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哭,她有葛然爱护,而我呢?我是他的妻子,却成了让他防备的女人,“今天,我需要一个真相,你真的是我婚姻中的小三吗?”
“够了……”葛然怒吼。
我一愣,他怒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大怒;
是针对我;
为了保护她。
“葛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你才是我们之间的小三。”
葛然无情的声音犹如当头喝棒,震的我愣在原地,什么?我看着他,惊愕的双眸忘了转动,“你说什么?我是你们之间的小三?”
面对我的追问,葛然轻拥着她,原本冷清的眸中浮现痛楚。
有一位男孩子,他与一位贫穷的女孩子相遇,他们不顾家人反对在一起共度了八年;除了婚姻,她想要的,他全部满足她。
那年,男孩子已经是个28岁的男人了;
那年,女孩子已经是个28岁的女人了;
他的爷爷用女人要挟他娶别的女人;
他没有办法,就这样,他娶了别人;
可是他却依然抽空陪在她身边!
听到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同情,这个男人和女人?
可我却只想哭,因为我就是他的妻子!
没有人告诉我,她的存在!
我该同情他们吗?那么谁同情我?谁同情我那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要上我的床?”我告诉自己别哭,可是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因为我要她平安。”他轻搂着她,十分爱怜,当着我的面,他轻吻着她的发际。
“你太残忍。”我一步一步退后,转身一步一步离去,葛然,你太残忍,就因为你爱她,不爱我,所以你处处为她考虑,可是我呢?你为我想过吗?
有人说,但你想哭的时候请抬起头给自己坚强;我抬起头,为何眼泪还是滑落?是同情他们?还是为自己感到可悲。
这就是我努力的结果?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她,我不过是爷爷要挟他娶回的妻子,而我还在傻傻的努力得到他的心,太可笑!
彭世煜看着几欲倒下的我,立即扶我上车,而那个别墅内的男人却没有为我感到半毫担忧,就连别墅门也未出。
回到家,钟妈看着我这副摸样,嚷着要让少爷回来,我摇头,他又怎么会为我担心呢?我不过是个破坏他们感情的小三,我不过是仗着出生好,我只是我,在他的心中,妻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而我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夜深人静,他依然躺在我的身旁,仿佛白日的事情是我做梦一样,我终于体会到了,同床异梦。
“我们离婚吧。”即使我已经爱上了他又怎么样?
他没有出声,我坐起身子,拉开抽屉,将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签了吧。”天知道我强压自己的情绪多么困难,我不想把自己弄成泼妇的样子。
他没有接,“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除了爱情,我什么都不需要,签了吧,你给予不了我想要的。”说完,我下了床,我害怕自己在他面前哭泣,我不要,不要让他再见我的泪水与痛苦。
葛然翻身下床,拉住我的手臂,“没有爱情,你一样会过的很好。”
“你不觉得你的话对我很残忍吗?为什么我就不能追求爱情的权利?”葛然的话让我的心底一片冰凉。
“我不同意离婚。”
葛然的话让我从头凉到脚,“为什么?”
“我要她平安。”葛然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将我劈开,为什么我的婚姻成了保护她的城墙,为什么要用我一生的悲剧将她保护在其中?
“对不起,我无法面对这样的婚姻。”我越是挣扎,他的手臂越是有力,将我死死锁住在他的手臂间。
抬头望去,天灰蒙蒙的,云朵低得似乎触手可及。扬起脸,任那一片片调皮的雪花飘落脸上,一阵清凉的爽意沁至心肺;捏一些雪,伸出自己温暖的舌头,去舔舐,品味雪的冰冷和寒意;捧起双手,掬一把雪花,看着这来自天国的尤物,在掌心幻化成晶莹的眼泪,似有若无之间,不知是真是幻?这泪是雪精灵生命的终结吗?是她生命的延续吧!雪是水的升华,也是水修炼的结晶。
那么我腹中的孩子呢?是我生命的延续?是我和葛然的结晶?
不,他(她)不该到来,“宝宝,对不起,妈妈送你去天国,下次转世,记得找一户幸福的家庭。”
跨入人流室的门,闻到那药水的气味,我想逃,却强压着自己走进去,尹夏,断了,就必须断的干干净净。
工具碰到工具盘子发出叮咚的声音,是那么的惊心,我知道,那些工具会将宝宝从我的子宫内剥下来,闭上眼睛,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
“耶,尹夏?”
