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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短暂幸福

只要没到大理寺,岳云从来不担心岳飞的生命问题,但是从雷万春到安娘就不一样了,他们又不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他们不知道岳飞的未来如何。

雷万春在第一时间就叫黄天岐带上岳云上胙城云探视岳飞,岳云想把岳雷带上,但被师傅拦下了,带着婴儿不方便赶路。

什么叫晓行夜宿,这根本就是昼夜兼程,从应天到胙城只用了三个昼夜,当黄堂主带着岳云来到岳飞病榻前的时候,王贵、牛皋、张用和张宪都在身边,正在讨论北伐事宜。

整整一年半没在清醒状态下见到岳飞的岳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到是王贵老成,一把拉过岳云推到岳飞面前,“大哥你看,云儿都长这么高了,想当年在相州才到我腰间,现在都够着胸口了。”

看见了儿子的岳飞明显精神了许多,马上端起了当爹的架子。“你来胙城干什么,这是前线,没人有时间照顾你。”

“爹,是师傅听说爹受了伤,请黄堂主过来帮爹瞧伤的,我就是帮黄堂主提箱子来的。”听到岳飞义正严词,一点都没有见到儿子的喜愉,一点都不关心上次见面时昏迷不醒的岳云现在身体如何,反到认为儿子是来捣乱的,而且现场又没有外人,也不用作秀给谁看,本来想冲上去给岳飞以拥抱和温存的岳云,反过身来,把身上的刺都扎了出去。

看到父子俩久别重逢竟是这么别扭的场面,黄天岐干咳一声:“岳将军,雷帮主听说您受了伤,委托我过来替他问侯您,并且老夫不才也略通医术,可否允许老夫给你把把脉相呢?”

“岳飞不才,蒙雷帮主高抬帮忙照顾三个犬子,又烦劳黄堂主千里迢迢过来慰问,实是军中缺医少药,这次受伤的兄弟众多,还望黄先生能够济世救人,在军中多留些时日。”说着就将手伸向了黄天岐。

“对呀黄先生,我大哥伤了快十天了,总是不见好,胙城的大夫都找遍了,也不见起色,您是大地方来的,你快给我大可看看吧,要是耽误了参加宗帅的北伐,可就是朝廷的大损失了。”牛皋在一旁跟着打圆场。

给岳飞把过脉,黄天岐又检查了岳飞腹部和后背的伤口,当岳飞背后“尽忠报国”四个字展示在黄天岐面前时,岳云明显看到黄天岐颤抖了。

在重新检查了岳飞的药方后,黄天岐添了几味补药进去交给王贵,王贵看着新方子上人参、鹿茸之类的名子,有点犯难,等一行人退出岳飞病房后拉住了黄天岐:“黄堂主,前几个大夫也开了这些药,但是你知道我们行伍之人本就俸给不高,何况现在朝廷早就停供了东京的给养,宗帅能保全大军的粮草已经不易,饷银从上月就没再见过,这药我们实在吃不起。”

“王将军不必多虑,这些药材都是治疗外伤常用的补品,我此次奉帮主之命来胙城,带了不少都是我们漕帮兄弟的一点心意,将军不必考虑金钱的问题。刚才听岳将军说受伤的兄弟还很多,能否请将军带老夫去看一看。”

王贵听说不用要钱,自然高兴,叫身边的军士去给岳飞煎药,自已领黄天岐去伤兵营为其他受伤的军士诊疗。

原本热闹的房间只剩下父子二人,被岳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惊摄到手脚冰凉的岳云,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床尾,这就是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将军吗,这就是在史书上介绍说文武双全,谋略过人的岳飞吗?他也会伤成这样。

看着被自已的伤吓到的儿子,岳飞忽然心情大好,冲岳云招招手叫到身前:“怕了,男子汉就这点胆量,记住,在战场上伤痕是男人的最好的勋章。”

“爹,你痛吗?我去帮你拿点水。”本来对岳飞还有点小意见的岳云,这回子面对一个混身是伤的伤兵,是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给岳飞喂过水后,岳云从岳飞身上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看着儿子皱起的小眉头,岳飞刮刮岳云的鼻子,“发什么呆,去打盆水,我从受伤后十来天没擦洗了,你来了也好,好好孝顺一下你爹吧。”

什么,十天没洗脚,难怪味道这么难闻,这事也是英雄才做的出吧。

给爹收拾利索以后,岳云就躺在岳飞的身旁,把岳飞从军后家里的事情叙说了一遍,而到这时,岳云才知道自已带弟妹离家后的当天金人就冲到了永和庄,为父亲祈福的奶奶根本不知道舅爷的所作所为,舅爷只告诉奶奶孩子们跑散了。不久张用叔叔就到了,接奶奶和舅爷回到岳飞身边。

岳飞和岳母一直都认为孩子们已经死于战火,直到年前接到漕帮的消息,而后岳飞就叫六叔岳翔留在相州照顾奶奶和舅爷。由于战事不断,而奶奶身体一直不好,也就没把孩子们接回来。

“爹,你知道吗,岳雷会说话了,但他只会喊哥哥姐姐,不会喊爹,也不会喊娘。”岳云在边上给岳飞敲着小鼓。

“等北伐成功以后,你娘的事情,我再调查一下,再接岳雷、安娘回家。”

