特砸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疼,哥……疼……”忍不住的,我的手想要抓住一切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物什,当我终于摆脱睁眼时,才发现自己慌乱中抓住的竟然是萧昱的手,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簌流下,拼尽了全力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嘶哑难辨的微弱音符。
萧昱眼底没有掩尽的残露疼惜与愤怒一瞬间被我在心理阴影下做出的本能反应给彻底揪出天日,曝晒在阳光底下。
这是我第一次从萧昱眼中看到真真切切的心疼与愤怒,那种就像烈火一样熊熊燃烧的红色深郁的让我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心中有我,继而像是一个被人欺负见到自己妈妈婴儿一样止不住嚎啕大哭。心底所有委屈与掩藏心底的疼痛,在这一刻,全都涌上眼角,化为一颗颗灼烫疼痛的泪滴。
“越越不怕,哥哥在这里,哥哥在这里,越越不怕,不怕……”萧昱的理智,这几天所有堆积起来要将自己心房紧锁狠心抽离的理智长提,只被这短短的甚至是模糊不清的三个字给完全冲垮了。
怎么舍得,叫他怎么舍得!差点就没命了啊,差点就没命了!他忘不了那一盘监控录像,那每一个画面就像是无数把尖刀同时戳向他的心口,鲜血淋漓,抽痛的无法呼吸,却依旧觉得比不上小丫头所受的一分一毫!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呵护了十五年的宝贝,叫他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受到那样的欺负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深到地狱的自责与无力几乎将他摧毁,痛恨自己怎么就把她给害成了这样!所以他想要停止这场疯狂追逐,可是,这丫头是他的命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要她一个眼神,一滴眼泪,一声“疼”就已经让他毫无反抗能力的缴械投降,教他怎么放手,怎么放手!
这不是我在萧昱面前的第一次哭,可却是头一次觉得,原来,只要他在,哭,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这更是萧昱第一次亲昵喊我“越越”,第一次从背后走到我的身前,毫无保留的对我表达他的宠爱。
依偎在萧昱怀中,我酣畅淋漓的痛哭一场,甚至毫不吝啬的将那些我在受伤时强撑忍下的眼泪都一颗不落的抹到了他身上,每一颗都滴进萧昱心房里那一片专门为我的委屈而特别流出的空地。
后来,萧昱告诉我,他的心上有一个地方,谁也进不去,包括他自己与我。因为那是他专门用来盛放越越“珍珠”的地方。可是,越越越来越大方的施舍珍珠,害的他渐渐把放自己的那一块都给挖空,才能珍藏得下那越来越多的珍珠。
晚上九点五十分,上海南郊区的嘉野别墅区,一辆黑色奥迪A6缓缓驶入,在一处坐落于小区最里侧的别墅前停下。
二楼卧室里,听到引擎熄灭声,床上正照着镜子抹口红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继续若无其事的涂抹着那两片红眼似火的唇。
“咔嚓……”卧室门锁被人从外向里打开,一个男人铁青着脸站在门口,怒目而视床上丝毫没有下床之意只是斜靠在床头搔首弄姿的艳妆女人。
“呦……萧大书记,这是那阵风把您给吹到了我这穷乡僻壤的?”女人妩媚一笑,半起身,从床头柜上抽了支烟点上。
萧凉宇怒气“腾”的飙到极致,走到床前,夺过女人手上的烟掐掉,盯着女人,脸色难看。
“哼,”女人哼笑一声,红艳指甲招摇过失,冷笑着慢慢解开睡衣腰带,脱掉棉质睡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吊带真丝睡衣,媚笑一声,水蛇一样缠上萧凉宇的脖子,在他脖子上落下一枚唇印,性感的犹如暗夜猫咪,“怎么,又在黄脸婆那里受了气?好,她给你气受,我就负责帮你灭火。”
“啪!”
“萧凉宇,你发什么神经!”女人突然被萧凉宇一记狠扇给撂倒在床上,愤怒的拭着唇角血渍,怒吼。
“敢动她!谁让你动她的!”萧凉宇愤怒的揪起女人头发,眼睛渗着血丝,像是一头家族地盘收到侵略的雄狮一样向入侵者咆哮。
“她?你又吃错了什么药,有病就该去看医生,拿我撒什么气!”
“啪!”萧凉宇盛怒,再添一记耳光。
“贾月,女,二十一岁,父母双亡,由混混出身的叔叔抚养长大!好厉害的女人,我萧凉宇这一身阅女人无数,没想到竟然会被一个二十一岁可以做我女儿的女人愚弄了半年!三十一岁?我是该惊叹你的化妆技巧,还是佩服你竟然有戏弄我的胆量?”萧凉宇将人狠狠摔上床头,暴吼。
强大的冲力马上让女人的额头被撞出一个血窟窿,血流满面。
女人坐好,伸出两个手指沾了点伤口的血迹,捏了捏,冷笑,“老牛吃嫩草,你可是赚大了,还发什么疯?”
“你是来报仇的?!”萧凉宇犀利的眼神一刻不曾离开女人,不是问,而是肯定。
“你说呢?”女人哼了声,眼里全是不屑。
“你是故意露出马脚,故意伤害越越的?你想要把事情闹大,闹得我萧家不得安宁?!”从下午查到那个施暴女孩其实就是他新任情妇“贾炎”时,从知道这个女孩竟然就是当年与他纠缠不清诬告与反诬告案子里最后死掉官员的遗孤,更是撞死萧昱她妈那个神经女人的女儿时,萧凉宇才终于想明白那一次在应酬的时候怎么就会稀里糊涂和对方那边的这个女人发生关系。他被设计了!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接近他,每一步都是有着严密的策划,而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还在之后被这个女人在这五十多岁的年纪给搅得神魂颠倒!笑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哼,怎么,怕了?萧凉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贾月面目狰狞,眼底是掩不尽的仇恨与憎恨。
她恨!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她贾月就不会失去父母,就不会活的这么悲惨,她恨!她要报仇,她要毁了萧家,还有那个养女!不过是一个没爹的野种,为什么却能够享受那么优渥的生活,亲情的疼爱!萧凉宇更是将这个养女当成宝贝,除了七年前续弦时有曝光这成为他养女的野种,这之后是保护的密不透风。她也是花了半年,才断断续续将她从萧凉宇身上搜罗到的线索给拼凑起来,知道那个野种的名字,在什么地方上学,从他皮夹里的照片知道了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