做手术的医生拉开口罩,惊讶的望着躺在手术台上的我,“怎么,忘了我吗?钟棃楚呀!”
钟棃楚?我脑中飞快的翻阅,“钟棃楚?高二转回国的钟棃楚?”我的高中同学钟棃楚?
钟棃楚点点头,“难得你还记得我。”
我笑了笑,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再也笑不出来。
也许她看到了我的尴尬,很是随和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回国的。”她边说边消毒工具。
“五月。”我看着那些工具就全身发麻。
“哦,很紧张吧。”钟棃楚转过头看着我。
尴尬之余,我点了点头。
“那么就生下他吧。”钟棃楚的眼睛笔直看着我,脸色很是严肃,没有一丝笑容。
这样的钟棃楚让我暗自一惊,我别过头去躲开她的目光,“我的婚姻走到尽头。”
哎!我听到钟棃楚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之后没有再出声,直到她坐在我的脚那头,“想好了吗?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开始吧。”我不要再想,我害怕自己会反悔。
与此同时,一位护士走到钟棃楚身旁,在其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钟棃楚皱了皱眉,然后看着我,“他来了。”
谁?钟棃楚是在和我说话吗?谁来了?我疑惑的看着她。
“你的丈夫陆葛然。”钟棃楚站起身子,“谈清楚在做决定吧。”
葛然?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陆葛然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我在这私人医院里面做人流?
可我的眼睛证实了,他确确实实就在我的面前,院长的办公室里面,坐在沙发上的他脸色很是难看。
院长带着笑脸让我坐,我却没有坐,转身离去,我知道这儿已经不可能为我做人流的手术。
医院的门外,不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塞入车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后来我才知道,葛然见我执意要离婚,所以派人在暗中顶着我的一举一动,意外知道我在做人流。
葛然答非所问,命令的口吻对我道:“这个孩子,你必须生下。”
什么?我将唇要出了血,我气愤,我伤心,我说,葛然,你凭什么命令我生下这个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嚷嚷,他就是不和我离婚,不许我打了这个孩子。
回到家,我蒙头大哭,为什么有这么荒唐的婚姻?为什么?
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战帆在远航……
我喜欢雪,可这年冬天的雪无法让我欢跃,望着一片银装,我终于明白,为何豪门儿女害怕联姻,像大哥与大嫂乃是意外。
以前是我太天真,天真的以为自己永远受人保护的小公主,这个世界是现实的,没有永远的公主,也没有永远的保护。
踩着脚下的积雪,我抬头望着闪烁的霓虹灯,6698,没有犹豫的走了进去,望着明晃晃的液体,男人、女人、夜、酒,明灭不定的空气里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选了一个偏西黑暗的位置,“给我GINTONIC。”很快,我渴望的液体送到了,望着GINTONIC我笑了,我笑,葛然,看你如何留下这个孩子,杨杯一口饮尽,“GINTONIC。”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
这样混乱的地方,我并非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一个人来,想到此,我开始想恋哥哥,我去酒吧,次次都是哥哥陪护在身旁,如今……
“GINTONIC”
我已经记不清第几次叫了,在酒保送酒来的时候,我顺便问了下洗手间在哪里。
我感觉脚好轻,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摇缓缓,奇怪的是,洗手间的墙壁旁怎么站着蛮多的人?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还是看不清楚。
突然有人抓着我的手,“有没有兴趣玩一玩。”
玩一玩?我眯起眼眸,感觉自己快站不住了。
“费什么话。”另一道声音在我另一旁想起。
听着那声音,及其恶心,我用力的想要扯回自己的手,却被死死的抓着,并且双手已经揽住我的肩和腰,用力的拉着我走。
我摇头,“放开我。”我用力的挣扎,却毫无用处,身子也软软的,肯本使不出更大的力气,我想要大叫,却在同一时间,我感觉自己的背靠着冰冷的硬物。
看不清面前的人,只感觉到很多只手在我的身上撕扯着……
“不要……”我用力的摇头,恐惧一点一点的吞没我,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与其被人欺辱,不如结束生命。
“啊……”
顿时,我听到一声杀猪般的声音,我身上的手全部停了下来。
“兄弟们,上。”
咚……
耳旁一片混乱,只听到凄惨的叫声,我不知道谁和谁在打架,也不知道他们为何打架。
保安很快就感到现场,将躺在地上呻YIN的人全部带走。
“你没事吧。”
一道男声响起,接着我身上多披了一件衣物,滚动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我一个上前,双手抱着男人的腰,放声大哭起来,即使我连他长得什么样子也没有看清,却在他的怀中哭得昏天暗地,他的身子有些僵直,却一点也不影响我的泪水。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别墅内,葛然就坐在我的身旁,而我却在挂点滴,从钟妈的口中得知,我是被天宇集团的总经理雷哲昊送回来的,并且葛然已经知道了酒吧内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问我,我也没有开口。
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冷漠,可我已经不期望他看我的眼神变得柔情,因为那是个梦,不会成真的梦。
“孩子?”