看着岳飞脑子里只有北伐,小岳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是将军,他现在心里只有北伐,只有战争,和他说别的压根就听不进去,想想吧,把昏迷的儿子往别人家一放就继续打仗的人,你用亲情什么的感动他是行不通的。

看着儿子失望的眼神,岳飞心里又何偿好受,他也不是铁打铜铸的心肠,在应天无来由的心悸,不知为什么疯子样的冲进金军,接住了坠落的儿子,这就是父子连心吧。

他多想等孩子醒过来再走,多想看一眼安娘岳雷再走,可是战场上还有众多的兄弟,还有众多和自已出生入死的弟兄,自已不能停留呀。

关于媳妇和孩子们的事情,舅舅不管是如何添油加醋,娘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流泪,自己如果不是怀疑,怎么会把弟弟留下照看娘亲。

漕帮送来孩子们的消息,舅舅如惊弓之鸟一样的反应,自已如何没看在眼里。自已不接孩子们回来,又何偿不是因为自己和他们的娘亲不在身边,留在漕帮是想保护他们。

只是云儿太小,有太多事情他不懂,有太多话不能对他说。

黄天岐的到来对于缺医少药的胙城众兵将可是一大福音,不过一个月受伤的将士就恢复了健康,可这一个月对于岳云而言就算得上度日期如年了。岳飞并没有因为战事紧张就放松了对岳云的教导督促,每天读书练武看的极紧,就是有伤在身不能下床的几日,也委托了一个更难打交到的人从旁监督。

张宪那晚离开漕帮之后,因为仰慕岳飞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的武功,就私自改了张所元帅的遗命,没有去八字军找王彥而转投了岳飞。

张宪有祖荫,一来就当上了正八品的中郞将,让不少和岳飞一样从布衣靠战功升职的同僚很不服气,而张同学的性子又是眼里不容沙子的类型,所以同事关系十分紧张。

岳飞虽然欣赏张宪的才华,可是宝剑锋从磨砺出,越是喜欢要求就越为苛刻,张宪同学可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当岳飞请张宪帮忙督导岳云武功的时候,张宪终于发作了。“岳将军,我是来投军打仗的,不是来当保姆的。”

“张宪,这事不是命令,是我求你帮忙,你看我这几天还下不了床,指导不了云儿,而且这是我私人的请求,也希望你能在不影响公务的前提下帮忙。”

话说到这个地步,张宪就是不愿意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他的工作也简单,岳飞每天都会给云儿布置任务,他就是看着岳云完成,不出差错,不偷工减料就ok。

岳飞给布置的工作一般都没有什么好完成的,督导岳云也是其一,现在的岳飞大小也是个统制,在胙城是最高的军事长官,王贵等一众兄弟从汤阴到平定军,就一直看着小云子长大,再加上前线没有家眷,大家对家中儿女的感情全都用在了岳云的身上。

这种感情在表现形式上就是溺爱,而大家的溺爱成了张宪完成督导任务的最大障碍。今天王叔叫小云子云骑马,明天牛叔带孩子云钓鱼,还有其他很多的花样。

张中郞将一概不允许,练不完谁叫也不行,可岳超人布置的功课可不是容易完成的,虽然正值春日,天气还不太热,但当小云子收工的时侯从内到外绝对找不到一块干地。

在岳飞身边的生活也不全是苦的,和战神老爸睡在一张床上是小云子最幸福的时间,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岳云觉得很踏实。而只有父子两人的时候,岳飞其实还是很慈详的,会讲故事,会唱个小曲,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和云儿玩一会。被美好冲昏头的岳云竟然想提前从军,一直留在战神身边。

不过岳飞回复的很简单,你什么时候能拉开一石五的弓箭,我就让你留下。一石五斗好吗让一个十岁的人拉开,战神,你脑壳没进水吧。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胙城所有军士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黄堂主就要回去了,想赖在军营不走的岳云也被赶回了应天。

回到应天的小云子马上就被安娘缠上了,爹的高矮胖瘦,爹的言行举止,爹的日常州起居,爹什么时候接我们回去。反反复复,不眠不休,直到赵小满实在看不下去,才算给岳云解了围。

让岳云头大的还不只这一件事,和齐师兄挤在一起的赵逵同学竟然得罪了自已的五师兄,据安娘汇报,两人到少半月没说话了。

兄弟好吗,我们是寄人篱下的行吗,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边女生都还没开战,您老人家怎么就当了急先锋?

两个人的矛盾挺简单,第一是卫生问题,在一张床上睡觉赵逵觉得齐向东脚太臭,齐向东自已没闻到,而且也洗脚了,就觉得和小云子睡了快一年,和顺子睡了六七年,大家都没闻到,是你赵逵有洁癖,从卫生问题衍生出来的晚上读书的问题,赵逵读书成瘾,喜欢挑灯夜读,齐向东以习武为主,练一天功夫累得要死,恨不得天黑就睡觉,两人作习不同又是矛盾,言语不合间拳脚相向,赵逵拳脚上吃了亏,嘴上可占了便宜,再加上齐师兄长赵逵四五岁,师傅只骂齐师兄。

小云子回来后,齐师兄屋里就睡三个男生了,看着两个别别扭扭的室友,岳云实在是无语,这两个家伙如果在后世上大学,一个宿舍六个弟兄,他们怎么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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