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范邱走后,看热闹的差不多散了,连景走到挽饶跟前,挽饶抿着嘴唇思量着说些什么好,连景先发话了,“你没事吧,我也只是路过,碰巧就发现你被骗了。”
“谢谢。”挽饶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路过?路过又怎么能发现一切都只是范邱的一个阴谋,恐怕自己已经被他观察很久了。
“你身边怎么没个丫鬟?”
“她去别的地方玩了。”
“参见兰昭夫人。”宁惜连也走过来福了福身。
“免礼了。”挽饶温和道。
“王爷方才打的这样猛烈,可有受伤之处?我在旁边看着都揪心,就怕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宁惜连疼惜地检查着连景是身上否有伤口,那伤心模样简直是要哭出来了。
“没事,我是久经沙场之人,这些人不算什么。”
他们何时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果然宁惜连对连景是很上心的,挽饶被凉在那觉得尴尬,索性告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送你吧,你一个人不安全。”
挽饶定了定神,回过头微笑道,“可以不用的,我自己会小心一点。”
连景本是想走过去,然而宁惜连拉住了他,“你答应过今天陪我出来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兰昭夫人身边应该还有别人在,我们大可不必操心。”
后面的挽饶听不到,她已经走远了。
连景为什么会莫名出现?怎么会有这么巧就碰上自己?
满腹的疑团停留在原点,怎么也想不通,挽饶去找长玺,苑寂华那儿还是很多人,挽饶赶到时长玺正抱着两幅画,她兴奋地向挽饶招手,“夫人!”
“怎么了?”
“你来看,苑大哥不但帮奴婢画了像,还给你也画了一幅,画的很像呢。”长玺同时展开两幅画轴,挽饶定睛一看,画上的自己若出尘的仙子,秀色可餐,果然是不错。
“画的真好,最主要是我没在他也能画的这么好,他真厉害!”挽饶忍不住失声赞叹。
“奴婢也觉得苑大哥好厉害啊,本来奴婢是抢不到前面的,苑大哥发现了奴婢后就先给奴婢画了。”长玺尤自欣喜地说着。
挽饶踮脚还是看不到苑寂华的身影,“我还没看见他呢。”
“的确是挺难的,奴婢方才也是侥幸见到苑大哥,要不我们再等等,或许还能见到呢。”
“还是回去吧,反正这时候也挺晚的。”
“好,对了夫人,你方才去哪玩了啊?”
“去。不告诉你。”挽饶想了想,这事还是不要说好了,被别人听到太丢面子了。
挽饶以为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毕竟别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回到玉坊阁的时候桓砚就挑起事来了,“听闻景王因为夫人把一个世家公子狠狠地打了一顿。”
“这消息传的真快,我还正准备告诉你呢。”挽饶假意敷衍。
“那小子真不识好歹,胆敢欺负到我夫人头上来,为夫定会惩治他一番,只是不知景王又是如何出现在那的。”
听桓砚那阴阳怪气的调子,挽饶不禁毛骨悚然,干笑道,“他和上次那位叫宁惜连的女子也在那游玩,碰巧就见到了。”
“是么?那可真是巧啊,回头一定得谢谢他,不过还请我夫人你下次出门多带几个人手,毕竟这种巧合的事也不会常有。”
“自然。”挽饶边说边坐到床上,走了一晚上,腿都酸了,这才发现桓砚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碗东西,挽饶信步走过去,才发现是汤圆,个个都晶莹剔透,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只顾着在外面玩,这么重要的食物都忘了吃,巴巴的舔了舔嘴唇,桓砚见她这模样,无奈地说了句,“这是方才裳儿送过来的,我不想吃,你若喜欢便端去吃了吧。”
杨雪裳送来的?又不是送她的,她吃了多不好啊,挽饶想了想还是不吃好了,桓砚看出她的心思,道,“你要是不吃我可就让下人倒掉了。”
倒掉多可惜,可是挽饶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不吃。
挽饶乖乖的坐回了床上。
“这汤圆可是弄了好久,真的不要浪费了,何况谁吃都一样,裳儿不会有意见的。”桓砚把汤圆端了过来,既然人情都做到这份上了,挽饶便接了过来,“你真的不要?”
桓砚摇头,“你吃吧。”
吃就吃,挽饶便低头吃了起来,这汤圆细滑柔软,一口咬下去特别有感觉,让她禁不住再咬一口,这比挽饶之前吃过的美味千百倍。挽饶一口气吃到剩最后一个,张口本想把这最后一个也解决掉,突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索性当回好人,把最后一个留给桓砚吧。
“你还是自己吃掉吧。”桓砚看看见了底的碗,淡淡的说。
“我都好心好意送来了,夫君大人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桓砚无语,挽饶借机用羮匙舀起汤圆塞到他嘴边,“张口。”
桓砚无奈地将嘴张开,挽饶塞了汤圆进去,然后把碗放下满意道,“不错,真乖!”
上元节这晚的事知道的人其实除了桓砚这样精明的人没几个知道,那个范邱的下场如何挽饶不清楚,她也不好再去和桓砚提起,毕竟中间还牵扯到了连景。
挽饶和连景的关系本就有几分纠结,如果再让桓砚掺和下去指不定会究出什么乱子,还是把事情埋在心里好了,你不说,我不说,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何必把事情弄得太僵,这样大家都不好过。
二月春雷响动,叩醒了仍在冬眠的万物,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玉坊阁前的桃花树依旧是光秃秃的枝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开花。
春雨一下起来就淅淅沥沥的,没完没了,生生的扼杀了挽饶出去走一趟的心情,她就只好呆在玉坊阁一个人学下棋。桓砚的半个书房差不多搬来了玉坊阁,所以他也呆在那儿,不过他没挽饶得闲,他还有积压如山的公文要批,偶尔批的烦了才会和挽饶下下棋。
玉坊阁安静的不成样子,唯听见棋子与棋盘贴合的啪啪声响及桓砚翻公文的微微动静,室内龙涎香的烟雾一圈圈地腾起,缭绕着整个玉坊阁,侍女们安静地立在一旁等待使唤。
雨就这样不大不小的下过去,到黄昏时候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请他过去一趟,问原因答说不知。
看桓砚匆匆离去的背影,挽饶只觉得发生什么大事了。
究竟是什么事要这么急?都要傍晚了还要把桓砚急诏过去。