“孩子没事。”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腹部。
“为什么不让她为你生个孩子?”我已经没有力气对他嚷嚷,只希望他肯放过我。
他别开看我的眸光,“她不能生。”
“原来如此。”我笑了,眼泪跟着滚了下来,我在他还未发现,便擦去泪水,“我累了,想休息。”
他离去后,我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淌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好象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来装饰而成的。
自从那夜的事情发生后,不管我去那儿,都必须用家中的车子,由司机接送,葛然这是关心我吗?不,不是,他是害怕我在还没有生下孩子前就离世了吧?
“您好,请问您找谁?”
看看手中已经洗干净的黑色大衣,“雷哲昊。”我怕前台弄错,直接报了全名。
结果那女孩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预约吗?”
我摇头!
“很抱歉,请您先预约。”
预约?我看着腕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我在这儿等他吧。”
没有人阻止我的行为,坐在玻璃窗前,望着纷纷雪花飘飘洒洒,我喜欢雪,喜欢下雪的天气,喜欢雪后的景致,喜欢在雪中独行感受雪的气息,雪的思想;我喜欢雪,喜欢步入雪的世界,聆听雪的心声,喜欢用心与这洁白的精灵对话,倾听着雪的浅吟低唱,如同天籁之音;我喜欢雪,喜欢我的思绪跟着飞舞的雪花起伏跌荡,然后随风飘飞,飘远……久久不能回落。
可这场雪却无法将我带入其中,我再也无法无忧无虑奔跑在雪地,我再也无法拥有当初的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专用的电梯门打开,里面的男人有着一双冷俊的双眸,他的目光扫过我的时候停了下来。
“雷……雷总。”一时口塞,舌头打结,步伐走到一半,我又转身去取他的大衣。
“等了很久?”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的大衣上。
“没有,刚才一会。”我抬头看着钟,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暗了下来,雪花依旧飘扬。
接下大衣,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有事直接打电话。”
“谢谢,那晚谢谢你!”回想那晚,后怕依旧。
“你不适合那种地方。”说这句话的时候,雷哲昊眼中闪过一抹看不清的神色。
点点头,那种地方的确不适合我一个人去,如果那夜没有遇到雷哲昊,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突然,脑海中闪过记不太清楚的画面,记得我好像抱着谁?在他的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雷哲昊的眼眸逐渐不自在起来,“雷总,不打扰你了。”
雷哲昊点了一下头,在他的目光中,我坐上陆家的车离去。
雪后,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
接到嫂子的电话,我的心中燃起一点热度,听说哥哥与嫂子来C城,我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喜的是可以见到他们。
直到他们出现在我的面前,欣喜的泪水掉了下来,欣喜之外,我发现哥哥瘦了许些,嫂子也有些憔悴。
到了家,我将哥哥丢给葛然,独自拉着嫂子进入卧房,“嫂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嫂子看着我笑了,摇了摇头,“我们很好。”
“嫂子别骗我了,你们的面容已经出卖了你们。”我拧起眉头,直觉告诉我,嫂子有事情瞒着我。
“真的没事,我们家夏夏变得多愁善感了。”嫂子泰然自若的握着我的手轻拍着。
嫂子越是泰然自若,越是证明我猜测的没有错,“公司出事情了?”
嫂子手一僵,很快挤出笑容,“夏夏别多想。”
“嫂子,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夏夏了,我已经长大了。”抽回被嫂子握着的手,我的眉头拧的更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